墨子卷十一




11.1《大取第四十四》


天之愛人也,薄於聖人之愛人也;其利人也,厚於聖人之利人也。大人之愛小人也,薄於小人之愛大人也;其利小人也,厚於小人之利大人也。
以臧為其親也,而愛之,非愛其親也;以臧為其親也,而利之,非利其親也。以樂為利其子,而為其子欲之,愛其子也;以樂為利其子,而為其子求之,非利其子也。
於所體之中而權輕重,之謂權。權非為是也,(非)〔亦〕非為非也,權正也。
斷指以存()〔𢯲〕,利之中取大,害之中取小也。害之中取小,(也)〔子〕非取害也,取利也。其所取者,人之所執也。遇盜人,而斷指以免身,利也;其遇盜人,害也。
斷指與斷腕,利於天下相若,無擇也。死生利若,一無擇也。
殺一人以存天下,非殺一人以利天下也;殺己以存天下,是殺己以利天下。
於事為之中而權輕重,之謂求。求為之非也。害之中取小,求為義非為義也。
為暴人語天之為是也?而性為暴人,歌天之為非也。諸陳執既有所為,而我為之,陳執(執)之所為,因吾所為也。若陳執未有所為,而我為之陳執,陳執因吾所為也。暴人為我,為天之以人非為是也。而性〔猶在〕,不可正而正之。
利之中取大,非不得已也。害之中取小,不得已也。所未有而取焉,是利之中取大也。於所既有而棄焉,是害之中取小也。
義可厚,厚之;義可薄,薄之;〔之〕謂倫列。德行、君上、老長、親戚,此皆所厚也。為長厚,不為幼薄。親厚,厚,親薄,薄。親至薄,不至義。厚親不稱行,而(顧)〔類〕行。
為天下厚禹,〔非〕為禹也。為天下厚愛禹,乃為禹之(人愛)〔愛人〕也。厚禹之〔為〕加於天下,而厚禹不加於天下。若惡盜之為加於天下,而惡盜不加於天下。
愛人不外己,己在所愛之中。己在所愛,愛加於己。倫列之愛己,愛人也。
聖人惡疾病,不惡危難,正體不動。
欲人之利也,非惡人之(害)〔愛〕也。
聖人不為其室臧之,故在於臧。
聖人不得為子之事。聖人之法,死亡親,為天下也。厚親,分也;以死亡之,體渴興利。
有厚薄而毋倫列之興利,為己。
語經語經也,非白馬焉。執駒焉說求之舞說非也。漁大之舞大非也。
三物必具,然後足以生。
臧之愛己,非為愛己之人也。厚〔人〕不外己,愛無厚薄。
舉己,非賢也。
義利,不義害。
志、功為辯。
有有於秦馬,有有於馬也,智來者之馬也。
〔凡學愛人〕:愛眾眾世,與愛寡世相若,兼愛之有相若,愛尚世與愛後世,一若今之世。(人也鬼),(非人也)。(兄之鬼),(兄也)。
天下之利驩。
聖人有愛而無利,俔日之言也,乃客之言也。天下無人,子墨子之言也。
(猶在)不得已而欲之,(非欲之)非欲之也。非殺臧也,專殺盜,非殺盜也。
(凡學愛人)小圜之圜,與大圜之圜同。(方)〔不〕至尺之不至也,與不至(鍾)〔千里〕之(至不)〔不至〕(異),其不至同;〔異〕者,遠近之謂也。是璜也,是玉也。
意楹,非意木也,意是楹之木也。意指之人也,非意人也。意獲也,乃意禽也。
志、功不可以相從也。
利人也,為其人也。〔利〕富人,非為其〔人〕也,(人)有為也,以富人富人也。
治人,有為鬼焉。
為賞譽利一人,非為賞譽利人也。亦不至,無貴於人。
智親之一利,未為孝也,亦不至,於智不為己之利於親也。
智是(之)世之有盜也,盡愛是世。智是室之有盜也,不盡是室也。智其一人之盜也,不盡是二人。雖其一人之盜,苟不智其所在,盡惡其(弱)〔朋〕也?
