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敞




《告絮舜教》


五日京兆竟何如?冬月己盡,延命乎。見《漢書‧張敞傳》。


《上書諫昌邑王》


孝昭皇帝触蚤崩無嗣,大臣憂懼,選賢聖承宗廟,東迎之日,唯恐屬車之行遲。今天子以盛年初即位,天下莫不拭目傾耳,觀此聽風。國輔大臣未襃,而昌邑小輦先遷,此過之大者也。見《漢書‧張敞傳》。


《上書自請治膠東勃海盜賊》


臣聞忠考之道,退家則盡心于親,進宦則竭力于君。夫小國中君猶有奮不顧身之臣,況于明天子乎!今陛下遊意于太平,勞精于政事,亹亹不舍晝夜。群臣有司,宜各竭力致身。山陽郡戶九萬三千,口五十萬以上,訖計盜賊未得者七十七人,他課諸事亦略如此。臣敞愚駑,既無以佐思慮,久處閒郡,身逸樂而忘國事,非忠孝之節也。伏聞膠東、勃海左右郡歲數不登,盜賊並起,至攻官寺,篡囚徒,搜市朝,劫列侯。吏失綱紀,姦軌不禁。臣敞不敢愛身避死,唯明詔之所處,願盡力摧挫其暴虐,存撫其孤弱。事即有業,所至郡條奏其所由廢及所以興之狀。見《漢書‧張敞傳》。


《奏書諫膠東王太后數出遊獵》


臣聞秦王好淫聲,葉陽後為不聽鄭衛之樂;楚嚴好田獵,樊姬為(之)不食鳥獸之肉。口非惡旨甘,耳非憎絲竹也,所以抑心意,絕耆欲者,將以率二君而全宗祀也。禮:君母出門則乘輜軿,下堂則從傅母,進退則鳴玉佩,內飾則結綢繆。此言尊貴所以自斂制,不從恣之意也。今太后資質淑美,慈愛寬仁,諸侯莫不聞,而少以田獵縱欲為名,於以上聞,亦未宜也。唯觀覽于往古,全行乎來今,令後姬得有所法則,下臣有所稱誦,臣敞幸甚!見《漢書‧張敞傳》。


《詣公車上書》


臣前幸得備位列卿,待罪京兆,坐殺賊捕掾絮舜。舜本臣敞素所厚吏,數蒙恩貸,以臣有章劾當免,受記攷事,便歸臥家,謂臣「五日京兆」,背恩忘義,傷化薄俗。臣竊以舜無狀,枉法以誅之。臣敞賊殺無辜,鞠獄故不直,雖伏明法,死無所恨。見《漢書‧張敞傳》。


《上書請令人穀贖罪》


國兵在外,軍以夏發,隴西以北,安定以西,吏民竝給轉輸,田事頗廢,素無餘積,雖羌虜以破,來春民食必乏。窮辟之處,買亡所得,縣官穀度不足以振之。願令諸有辠非盜受財殺人及犯法不得赦者,皆得以差入穀此八郡贖罪。務益致穀以豫備百姓之(患)。見《漢書‧蕭望之傳》,又見《蓺文類聚》五十四。


《為霍氏上封事》


臣聞公子季友有功于魯,大夫趙衰有功於晉,大夫田完有功於齊,皆疇其(官邑)〔庸〕,延及子孫,終後田氏篡齊,趙氏分晉,季氏顓魯。故仲尼作《春秋》,迹盛衰,譏世卿最甚。乃者大將軍決大計,安宗廟,定天下,功亦不細矣。夫周公七年耳,而大將軍二十歲,海內之命,斷於掌握。方其隆時,感動天地,侵迫陰陽,月朓日蝕,晝冥宵光,地大震裂,火生地中,天文失度,祅祥變怪,不可勝記,皆陰類盛長、臣下顓制之所生也。朝臣宜有明言,曰陛下襃寵故大將軍以報功德足矣。閒者輔臣顓政,貴戚太盛,君臣之分不明,請罷霍氏三侯皆就弟。及衛將軍張安世,宜賜幾杖歸休,時存問召見,以列侯為天子師。明詔以恩不聽,群臣以義固爭而後許,天下必以陛下為不忘功德,而朝臣為知禮,霍氏世世無所患苦。今朝廷不聞直聲,而令明詔自親其文,非策之得者也。今兩侯以出,人情不相遠,以臣心度之,大司馬及其枝屬必有畏懼之心。夫近臣自危,非完計也,臣敞願于廣朝白發其端,直守遠郡,其路無由。夫心之精微,口不能言也;言之微眇,書不能文也。故伊尹五就桀、五就湯,蕭相國薦淮陰累歲乃得通,況乎千里之外,因書文諭事指哉!唯陛下省察。見《漢書‧張敞傳》。


