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向(三)




《戰國策書錄》


護左都水使者光祿大夫臣向言:所校中《戰國策》書,中書餘卷,錯亂相糅莒。又有國別者八篇,少不足。臣向因國別者,略以時次之,分別不以序者以相補,除復重,得三十三篇。本字多誤脫為半字,以「趙」為「肖」,以「齊」為「立」,如此字者多。中書本號,或曰《國策》,或曰《國事》,或曰《短長》,或曰《事語》,或曰《長書》,或曰《修書》。臣向以為戰國時,游士輔所用之國為之筴謀,宜為《戰國策》。其事繼春秋以後,訖楚、漢之起,二百四十五年閒之事,皆定以殺青,書可繕寫。
敘曰:周室自文、武始興,崇道德,隆禮義,設辟雍泮宮庠序之教,陳禮樂弦歌移風之化,敘人倫,正夫婦,天下莫不曉然。論孝弟之義,惇篤之行,故仁義之道滿乎天下,卒致之刑錯四十餘年。遠方慕義,莫不賓服。雅頌歌詠,以思其德。下及康、昭之後,雖有衰德,其綱紀尚明。及春秋時,已四五百載矣,然其餘業遺烈,流而未滅。五伯之起,尊事周室。五伯之後,時君雖无德,人臣輔其君者,若鄭之子產,晉之叔向,齊之晏嬰,挾君輔政,以竝立於中國,猶以義相支持,歌說以相感。聘覲以相交,期會以相一,盟誓以相救。天子之命,猶有所行。會享之國,猶有所恥。小國得有所依,百姓得有所息。故孔子曰:「能以禮讓為國乎,何有?」周之流化,豈不大哉!
及春秋之後,眾賢輔國者既沒,而禮義衰矣。孔子雖論《詩》、《書》,定《禮》、《樂》,王道粲然分明。以匹夫無勢,化之者七十二人而已,皆天下之俊也,時君莫尚之,是以王道遂用不興。故曰:「非威不立,非勢不行。」仲尼既沒之後,田氏取齊,六卿分晉,道德大廢,上下失序。至秦孝公,捐禮讓而貴戰爭,棄仁義而用詐譎,苟以取強而已矣。夫篡盜之人,列為侯王;詐譎之國,興立為強。是以傳相放效,後生師之,遂相吞滅,并大兼小,暴師經歲,流血滿野,父子不相親,兄弟不相安,夫婦離散。莫保其命,涽然道德絕矣。晚世益甚,萬乘之國七,千乘之國五,敵侔爭權,蓋為戰國。貪饕无恥,競進無厭;國異政教,各自制斷;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力功爭強,勝者為右;兵革不休,詐偽竝起。當此之時,雖有道德,不得施謀;有設之強,負阻而恃固;連與交質,重約結誓,以守其國。故孟子、孫卿儒術之士,棄捐於世,而游說權謀之徒,見貴於俗。是以蘇秦、張儀、公孫衍、陳軫、代、厲之屬,生從橫短長之說,左右傾側。蘇秦為從,張儀為橫。橫則秦帝,從則楚王。所在國重,所去國輕。然當此之時。秦國最雄,諸侯方弱,蘇秦結之,時六國為一,以儐背秦。秦人恐懼,不敢闚兵於闕中,天下不交兵者二十有九年。然秦國勢便形利,權謀之士咸先馳之。蘇秦初欲橫,秦弗用,故東合從。及蘇秦死後。張儀連橫,諸侯聽之,西向事秦。是故始皇因四塞之固,據崤、函之阻,跨隴、蜀之饒,聽眾人之筴,乘六世之烈,以蠶食六國,兼諸侯,并有天下。杖於謀詐之弊,終於信篤之誠,無道德之教、仁義之化,以綴天下之心。任刑罰以為治,信小術以為道。遂燔燒《詩》、《書》,坑殺儒士,上小堯、舜,下邈三王。二世愈甚:惠不下施,情不上達,君臣相疑,骨肉相疏,化道淺薄,綱紀壞敗,民不見義,而懸於不寧。撫天下十四歲,天下大潰,詐偽之弊也。其比王德,豈不遠哉!孔子曰:「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夫使天下有所恥,故化可致也。苟以詐偽偷活取容,自上為之,何以率下?秦之敗也,不亦宜乎!
戰國之時,君德淺薄,為之謀筴者,不得不因勢而為資,據時而為口。故其謀,扶急持傾,為一切之權,雖不可以臨國教化,兵革救急之勢也。皆高才秀士,度時君之所能行,出奇筴異智,轉危為安,運亡為存,亦可喜。皆可觀。護左都水使者光祿大夫臣向所校《戰國策》書錄。見《戰國策》剡川姚氏宋刻本。