諸聖人所先,為人。
(欲)名,實名。實不必名。苟是石也白,敗是石也,盡與白同。是石也唯大,不與大同。是有便謂焉也。以形貌命者,必智是之某也,焉智某也。不可以形貌命者,唯不智是之某也,智某可也。諸以居運命者,苟(人)〔入〕於其中者,皆是也,去之,因非也。諸以居運命者,若鄉里齊荊者,皆是。諸以形貌命者,若山丘室廟者,皆是也。
智與意異。重同,具同,連同,同類之同,同名之同,丘同,鮒同,是之同,然之同,同根之同。有非之異,有不然之異。有其異也,為其同也,為其同也異。
一曰乃是而然,二曰乃是而不然,三曰遷,四曰強。
子,深其深,淺其淺,益其益,尊其尊。
(察次)〔次察〕(山)〔由〕,比因,至優指。
復次察聲端名,因請復。
正(夫辭)〔欲〕惡者,人右以其請得焉。諸所遭執而欲惡生者,人不必以其請得焉。聖人之拊𣿦也。
仁而無利愛,利愛生於慮。昔者之慮也,非今日之慮也,昔者之愛人也,非今之愛人也。愛獲之愛人也,生於慮獲之利,非慮臧之利也。而愛臧之愛人也,乃愛獲之愛人也。
去其愛而天下利,弗能去也?
昔之知墻,非今日之知墻也。
貴為天子,其利人不厚於(正)〔匹〕夫,〔非加也〕。
二子事親,或遇熟,或遇凶,其親也相若,非彼其行益也,(非加也)。外執無能厚吾利者。
藉(藏)〔臧〕也死,而天下害,吾(特)〔持〕養臧也萬倍,吾愛臧也不加厚。
長人之異短人之同,其貌同者也,故同。指之人也,與首之人也異,人之體,非一貌者也,故異。將劍與挺劍異,劍以形貌命者也,其形不一,故異。楊木之木,與桃木之木也同。諸非以舉量數命者,敗之,盡是也。故一人指,非一人也。是一人之指,乃是一人也。方之一面,非方也。方木之面,方木也。〔人也鬼〕,〔非人也〕。〔兄之鬼〕,〔兄也〕。
〔夫辭〕以故生,以理長,以類行(也者)〔者也〕。立辭而不明於其所生,忘也。今人非道無所行,唯有強股肱,而不明於道,其困也,可立而待也。夫辭以類行者也,立辭而不明於其類,則必困矣。
故浸淫之辭,其類在於鼓栗。
聖人也,為天下也,其類在於追迷。
或壽或卒,其利天下也(指)〔相〕若,其類在譽石。
一日而百萬生,愛不加厚,其類在惡害。
愛二世有厚薄,而愛二世相若,其類在蛇文。
愛之相若,擇而殺其一人,其類在阬下之鼠。
小仁與大仁,行厚相若,其類在申凡。
興利除害也,其類在漏雍。
厚親不稱行,而類行,其類在江上井。
不為己之可學也,其類在獵走。
愛人非為譽也,其類在逆旅。
愛人之親,若愛其親,其類在官苟。
兼愛相若,一愛相若。(一愛相若),其類在死也。


11.2《小取第四十五》


夫辯者,將以明是非之分,審治亂之紀,明同異之處,察名實之理,處利害,決嫌疑焉。
摹略萬物之然,論求群言之比。
以名舉實,以辭抒意,以說出故。
以類取,以類予。
有諸己不非諸人,無諸己不求諸人。
或也者,不盡也。
假者,今不然也。
效者,為之法也。
所效者,所以為之法也。故中效,則是也。
不中效,則非也。此效也。
辟也者,舉也物而以明之也。
侔也者,比辭而俱行也。
援也者,曰:子然,我奚獨不可以然也?