《上疏諫用方術》


願明主時忘車馬之好,斥遠方士之虛語,遊心帝王之術,太平庶幾可興也。見《漢書‧郊祀志下》。


《奏劾黃霸》


竊見丞相請與中二千石博士雜問郡國上計長吏守丞,為民興利除害成大化條其對,有耕者讓畔,男女異路,道不拾遺,及舉孝子弟弟貞婦者為一輩,先上殿,舉而不知其人數者次之,不為條教者在後叩頭謝。丞相雖口不言,而心欲其為之也。長吏守(臣)丞對時,臣敞舍有鶡雀飛止丞相府屋上,丞相以下見者數百人。邊吏多知鶡雀者,問之,皆陽不知。丞相圖議上奏曰:「臣問上計長吏守丞以興化條,皇天報下神雀。」後知從臣敞舍來,乃止。郡國吏竊笑丞相仁厚有知略,微信奇怪也。
昔汲黯為淮陽守,辭去之官,謂大行李息曰:「禦史大夫張湯懷詐阿意,以傾朝廷,公不早白,與俱受戮矣。」息畏湯,終不敢言。後湯誅敗,上聞黯與息語,乃抵息罪,而秩黯諸侯相,取其思竭忠也。臣敞非敢毀丞相也,誠恐群臣莫白,而長吏守丞畏丞相指,歸舍法令,各為私教,務相增加,澆淳散樸,竝行偽貌,有名亡實,傾搖解怠,甚者為妖。假令京師先行讓畔異路,道不拾遺,其實亡益廉貪貞淫之行,而以偽先天下,固未可也;即諸侯先行之,偽聲軼于京師,非細事也。漢家承敝通變,造起律令,即以勸善禁姦,條貫詳備,不可復加。宜令貴臣明飭長吏守丞,歸告二千石,舉三老、孝弟、力田、孝廉(之)吏務得其人,郡事皆以義法令檢式,毋得擅為條教。敢挾詐偽以奸名譽者,必先受戮,以正明好惡。見《125漢書‧循吏黃霸傳》。


《條奏故昌邑王居處狀》


臣敞地節三年五月視事,故昌邑王居故宮,奴婢在中者百八十三人,閉大門,開小門,廉吏一人為領錢物市買,朝內食物,它不得出入。督盜一人別主徼循,察往來者。以王家錢取卒,迾宮清中備盜賊。臣敞數遣丞吏行察。四年九月中,臣敞入視居處狀,故王年二十六七,為人青黑色,小目,鼻末銳卑,少須眉,身體長大,疾痿,行步不便。衣短衣大絝,冠惠文冠,佩玉環,簪筆持牘趨謁。臣敞與坐語中庭,閱妻子奴婢。臣敞欲動觀其意,即以惡鳥感之,曰:「昌邑多梟。」故王應曰:「然。前賀西至長安,殊無梟。復來,東至濟陽,乃復聞梟聲。」臣敞閱至子女持轡,故王跪曰:「持轡母,嚴長孫女也。」臣敞故知執金吾嚴延年字長孫,女羅紨,前為故王妻。察故王衣服言語跪起,清狂不惠。妻十六人,子二十二人,其十一人男,十一人女。昧死奏名籍及奴婢財物簿。臣敞前書言:「昌邑哀王歌舞者張修等十人,無子,又非姬,但良人,無官名,王薨當罷歸。太傅豹等擅留,以為哀王園中人,所不當得為,請罷歸。」故王聞之曰:「中人守園,疾者當勿治,相殺傷者當勿法,欲令亟死,太守柰何而欲罷之?」其天資喜由亂亡,終不見仁義如此。後丞相禦史以臣敞書聞,奏可。皆以遣。見《漢書‧武五子昌邑王傳》。