《管子書錄》


護左都水使者光祿大夫臣向言:所校讎中《管子》書三百八十九篇,大中大夫卜圭書二十七篇,臣富參書四十一篇,射聲校尉立書十一篇,太史書九十六篇,凡中外書五百六十四篇,以校除復重四百八十四篇,定著八十六篇,殺青而書可繕寫也。
管子者,潁上人也,名夷吾,號仲父。少時嘗與鮑叔牙游,鮑叔知其賢。管子貧困,常欺叔牙,叔牙終善之。鮑叔事齊公子小白,管子事公子糾。及小白立為桓公,子糾死,管仲囚,鮑叔薦管仲。管仲既任政於齊,齊桓公以霸,九合諸侯,一匡天下,管仲之謀也。故管仲曰:「吾始困時,與鮑叔分財,多自予,鮑叔不以我為貪,知吾貧也;嘗為鮑叔謀事而更窮困,鮑叔不以我為愚,知吾有利有不利也;公子糾敗,召忽死之,吾幽囚受辱,鮑叔不以我為無恥,知吾不羞小節,而恥功名不顯於天下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鮑叔。」鮑叔既進管仲,而已下之,子孫世祿於齊,有封邑者十餘世,常為名大夫。管子既相,以區區之齊在海濱,通貨積財,富國彊兵,與俗同好醜。故其書稱曰:「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上服度,則六親固。」「四維不張,國乃滅亡。」「下令猶流水之原,令順人心。」故論卑而易行。俗所欲,因予之;俗所否,因去之。其為政也,善因禍為福,轉敗為功,貴輕重,慎權衡。桓公怒少姬,南襲蔡,管仲因伐楚,責包茅不入貢於周室。桓公北征山戎,管仲因而合燕修召公之政。柯之會,桓公背曹沬之盟,管仲因而信之,諸侯歸之。管仲騁於周,不敢受上卿之命,以讓高、國。是時諸侯為管仲城穀,以為之乘邑。《春秋》書之,襃賢也。管仲富擬公室,有三歸反坫,齊人不以為侈。管子卒,齊國遵其政,常彊於諸侯。孔子曰:「微管仲,吾其被髮左衽矣。」太史公曰:「余讀管氏《牧民》、《山高》、《乘馬》、《輕重》、《九府》,詳哉言之也!」又曰:「將順其美,匡救其惡,故上下能相親愛,豈管仲之謂乎!」
《九府》書民間無有。《山高》一名《形勢》。凡《管子》書,務富國安民,道約言要,可以曉合經義。向謹第錄。見《管子》明刻本。


《晏子敘錄》


護左都水使者光祿大夫臣向言:所校中書《晏子》十一篇,臣向謹與長社尉臣參校讎太史書五篇,臣向書一篇,參書十三篇,凡中外書三十篇,為八百三十八章。除復重二十二篇六百三十八章,定著八篇二百一十五章。外書無有三十六章,中書無有七十一章,中外皆有以相定。中書以「夭」為「芳」,「又」為「備」,「先」為「牛」,「章」為「長」,如此類者多,謹頗略椾,皆已定以殺青,書可繕寫。
晏子名嬰,諡平仲,萊人。萊者,今東萊地也。晏子博聞彊記,通於古今,事齊靈公、莊公、景公,以節儉力行,盡忠極諫道齊。國君得以正行,百姓得以附親。不用則退耕於野,用則必不詘義。不可脅以邪,白刃雖交胸,終不受崔杼之劫。諫齊君,懸而至,順而刻。及使諸侯,莫能詘其辭。其博通如此,蓋次管仲。內能親親,外能厚賢。居相國之位,受萬鍾之祿,故親戚待其祿而衣食五百餘家,處士待而舉火者亦甚眾。晏子衣苴布之衣、麋鹿之裘,駕敝車疲馬,盡以祿給親戚朋友,齊人以此重之。晏子蓋短。
其書六篇,皆忠諫其君,文章可觀,義理可法,皆合《六經》之義。又有復重,文辭頗異,不敢遺失,復列以為一篇。又有頗不合經術,似非晏子言,疑後世辯士所為者,故亦不敢失,復以為一篇。凡八篇,其六篇可常置旁御觀,謹第錄。臣向昧死上。見《晏子》宋刻本。


