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尊




《劾奏匡衡》


丞相衡、御史大夫譚位三公,典五常九德,以總方略,壹統類,廣教化,美風俗為職。知中書謁者令顯等專權擅勢,大作威福,縱恣不制,無所畏忌,為海內患害,不以時(皆)〔白〕奏行罰,而阿諛曲從,附下罔上,懷邪迷國,無大臣輔政之義,皆不道,在赦令前。赦後,衡、譚舉奏顯,不自陳不忠之罪,而反揚著先帝任用傾覆之徒,妄言百官畏之,甚於主上。卑君尊臣,非所宜稱,失大臣體。又正月行幸曲臺,臨饗罷衛士,衡與中二千石大鴻臚賞等會坐殿門下,衡南鄉,賞等西鄉。衡更為賞布東鄉席,起立延賞坐,私語如食頃。衡知行臨,百官共職,萬眾會聚,而設不正之席,使下坐上,相比為小惠於公門之下,動不中禮,亂朝廷爵秩之位。衡又使官大奴入殿中,問行起居,還言漏上十四刻行臨到,衡安坐,不變色改容。無怵惕肅敬之心,驕慢不謹,皆不敬。見《漢書‧王尊傳》,又略見〈匡衡傳〉。


《行縣還上奏事》


彊不陵弱,各得其所,寬大之政行,和平之氣通。見《漢書‧王尊傳》。


《安定太守告屬縣教》


令長丞尉:奉法守城,為民父母,抑彊扶弱,宣恩廣澤,甚勞苦矣。太守以今日至府,願諸君卿勉力正身以率下。故行貪鄙,能變更者與為治。明慎所職,毋以身試法。見《漢書‧王尊傳》。


《又欶掾功曹教》


掾功曹各自底厲,助太守為治。其不中用,趣自避退,毋久妨賢。夫羽翮不修,則不可以致千里;闑內不理,無以整外。府丞悉署吏行能,分別白之。賢為上,毋以富。賈人百萬,不足與計事。昔孔子治魯,七日誅少正卯。今太守視事已一月矣,五官掾張輔懷虎狼之心,貪汙不軌,一郡之錢盡入輔家,然適足以葬矣。今將輔送獄,直符史詣閤下,從太守受其事。丞戒之戒之!相隨入獄矣!見《漢書‧王尊傳》。


《奏糴三輔等郡穀》


故事,歲漕關東穀四百萬斛以給京師,用卒六萬人。宜糴三輔、弘農、河東、上黨、太原郡穀,足供京師,可以省關東漕卒過半。見《漢書‧食貨志上》。


《白築常平倉》


令邊郡皆築倉,以穀賤時增其賈而糶,以利農,穀貴時減賈而糶,名曰常平倉。見《漢書‧食貨志》上。


《徙南北郊議》


《禮記》曰:「燔柴於太壇,祭天也;瘞薶於大折,祭地也。」兆於南郊,所以定天位也。祭地於大折,在北郊,就陰位也。郊處各在聖王所都之南北。《書》曰:「越三日丁巳,用牲於郊,牛二。」周公加牲,告徙新邑,定郊禮於雒。明王聖主,事天明,祀地察。天地明察,神明章矣。天地以王者為主,故聖王制祭天地之禮必於國郊。長安,聖主之居,皇天所觀視也。甘泉、河東之祠,非神靈所饗,宜徙就正陽大陰之處。違俗復古,循聖制,定天位,如禮便。見《漢書‧郊祀志》下。


《奏劾王商》


商位三公,爵列侯,親受詔策為天下師,不遵法度以翼國家,而回辟下媚以進其私,執左道以亂政,為臣不忠,罔上不道,甫刑之辟,皆為上戮,罪名明白。臣請詔謁者召商詣若盧詔獄。見《漢書‧王商傳》。


《上封事召見對言王鳳不可任用》


天道聰明,(佐)〔佑〕善而災惡,以瑞異為符效。今陛下以未有繼嗣引近定陶王,所以承宗廟,重社稷,上順天心,下安百姓。此正義善事,當有祥瑞,何故致災異?災異之發,為大臣顓政者也。今聞大將軍猥歸日蝕之咎於定陶王,建遣之國,苟欲使天子孤立於上,顓擅朝事,以便其私,非忠臣也。且日蝕,陰侵陽,臣顓君之咎。今政事大小皆自鳳出,天子曾不壹舉手,鳳不內省責,反歸咎善人,推遠定陶王。且鳳誣罔不忠,非一事也。前丞相樂昌侯商本以先帝外屬,內行篤,有威重,位歷將相,國家柱石臣也。其人守正,不肯詘節隨鳳委曲,卒用閨門之事為鳳所罷,身以憂死,眾庶愍之。又鳳知其小婦弟張美人已嘗適人,於禮不宜配御至尊,託以為宜子,內之後宮,苟以私其妻弟。聞張美人未嘗任身就館也。且羌胡尚殺首子以盪腸正世,況於天子而近已出之女也!此三者皆大事,陛下所自見,足以知其餘,及它所不見者。鳳不可令久典事,宜退使就弟,選忠賢以代之。見《漢書‧元后傳》。