《美陽鼎不宜薦見議》


臣聞周祖始乎後稷,後稷封于斄,公劉發迹於豳,大王建國于𨙸梁,文武興于豐鎬。由此言之,則𨙸梁豐鎬之間,周舊居也,固宜有宗廟壇場祭祀之臧。今鼎出于𨙸東,中有刻書曰:「王命屍臣:『官此栒邑,賜爾旂鸞黼黻琱戈。』屍臣拜手稽首曰:『敢對揚天子丕顯休命。』」臣愚不足以迹古文,竊以傳記言之,此鼎殆周之所以襃賜大臣,大臣子孫刻銘其先功,臧之於宮廟也。昔寶鼎之出於汾脽也,河東太守以聞,詔曰:「朕巡祭後土,祗為百姓蒙豐年,今穀嗛未報,鼎焉為出哉?」博問耆老,意舊臧與?誠欲攷得事實也。有司驗脽上非舊臧處,鼎大八尺一寸,高三尺六寸,殊異于眾鼎。今此鼎細小,又有款式,不宜薦見于宗廟。見《漢書‧郊祀志下》。


《荅兩府入穀贖罪難問》


少府左馮翊所言,常人之所守耳。昔先帝征四夷,兵行三十餘年,百姓猶不加賦,而軍用給。今羌虜一隅小夷,跳梁于山谷閒,漢但令罪人出財減罪以誅之,其名賢于煩擾良民橫興賦斂也。又諸盜及殺人犯不道者,百姓所疾苦也,皆不得贖。首匿、見知縱、所不當得為之屬,議者或頗言其法可蠲除,今因此令贖,其便明甚,何化之所亂?《甫刑》之罰,小過赦,薄罪贖,有金選之品,所從來久矣,何賊之所生?敞備皁衣二十餘年,嘗聞罪人贖矣,未聞盜賊起也。竊憐涼州被寇,方秋饒時,民尚有饑乏,病死于道路,況至來春將大困乎!不早慮所以振救之策,而引常經以難,恐後為重責。常人可與守經,未可與權也。敞幸得備列卿,以輔兩府為職,不敢不盡愚。見《漢書‧蕭望之傳》。


《為膠東相與朱邑書》


明主遊心太古,廣廷茂士,此誠忠臣竭思之時也。直敞遠守劇郡,馭於繩墨,匈臆約結,固亡奇也。雖有,亦安所施?足下以清明之德,掌周稷之業,猶飢者甘糟糠,穰歲餘梁肉。何則?有亡之勢異也。昔陳平雖賢,須魏倩而後進;韓信雖奇,賴蕭公而後信。故事各達其時之英俊,若必伊尹、呂望而後薦之,則此人不因足而進矣。見《漢書‧朱邑傳》,《蓺文類聚》五十三。


《書》


夫蒼龍非不神,不能白日升天。飄風雖疾,不以霖雨,不能揚塵。故蒼蠅之飛,不過十步。自託騏驥之髮,乃騰千里之路。然無損於騏驥。得使蒼蠅絕群也。見梅鼎祚引《書鈔》。案此疑即《與朱邑書》,未敢定之。