《孫卿書錄》


護左都水使者光祿大夫臣向言:所校讎中孫卿書凡三百二十二篇,以相校,除復重二百九十篇,定著三十二篇,皆以定殺青,簡書可繕寫。
孫卿,趙人,名況。方齊宣王、威王之時,聚天下賢士於稷下,尊寵之。若鄒衍、田駢、淳于髡之屬甚眾,號曰列大夫,皆世所稱,咸作書刺世。是時孫卿有秀才,年五十始來游學。諸子之事,皆以為非先王之法也。孫卿善為《詩》、《禮》、《易》、《春秋》。至齊襄王時,孫卿最為老師。齊向修列大夫之缺,而孫卿三為祭酒焉。齊人或讒孫卿,乃適楚,楚相春申君以為蘭陵令。人或謂春申君曰:「湯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孫卿,賢者也,今與之百里地,楚其危乎!」春申君謝之。孫卿去,之趙。後,客或謂春申君曰:「伊尹去夏入殷,殷王而夏亡;管仲去魯入齊,魯弱而齊強。故賢者所在,君尊國安。今孫卿,天下賢人,所去之國,其不安乎!」春申君使人聘孫卿。孫卿遺春申君書,刺楚國,因為歌賦以遺春申君。春申君恨,復固謝孫卿。孫卿乃行,復為蘭陵令。春申君死而孫卿廢,因家蘭陵。李斯嘗為弟子,已而相秦;及韓非號韓子,又浮丘伯,皆受業為名儒。孫卿之應聘於諸侯,見秦昭王。昭王方喜戰伐,而孫卿以三王之法說之,及秦相應侯,皆不能用也。至趙,與孫臏議兵趙孝成王前。孫臏為變詐之兵,孫卿以王兵難之,不能對也。卒不能用。
孫卿道守禮義,行應繩墨,安貧賤。孟子者,亦大儒,以人之性善。孫卿後孟子百餘年。以為人性惡,故作《性惡》一篇以非孟子。蘇秦、張儀以邪道說諸侯以大貴顯。孫卿退而笑之曰:「夫不以其道進者,必不以其道亡。」至漢興,江都相董仲舒亦大儒,作書美孫卿。孫卿卒不用於世,老於蘭陵。疾濁世之政,亡國亂君相屬,不遂大道而營乎巫祝,信禨祥;鄙儒小拘,如莊周等,又滑稽亂俗,於是推儒、墨、道德之行事興壞,序列箸數萬言而卒。葬蘭陵。而趙亦有公孫龍為堅白異同之辨,處子之言。魏有李悝,盡地力之教。楚有尸子、長廬子、芋子皆著書。然非先王之法也,皆不循孔氏之術。唯孟軻、孫卿,為能尊仲尼。蘭陵多善為學,蓋以孫卿也。長老至今稱之,曰「蘭陵人喜字為卿」,蓋以法孫卿也。
孟子、孫卿、董先生皆小五伯,以為仲尼之門五尺童子皆羞稱五伯。如人君能用孫卿,庶幾於王。然世終莫能用,而六國之君殘滅。秦國大亂。卒以亡。觀孫卿之書,其陳王道甚易行,疾世莫能用,其言悽愴,甚可痛也。嗚呼!使斯人卒終於閭巷,而功業不得見於世,哀哉!可為霣涕。其書比於記傳,可以為法,謹第錄。臣向昧死上言。護左都水使者光祿大夫臣向言,所校讎中孫卿書錄。見《荀子》宋刻本。