推也者,以其所不取之,同於其所取者,予之也。
是猶謂也者同也,吾豈謂也者異也。
夫物有以同而不率遂同。辭之侔也,有所至而正。其然也,有所以然也,〔其然也〕同,其所以然不必同。其取之也,有〔所〕以取之,其取之也同,其所以取之不必同。是故辟、侔、援、推之辭,行而異,轉而危,遠而失,流而離本,則不可不審也,不可常用也。故言多方,殊類異故,則不可偏觀也。夫物或乃是而然,或是而不然,〔或不是而然〕,或一(害)〔周〕而一不(害)〔周〕,或一是而一(不是也),(不可常用也)。(故言多方),(殊類異故),(則不可偏觀也)非也。
白馬,馬也。乘白馬,乘馬也。驪馬,馬也。乘驪馬,乘馬也。獲,人也。愛獲,愛人也。臧,人也。愛臧,愛人也。此乃是而然者也。
獲之(視)〔親〕,人也。獲事其親,非事人也。其弟,美人也。愛弟,非愛美人也。車,木也。乘車,非乘木也。船,木也。(人)〔乘〕船,非(人)〔乘〕木也。盜人,人也。多盜,非多人也。無盜,非無人也。奚以明之?惡多盜,非惡多人也;欲無盜,非欲無人也;世相與共是之。若若是,則雖盜人人也,愛盜非愛人也,不愛盜非不愛人也,殺盜人非殺人也。無難(盜無難)矣,此與彼同類。世有彼而不自非也,墨者有此而非之,無(故也)〔也故〕焉,所謂內膠外閉與?心毋空乎內,膠而不解也,此乃是而不(殺)〔然〕者也。
且夫讀書,非〔書也〕。〔好讀書〕,好書也。且鬭雞,非雞也。好鬭雞,好雞也。且入井,非入井也。止且入井,止入井也。且出門,非出門也。止且出門,止出門也。〔世相與共是之〕。若若是,且夭,非夭也,〔壽且夭〕,壽夭也。〔執〕有命,非命也。非執有命,非命也。無難矣,此與彼同〔類〕。世有彼而不自非也,墨者有此而(罪)非之,無也故焉,所謂內膠外閉與?心毋空乎內,膠而不解也,此乃〔不〕是而然者也。
愛人,待周愛人,而後為愛人。不愛人,不待周不愛人,不失周愛,因為不愛人矣。乘馬,〔不〕待周乘馬,然後為乘馬也。有乘於馬,因為乘馬矣。逮至不乘馬,待周不乘馬,而後〔為〕不乘馬,(而後不乘馬),此一周而一不周者也。
居於國,則為居國。有一宅於國,而不為有國。桃之實,桃也。棘之實,非棘也。問人之病,問人也。惡人之病,非惡人也。人之鬼,非人也。兄之鬼,兄也。祭〔人〕之鬼,非祭人也。祭兄之鬼,乃祭兄也。
之馬之目(盼)〔眇〕,則為「之馬(盼)〔眇〕」。之馬之目大,而不謂「之馬大」。之牛之毛黃,則謂「之牛黃」。之牛之毛眾,而不謂「之牛眾」。
一馬,馬也,二馬,馬也。馬四足者,一馬而四足也,非兩馬而四足也。一馬,馬也。馬或(自)〔白〕者,二馬而或白也,非一馬而或白。此乃一是而一非者也。


11.3《耕柱第四十六》


子墨子怒耕柱子,耕柱子曰:「我毋俞於人乎?」子墨子曰:「我將上大行,駕驥與羊,我將誰歐?」耕柱子曰:「將歐驥也。」子墨子曰:「何故歐驥也?」耕柱子曰:「驥足以責。」子〔墨子〕曰:「我亦以子為足以責。」