《與嚴延年書》


昔韓盧之取菟也,上觀下獲,不甚多殺。願次卿緩誅罰,思行此術。見《漢書‧酷吏嚴延年傳》。


《荅朱登遺蟹醬書》


蘧伯玉受孔子之賜,必以及其鄉人。敞謹分斯貺於三老尊行者,曷敢獨享之?見《禦覽》四百七十八引《張敞集》。


《為陳崇草奏稱莽功德》


竊見安漢公自初束修,值世俗隆奢麗之時,蒙兩宮厚骨肉之寵,被諸父赫赫之光,財饒勢足,亡所啎意,然而折節行仁,克心履禮,拂世矯俗,確然特立;惡衣惡食,陋車駑馬,妃匹無二;閨門之內,孝友之德,眾莫不聞;清靜樂道,溫良下士,惠于故舊,篤于師友。孔子曰「未若貧而樂,富而好禮」,公之謂矣。
及為侍中,故定陵侯淳于長有大逆罪,公不敢私,建白誅討。周公誅管蔡,季子鴆叔牙,公之謂矣。是以孝成皇帝命公大司馬,委以國統。孝哀即位,高昌侯董宏希指求美,造作二統,公手劾之,以定大綱。建白定陶太后不宜在乘輿幄坐,以明國體。《詩》曰:「柔亦不茹,剛亦不吐,不侮鰥寡,不畏強圉」,公之謂矣。深執謙退,推誠讓位。定陶太后欲立僭號,憚彼面刺幄坐之義,佞惑之雄,朱博之疇,懲此長、宏手劾之事,上下壹心,讒賊交亂,詭辟制度,遂成篡號,斥逐仁賢,誅殘戚屬。而公被胥、原之訴,遠去就國,朝政崩壞,綱紀廢弛,危亡之禍,不隧如髮。《詩》云「人之雲亡,邦國殄顇」,公之謂矣。當此之時,宮亡儲主,董賢據重,加以傅氏有女之援,皆自知得罪天下,結讎中山,則必同憂,斷金相翼,藉假遺詔,頻用賞誅。先除所憚,急引所附,遂誣往冤,更徵遠屬,事勢張見,其不難矣!賴公立入,即時退賢,及其黨親。當此之時,公運獨見之明,奮亡前之威,盱衡厲色,振揚武怒。乘其未堅,厭其未發,震起機動,敵人摧折。雖有賁育不及持刺,雖有樗裏不及回知,雖有鬼穀不及造次,是故董賢喪其魂魄,遂自絞殺。人不還踵,日不移晷,霍然四除,更為寧朝。非陛下莫引立公,非公莫克此禍。《詩》云「惟師尚父,時惟膺揚,亮彼武王」,孔子曰「敏則有功」,公之謂矣。
于是公乃白內故泗水相豐、斄令邯,與大司徒光、車騎將軍舜建定社稷,奉節東迎,皆以功德受封益土,為國名臣。《書》曰「知人則哲」,公之謂也。公卿鹹歎公德,同盛公勳,皆以周公為比,宜賜號安漢公,益封二縣,公皆不受。傳曰申包胥不受存楚之報,晏平仲不受輔齊之封,孔子曰「能以禮讓為國乎何有」,公之謂也。將為皇帝定立妃後,有司上名,公女為首。公深辭讓,迫不得已,然後受詔。父子之親,天性自然,欲其榮貴,甚於為身。皇后之尊侔於天子,當時之會千載希有,然而公惟國家之統,揖大福之恩,事事謙退,動而固辭。《書》曰「舜讓於德不嗣」,公之謂矣。
自公受策,以至於今,亹亹翼翼,日修其德。增修雅素以命下國,俊儉隆約以矯世俗,割財損家以帥群下,彌躬執平以逮公卿,教子尊學以隆國化。僮奴衣布,馬不秼穀,食飲之用不過凡庶。《詩》云「溫溫恭人,如集於木」,孔子曰「食無求飽,居無求安」,公之謂矣。克身自約,糴食逮給,物物卬市,日闋亡儲。又上書歸孝哀皇帝所益封邑,入錢獻田,殫盡舊業,為眾倡始。于是小大鄉和,承風從化,外則王公列侯,內則帷幄侍禦,翕然同時,各竭所有,或入金錢,或獻田畝,以振貧窮,收贍不足者。昔令尹子文朝不及夕,魯公儀子不茹園葵,公之謂矣。開門延士,下及白屋。婁省朝政,綜管眾治,親見牧守以下,攷迹雅素,審知白黑。《詩》云「夙夜匪解,以事一人」,《易》曰「終日乾乾,夕惕若厲」,公之謂矣。比三世為三公,再奉送大行,秉塚宰職,填安國家,四海輻(奏)〔湊〕,靡不得所。《書》曰「納於大麓,列風雷雨不迷」,公之謂矣。
此皆上世之所鮮,禹稷之所難,而公包其終始,一以貫之,可謂備矣。是以三年之閒,化行如神,嘉瑞疊累,豈非陛下知人之效,得賢之致哉!故非獨君之受命也,臣之生亦不虛矣。是以伯禹錫玄圭,周公受郊祀,蓋以達天之使,不敢擅天之功也。揆公德行,為天下紀;觀公功勳,為萬世基。基成而賞不配,紀立而襃不副,誠非所以厚國家,順天心也。
高皇帝襃賞元功,相國蕭何邑戶既倍,又蒙殊禮,奏事不名,入殿不趨,封其親屬十有餘人。樂善無厭,班賞亡遴,苟有一策,即必爵之。是故公孫戎位在充郎,選由旄頭,壹明樊噲,封二千戶。孝文皇帝襃賞絳侯,益封萬戶,賜黃金五千斤。孝武皇帝卹錄軍功,裂三萬戶以封衛青。青子三人,或在繈褓,皆為通侯。孝宣皇帝顯著霍光,增戶命疇,封者三人,延及兄孫。夫絳侯即因漢藩之固,杖朱虛之鯁,依諸將之遞,據相扶之勢,其事雖醜,要不能遂。霍光即席當任之重,乘大勝之威,未嘗遭時不行,陷假離朝。朝之執事,亡非同類,割斷歷久,統政曠世,雖曰有功,所因亦易,然猶有計策不審過徵之累。及至青、戎,摽末之功,一言之勞,然猶皆蒙丘山之賞。課功絳、霍,造之與因也;比于青、戎,地之與天也;而公又有宰治之效,乃當上與伯禹、周公等盛齊隆,兼其襃賞,豈特與若雲者同日而論哉?然曾不得蒙青等之厚,臣誠惑之!
臣聞功亡原者賞不限,德亡首者襃不檢。是故成王之(與)〔于〕周公也,度百里之限,越九錫之檢,開七百里之宇,兼商、奄之民,賜以附庸殷民六族,大路大旂,封父之繁弱,夏後之璜,祝宗卜史,備物典策,官司彝器,白牡之牲,效望之禮。王曰:「叔父,建爾元子。」子父俱延拜而受之,可謂不檢亡原者矣。非特止此,六子皆封。《書》曰:「亡言不讎,亡德不報。」報當如之,不如非報也。近觀行事,高祖之約非劉氏不王,然而番君得王長沙,下詔稱忠,定著于令,明有大信不拘于制也。春秋晉悼公用魏絳之策,諸侯服從。鄭伯獻樂,悼公于是以半賜之。絳深辭讓,晉侯曰:「微子,寡人不能濟河。夫賞,國之典,不可廢也。子其受之。」魏絳于是有金石之樂,《春秋》善之,取其臣竭忠以辭功,君知臣以遂賞也。今陛下既知公有周公德,不行成王之襃賞,遂聽公之固辭,不顧《春秋》之明義,則民臣何稱,萬世何述?誠非所以為國也。臣愚以為宜恢公國,令如周公,建立公子,令如伯禽。所賜之品,亦皆如之。諸子之封,皆如六子。即群下較然輸忠,黎庶昭然感德。臣誠輸忠,民誠感德,則于王事何有?惟陛下深惟祖宗之重,敬畏上天之戒,儀形虞周之盛,敕盡伯禽之賜,無遴周公之報,(今)〔令〕天法有設,後世有祖,天下幸甚!見《漢書‧王莽傳上》。