《韓非子書錄》


韓非者,韓之諸公子也。喜刑名法術之學,而歸其本於黃老。其為人吃口,不能道說,善著書。與李斯俱事荀卿,李斯自以為不如。非見韓之削弱,數以書干韓王,韓王不能用。於是韓非病治國不務求人任賢,反舉浮淫之蠹而加之功實之上。以為儒者用文亂法,而俠者以武犯禁,寬則寵名譽之人,急則用介冑之士,所用非所養,所養非所用,廉直不容於邪枉臣。觀往者得失之變,故作《孤憤》、《五蠹》、《內外儲》、《說難》五十五篇,十餘萬言。人或傳其書至秦。秦王見《孤憤》、《五蠹》之書,曰:「嗟乎!寡人得見此人與游,死不恨矣!」李斯曰:「此韓非之所著書。」秦因急攻韓。韓始不用,及急,乃遣韓非使秦。秦王悅之,未任用,李斯害之秦王曰:「非,韓之諸公子也。今欲并諸侯,非終為韓不為秦,此人情也。今王不用,久留而歸之,此自遺患也,不如過法誅之。」秦王以為然,下吏治非。李斯使人遺藥,令早自殺。韓非欲自陳,不見。秦王後悔,使人赦之,非已死矣。宋本不著名,疑是劉向作。


《列子書錄》


右新書定著八章。護左都水使者光祿大夫臣向言:所校中書《列子》五篇。臣向謹與長社尉臣參校讎太常書三篇,太史書四篇,臣向書六篇,臣參書二篇,內外書凡二十篇,以校,除復重十二篇,定著八篇。中書多,外書少。章亂布在諸篇中。或字誤,以「盡」為「進」,以「賢」為「形」,如此者眾。及在新書有棧。
校讎從中書已定,皆以殺青,書可繕寫。
列子者,鄭人也,與鄭繆公同時,蓋有道者也。其學本於黃帝老子,號曰道家。道家者,秉要執本,清虛無為,及其治身接物,務崇不競,合於《六經》。而《穆王》、《湯問》二篇,迀誕恢詭,非君子之言也。至於《力命》篇一推分命,《楊子》之篇唯貴放逸,二義乖背,不似一家之書。然各有所明,亦有可觀者。孝景皇帝時貴黃老術,此書頗行於世。及後遺落,散在民間,未有傳者。且多寓言,與莊周相類,故太史公司馬遷不為列傳。謹第錄。臣向昧死上。護左都水使者光祿大夫臣向所校《列子書錄》。永始三年八月壬寅上。見《列子》宋刻本。


《鄧析書錄》


中《鄧析書》四篇,臣敘書一篇,凡中外書五篇以相校,除復重為一篇,皆定殺而書可繕寫也。
鄧析者,鄭人也,好刑名,操兩可之說,設無窮之辭。當子產之世,數難子產為政。《記》或云子產執而戮之。於《春秋左氏傳》:昭公二十年而子產卒,子太叔嗣為政;定公八年,太叔卒,駟歂嗣為政;明年,乃「殺鄧析而用其竹刑。君子謂子然於是乎不忠。苟有可以加於國家,棄其邪可也。《靜女》之三章取『彤管』焉,《竿旄》『何以告之』,取其忠也。故用其道,不棄其人。《詩》之:『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思其人,猶愛其樹也,況用其道不恤其人乎!子然無以勸能矣。」竹刑,簡法也。久遠,世無其書。子產卒後二十年而鄧析死。傳說或稱子產誅鄧析,非也。其論「無厚」者,言之異同,與公孫龍同類。謹第上。見《鄧析子》明刻本。案此敘《意林》、《荀子‧楊倞注》、高似《孫子略》皆作劉向,或據《書錄‧解題》改屬劉歆。檢《書錄‧解題》無此說。


《關尹子書錄》


右新書著定《關尹子》九篇。護左都水使者光祿大夫臣劉向言:所校中祕書《關尹子》九篇,臣向校讎太常存七篇,臣向本九篇。臣向輒除錯不可攷增闕斷續續者九篇。成,皆殺青,可繕寫。
關尹子名喜,號關尹子,或曰關令子。隱德行,人易之。嘗請老子著《道德經》上下篇。列禦寇、莊周皆稱道家書。篇皆寓名,有章,章首皆有「關尹子曰」四字。篇篇敘異,章章義異,其旨同。辭與老列莊異,其歸同。渾質崖戾,汪洋大肆。然有式則,使人泠泠輕輕,不使人狂。蓋公授曹相國參,曹相國薨,書葬。至孝武皇帝時,有方士來,以七篇上,上以仙處之。淮南王安好道聚書,有此不出。臣向父德,因治淮南王事得之,臣向幼好焉。寂士清人。能重愛黃老清靜,不可闕。臣向昧死上。永始二年八月庚子,護左都水使者光祿大夫臣向謹進上。此疑依託。