巫馬子謂子墨子曰:「鬼神孰與聖人明智?」子墨子曰:「鬼神之明智於聖人,猶聰耳明目之與聾瞽也。昔者夏后開使蜚廉折金於山川,而陶鑄之於昆吾,是使翁難卜於(白苦之毚)〔白若之龜〕,曰:『鼎成三足而方,不炊而自烹,不舉而自臧,不遷而自行,以祭於昆吾之墟,上鄉!』〔卜〕人言兆之由曰:『饗矣!逄逄白雲,一南一北,一西一東,九鼎既成,遷於三國。』夏后氏失之,殷人受之。殷人失之,周人受之。夏后、殷、周之相受也,數百歲矣。使聖人聚其良臣與其桀相而(諫)〔謀〕,豈能智數百歲之後哉?而鬼神智之。是故曰:鬼神之明智於聖人也,猶聰耳明目之與聾瞽也。」
治徒娛、縣子碩問於子墨子曰:「為義孰為大務?」子墨子曰:「譬若築墻然,能築者築,能實壤者實壤,能欣者欣,然後墻成也。為義猶是也,能談辯者談辯,能說書者說書,能從事者從事,然後義事成也。」
巫馬子謂子墨子曰:「子兼愛天下,未云利也。我不愛天下,未云賊也。功皆未至,子何獨自是而非我哉?」子墨子曰:「今有燎者(此於)〔於此〕,一人奉水將灌之,一人摻火將益之,功皆未至,子何貴於二人?」巫馬子曰:「我是彼奉水者之意,而非夫摻火者之意。」子〔墨子〕曰:「吾亦是吾意,而非子之意也。」
子墨子游(荊)耕柱子於楚,二三子過之,食之三升,客之不厚。二(二)〔三〕子復於子墨子曰:「耕柱子處楚無益矣,二三子過之,食之三升,客之不厚。」子墨子曰:「未可智也。」毋幾何,而遺十金於子墨子,曰:「後生不敢死,有十金於此,願夫子之用也。」子墨子曰:「果未可智也。」
巫馬子謂子墨子〔曰〕:「〔子〕之為義也,人不見而(耶)〔助〕,鬼不見而富,而子為之。有狂疾!」子墨子曰:「今使子有二臣於此,其一人者見子從事,不見子則不從事。其一人者見子亦從事,不見子亦從事。子誰貴於此二人?」巫馬子曰:「我貴其見我亦從事,不見我亦從事者。」子墨子曰:「然則是子亦貴有狂疾(也)〔者〕。」
子夏之徒問於子墨子曰:「君子有鬭乎?」子墨子曰:「君子無鬭。」子夏之徒曰:「狗狶猶有鬭,惡有士而無鬭矣?」子墨子曰:「傷矣哉!言則稱於湯文,行則譬於狗狶,傷矣哉!」
巫馬子謂子墨子曰:「舍今之人而譽(大王)〔先王〕,是譽槁骨也。譬若匠人然,智槁木也,而不智生木。」子墨子曰:「天下之所以生者,以(大王)〔先王〕之道教也。今譽(大王)〔先王〕,是譽天下之所以生也。可譽而不譽,〔非〕仁也。」
子墨子曰:「和氏之璧,隋侯之珠,三棘六異,此諸侯之所謂良寶也。可以富國家,眾人民,治刑政,安社稷乎?曰:不可。所為貴良寶者,為其可以利〔民〕也。而和氏之璧,隋侯之珠,三棘六異,不可以利人,是非天下之良寶也。今用義為政於國家,〔國家必富〕,人民必眾,刑政必治,社稷必安。所為貴良寶者,可以利民也,而義可以利人,故曰:義,天下之良寶也。」
葉公子高問政於仲尼,曰:「善為政者,若之何?」仲尼對曰:「善為政者,遠者近之,而舊者新之。」子墨子聞之,曰:「葉公子高未得其問也,仲尼亦未得其所以對也。葉公子高豈不知善為政者之遠者近也,而舊者新是哉?問所以為之若之何也。不以人之所不智告人,所以智告之,故葉公子高未得其問也,仲尼亦未得其所以對也。」
子墨子謂魯陽文君曰:「大國之攻小國,譬猶童子之為馬也。童子之為馬,足用而勞。今大國之攻小國也,攻者農夫不得耕,婦人不得織,以守為事。攻人者亦農夫不得耕,婦人不得織,以攻為事。故大國之攻小國也,譬猶童子之為馬也。」
子墨子曰:「言足以復行者,常之。〔不〕足以舉行者,勿常。不足以舉行而常之,是蕩口也。」