《為劉嘉作奏稱莽功德》


建平、元壽之閒,大統幾絕,宗室幾棄。賴蒙陛下聖德,扶服振救,遮扞匡衛,國命復延,宗室明目。臨朝統政,發號施令,動以宗室為始,登用九族為先。竝錄支親,建立王侯,南面之孤,計以百數。收復絕屬,存亡續廢,得比肩首復為人者,嬪然成行,所以藩漢國輔漢宗也。建辟雍,立明堂,班天法,流聖化,朝群後,昭文德。宗室諸侯,鹹益土地。天下喁喁,引領而歎。頌聲洋洋,滿耳而入。國家所以服此美,膺此名,饗此福,受此榮者,豈非太皇太后日昃之思,陛下夕惕之念哉!何謂?亂則統其理,危則致其安,禍則引其福,絕則繼其統,幼則代其任,晨夜屑屑,寒暑勤勤,無時休息,孳孳不已者,凡以為天下厚劉氏也。臣無愚智,民無男女,皆諭至意。而安眾侯崇乃獨懷悖惑之心,操畔逆之慮,興兵動眾,欲危宗廟,惡不忍聞,罪不容誅,誠臣子之仇,宗室之讎,國家之賊,天下之害也。是故親屬震落而告其罪,民人潰畔而棄其兵,進不跬步,退伏其殃。百歲之母,孩提之子,同時斷斬,懸頭竿杪,珠珥在耳,首飾猶存。為計若此,豈不誖哉!
臣聞古者畔逆之國,既以誅討,則豬其宮室以為汙池,納垢濁焉。名曰凶虛,雖生菜茹,而人不食。四牆其社,覆上棧下,示不得通。辨社諸侯,出門見之,著以為戒。方今天下聞崇之反也,鹹欲騫衣手劍而叱之。其先至者,則拂其頸,衡其匈,刃其軀,切其肌;後至者,欲撥其門,仆其牆,夷其屋,焚其器,應聲滌地,則時成創。而宗室尤甚,言必切齒焉。何則?以其背畔恩義,而不知重德之所在也。宗室所居或遠,嘉幸得先聞,不勝憤憤之願,願為宗室倡始。父子兄弟負籠荷鍤,馳之南陽,豬崇宮室,令如古制。及崇社宜如亳社,以賜諸侯,用永監戒。願下四輔公卿大夫議,以明好惡,視四方。見《漢書‧王莽傳上》。


《奏沒入諸下裏物》


商賈或豫收方上不祥器物,冀其疾用,欲以求利,非民臣所當為。請沒入縣官。見《漢書‧酷吏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