《子華子書錄》


護左都水使者光祿大夫臣向言:所校讎中《子華書》凡二十有四篇,以相校,復重十有四篇,定著十篇,皆以殺青,書可繕寫。
子華子,程氏,名本,字子華,晉人也。晉自頃公失政,政在六卿。趙簡子始得志,招徠賢儁之士,為其家臣。子華子生於是時,博學,能通《墳》《典》《丘》《索》及故府傳記之書。性闓爽,善持論,不肯苟容於諸侯。聚徒著書,自號程子,名稱藉,甚聞於諸侯。孔子遇諸郯,歎曰:「天下之賢士也。」簡子欲仕諸朝而不能致,乃遣使者,奉纁幣聘以為爵執圭。是時簡子殺竇犢及舜華,孔子為作《臨河之操》,子華子亦逡巡不肯起。簡子大怒,將脅之以兵。子華去而之齊,齊景公不能用也。子華子館於晏氏,更題其書曰《子華子》。簡子卒,襄子立,子華子反於晉,時已老矣,遂不復仕以卒。
今其書編離簡斷,以是門人弟子共相綴,隨記其所聞,而無次敘,非子故所著之書也。大抵子華子以道德為指歸,而綱紀以仁義,存誠養操,不苟於售。唯孔子然後知其賢。齊大夫晏平仲與之為久要之交。當時諸侯以勢相軋爭,結怨連禍,日以譎為事。子華子之言如持水納石,不相醻荅,卒以不遇,可為酸鼻。謹目錄。臣向昧死上。此敘及《關尹子敘》,疑皆宋人依託,今姑錄之。《於陵子敘》,明人作,不錄。


《說苑敘錄》


護左都水使者光祿大夫臣向言:所校中書《說苑襍事》及臣向書,民閒書誣校讎,其事類眾多,章句相溷,或上下謬亂,難分別次序,除去與《新序》復重者,其餘者淺不中義理,別集以為百家後。令以類相從,一一條別篇目,更以造新事十萬言以上,凡二十篇七百八十四章,號曰《新苑》,皆可觀。臣向昧死。見宋本《說苑》。


《高祖頌》


漢帝本系,出自唐帝。降及于周,在秦作劉。涉魏而東,遂為豐公。見《漢書‧高帝紀贊》。


《杖銘》


歷危乘險,匪杖不行。年耆力竭,匪杖不彊。有杖不任。顛跌誰怨?有士不用,害何足言?都蔗雖甘,殆不可杖。佞人悅己,亦不可相。杖必取便,不必用味。士必任賢,何必取貴?見《蓺文類聚》六十九。案此銘亦作「崔瑗」。《御覽》作「馮植」,恐非。


《熏鑪銘》


嘉此正器,嶄巖若山。上貫太華,承以銅盤。中有蘭麝,朱火青烟。蔚術四塞,上連青天。雕鏤萬獸,離婁相加。見《文選‧景福殿賦注》。


《五紀說》


夏厤以為列宿日月皆西移,列宿疾而日次之,月宿遲。故日與列宿昏俱入西方;後九十一日,是宿在北方;又九十一日,是宿在東方;九十一日在南方。此明日行遲於列宿也。月生三日,日入而月見西方;至十五日,日入而月見東方;將晦,日未出,乃見東方。以此明月行之遲於日,而皆西行也。向難之以《鴻範傳》曰:「晦而月見西方,謂之朓。朓,疾也。朔而月見東方,謂之側匿。側匿,遲不敢進也。星辰西行,史官謂之逆行。」此三說,《夏厤》皆違之,迹其意,好異者之所作也。見《宋書‧天文志一》。


《五紀論》


太白少陰,弱,不得專行,故以巳未為界,不得經天而行。經天則晝見,其占為兵,為喪,為不臣,為更王。強國弱,小國強。見《宋書‧天文志一》,《乾象通鑑》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