子墨子使管黔𣷫游高石子於衛,衛君致祿甚厚,設之於鄉。高石子三朝必盡言,而言無行者。去而之齊,見子墨子,曰:「衛君以夫子之故,致祿甚厚,設我於鄉。石三朝必盡言,而言無行,是以去之也。衛君無乃以石為狂乎?」子墨子曰:「去之苟道,受狂何傷?古者周公旦非關叔,辭三公,東處於商蓋,人皆謂之狂。後世稱其德,揚其名,至今不息。且翟聞之,為義非避毀(譽就)〔就譽〕,去之(道苟)〔苟道〕,受狂何傷?」高石子曰:「石去之,焉敢不道也?昔者夫子有言曰:『天下無道,仁士不處厚焉。』今衛君無道,而貪其祿爵,則是我為苟陷人長也。」子墨子說,而召子禽子,曰:「姑聽此乎!夫倍義而鄉祿者,我常聞之矣,倍祿而鄉義者,於高石子焉見之也。」
子墨子曰:「世俗之君子,貧而謂之富則怒,無義而謂之有義則喜,豈不悖哉。」
公孟子曰:「先人有則,三而已矣。」子墨子曰:「孰先人而曰有則三而已矣?子未智人之先有後生。」
有反子墨子而反者,「我豈有罪哉?吾反後。」子墨子曰:「是猶三軍北,失後之人求賞也。」
公孟子曰:「君子不作,術而已。」子墨子曰:「不然,人之其不君子者,古之善者不(誅)〔訹〕,今也善者不作。其次不君子者,古之善者不遂,己有善則作之,欲善之自己出也。今(誅)〔訹〕而不作,是無所異於不好遂而作者矣。吾以為古之善者則(誅)〔訹〕之,今之善者則作之,欲善之益多也。」
巫馬子謂子墨子曰:「我與子異,我不能兼愛。我愛鄒人於越人,愛魯人於鄒人,愛我鄉人於魯人,愛我家人於鄉人,愛我親於我家人,愛我身於吾親,以為近我也。擊我則疾,擊彼則不疾於我,我何故疾者之不拂,而(疾不)〔不疾〕者之拂?故有我,有殺彼以〔利〕我,無殺我以利〔彼〕。」子墨子曰:「子之義將匿耶?意將以告人乎?」巫馬子曰:「我何故匿我義?吾將以告人。」子墨子曰:「然則一人說子,一人欲殺子以利己;十人說子,十人欲殺子以利己;天下說子,天下欲殺子以利己。一人不說子,一人欲殺子,以子為施不祥言者也;十人不說子,十人欲殺子,以子為施不祥言者也;天下不說子,天下欲殺子,以子為施不祥言者也。說子亦欲殺子,不說子亦欲殺子,是所謂經者口也,殺常之身者也。」
子墨子曰:「子之言惡利也?若無所利而不言,是蕩口也。」
子墨子謂魯陽文君曰:「今有一人於此,羊牛㹖,(維)〔雍〕人但割而和之,食之〔不可〕勝食也。見人之生餅,則還然竊之,曰:『舍余食。』不知日月安不足乎,其有竊疾乎?」魯陽文君曰:「有竊疾也。」子墨子曰:「楚(三意)〔四竟〕之田,曠蕪而不可勝辟,𧦝(靈)〔虛〕數千,不可勝〔入〕。見宋鄭之間邑,則還然竊之,此與彼異乎?」魯陽文君曰:「是猶彼也,實有竊疾也。」
子墨子曰:「季孫紹與孟伯常治魯國之政,不能相信,而祝於(禁)〔樷〕社,曰:『苟使我和。』是猶弇其目,而視於(禁)〔樷〕社也,『苟使我皆視。』豈不繆哉。」
子墨子謂駱滑氂曰:「我聞子好勇。」駱滑氂曰:「然,我聞其鄉有勇士焉,吾必從而殺之。」子墨子曰:「天下莫不欲與其所好,度其所惡,今子聞其鄉有勇士焉,必從而殺之,是非好勇也,是惡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