《奏封事薦馮野王》


中山孝王舅琅邪太守馮野王,「先帝時歷二卿,忠信質直,知謀有餘。野王以王舅出,以賢復入,明聖主樂進賢也。」見《漢書‧元后傳》。


《楊興賈捐之獄議》


興、捐之懷詐偽,以上語相風,更相薦譽,欲得大位,漏泄省中語,(岡)〔罔〕上不道。《書》曰:「讒說殄行,震驚朕師。」《王制》:「順非而澤,不聽而誅。」請論如法。見《漢書‧賈捐之傳》。


《因災異上書辭謝》


陛下即位,思慕諒闇,故詔臣鳳典領尚書事,上無以明聖德,下無以益政治。今有茀星天地赤黃之異,咎在臣鳳,當伏顯戮,以謝天下。今諒闇己畢,大義皆舉,宜躬親萬機,以承天心。見《漢書‧元后傳》。


《因日蝕上言宜遣定陶王之國》


日蝕陰盛之象,為非常異。定陶王雖親,於禮當奉藩在國。今留侍京師,詭正非常,故天見戒。宜遣王之國。見《漢書‧元后傳》。


《上疏乞骸骨》


臣材駑愚戇,得以外屬兄弟七人封為列侯,宗族蒙恩,賞賜無量。輔政出入七年,國家委任臣鳳,所言輒聽,薦士常用。無一功善,陰陽不調,災異數見,咎在臣鳳奉職無狀,此臣一當退也。《五經》傳記,師所誦說,咸以日蝕之咎,在於大臣非其人,《易》曰「折其右肱」,此臣二當退也;河平以來,臣久病連年,數出在外,曠職素餐,此臣三當退也。陛下以皇太后故,不忍誅廢。臣猶自知當遠流放,又重自念,兄弟宗族所蒙不測。當殺身靡骨,死輦轂下;不當以無益之故,有離寢門之心。誠歲餘以來,所苦加侵,日月益甚,不勝大願。願乞骸骨,歸自治養。冀賴陛下神靈,未埋髮齒,期月之間,幸得瘳愈,復望帷幄。不然,必寘溝壑。臣以非材見私,天下知臣受恩深也。以病得全骸骨歸,天下知臣被恩見哀,重巍巍也。進退於國為厚,萬無纖介之議。唯陛下哀憐!見《漢書‧元后傳》。


《東平王求子史對》


臣聞諸侯朝聘,考文章,正法度,非禮不言。今東平王幸得來朝,不思制節謹度,以防危失,而求諸書,非朝聘之義也。諸子書或反經術,非聖人;或明鬼神,信物怪。《太史公書》有戰國從橫權譎之謀。漢興之初,謀臣奇策。天官災異,地形阸塞。皆不宜在諸侯王,不可予。不許之辭宜曰:「《五經》聖人所制,萬事靡不畢載。王審樂道,傅相皆儒者,旦夕講誦,足以正身虞意。夫小辯破義,小道不通,致遠恐泥,皆不足以留意。諸益於經術者,不愛於王。」見《漢書‧宣元六王傳》。


《薦辛慶忌》


慶忌前在兩郡,著功迹。徵入,歷位朝廷,莫不信鄉。質行正直,仁勇得眾心,通於兵事,明略威重,任國柱石。父破羌將軍武賢顯名前世,有威西夷。臣鳳不宜久處慶忌之右。見《漢書‧辛慶忌傳》。


《上封事為淳于長求留》


陛下既託文以皇太后故,誠不可更有它計。見《漢書‧翟方進傳》。


《與杜業書》


誠哀老姊垂白,隨無狀子出關,願勿復用前事相侵。見《漢書‧杜欽傳》。


《諫立趙皇后疏》


臣聞立後妃者,王教之大端,三綱之本理,治道所由興廢也,社稷所存亡也。故夏之興也以塗山,亡也以妹嬉;殷之興也以有娀,亡也以妲己;周之興也以文母,亡也以褒姒。夫三代安危,後主所觀,是以聖王必審舉措,察操行。以計勝色者昌,以色勝計者亡。無鹽、宿瘤,天下之醜女也,齊二君以計勝色,立為后,皆以折衝安國。今許后以罪廢,遂事已往,於是欲立后妃,宜得殊異於前。上當奉宗廟,下令萬民有所法則。河魴、河鯉,齊姜、宋子,詩人所高,萬乘之主,當持久長,非一切畢決目前者。騼姬亂晉,吳姬危趙。夫滕妾非天下之母,為翫弄可也。昔姜后崇禮,宣王中興;樊姬正言,楚莊成霸。愿留思察小臣惓惓之心。見荀悅《漢紀》二十六。


《上書諫尊寵董賢》


臣聞王者立三公法三光,立九卿以法天,明君臣之義,當得賢人。《易》曰:「鼎折足,覆公餗」,喻三公非其人也。《書》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以法天地。昔孝文皇帝幸鄧通,不過中大夫;孝文皇帝幸韓嫣,賞賜而已,皆不在大位。公孫弘以布被修德,擢備宰相,巧言令色,君子不貴。昔成湯拔伊尹于鼎俎,文王招呂尚於釣濱,武丁顯傅於版築,桓公舉寧戚於擊角,皆以立霸王之功,騰茂績於無窮,豈以利耳悅目為得意哉?今大司馬衛將軍高安侯董賢,累世無功於漢朝,又無肺腑之連,復無名迹高行以矯世。升擢數年,列備鼎足,曲衛禁兵,主歷天文。無功封爵,父子兄弟橫蒙拔擢,賞賜空竭帑藏,萬物喧嘩,偶言道路,誠不當天心也。甘褒神蚖變化為人,實生褒姒,亂周國。恐陛下有過失之譏,賢有小人不識進退之禍,非所以見卓爾垂法後世。陛下采芻蕘,賢負薪,冀有益於毫釐。見荀悅《漢紀》二十九。


《因雉雊上言》


天地之氣,以類相應,譴告人君,甚微而著。雉者聽察,先聞雷聲,故《月令》以紀氣。經載高宗雊雉之異,以明轉禍為福之驗。今雉以博士行禮之日大眾聚會,飛集于庭,歷階登堂,萬眾睢睢,驚怪連日。徑歷三公之府,太常宗正典宗廟骨肉之官,然後入宮。其宿留告曉人,具備深切,雖人道相戒,何以過是!見《漢書‧五行志中之下》。


《復對詔》


陛下安得亡國之語?不知誰主為佞讇之計,誣亂聖德如此者!左右阿諛甚眾,不待臣音復讇而足。公卿以下,保位自守,莫有正言。如令陛下覺悟,懼大禍且至身,深責臣下,繩以聖法,臣音當先受誅,豈有以自解哉!今即位十五年,繼嗣不立,日日駕車而出,泆行流聞,海內傳之,甚於京師。外有微行之害,內有疾病之憂,皇天數見災異,欲人變更,終已不改。天尚不能感動陛下,臣子何望?獨有極言待死,命在朝暮而已。如有不然,老母安得處所,尚何皇太后之有!高祖天下當以誰屬乎!宜謀於賢知,克己復禮,以求天意,繼嗣可立,災變尚可銷也。見《漢書‧五行志中之下》。


《毀廟議》


孝文皇帝除誹謗,去肉刑,躬節儉,不受獻,罪人不帑,不私其利,出美人,重絕人類,賓賜長老,收恤孤獨,德厚侔天地,利澤施四海,宜為帝者太宗之廟。見《漢書‧韋玄成傳》。


《郅支縣頭稾街議》


春秋夾谷之會,優施笑君,孔子誅之。方盛夏,首足異門而出。宜縣十日,乃埋之。見《漢書‧陳湯傳》。


《上疏斬送郅支首》


臣聞天下之大義,當混為一。昔有唐虞,今有彊漢。匈奴呼韓邪單于已稱北藩,唯郅支單于叛逆,未伏其辜,大夏之西,以為彊漢不能臣也。郅支單于慘毒行於民,大惡通于天。臣延壽、臣湯將義兵,行天誅,賴陛下神靈,陰陽並應,天氣精明,陷陳克敵,斬郅支首及名王以下。宜縣頭稾街蠻夷邸間,以示萬里,明犯彊漢者,雖遠必誅。見《漢書‧陳湯傳》。


《上疏自理》


臣與吏士共誅郅支單于,幸得禽滅,萬里振旅,宜有使者迎勞道路。今司隸反逆收繫按驗,是為郅支報仇也!見《漢書‧陳湯傳》。


《上封事請徙初陵》


初陵,京師之地,最為肥美,可立一縣。天下民不徙諸陵三十餘歲矣,關東富人益眾,多規良田,役使貧民,可徙初陵,以彊京師,衰弱諸侯,又使中家以下得均貧富。湯願與妻子家屬徙初陵,為天下先。見《漢書‧陳湯傳》。


《報謝淮陽王》


當今朝廷無賢臣,災變數見,足為寒心。萬姓咸歸望於大王,大王奈何恬然不求入朝見,輔助主上乎?見《漢書‧宣元六王傳》。


《復遺淮陽王書》


博幸得肺腑,數進愚策,未見省察。北游燕趙,欲循行郡國,求幽隱之士。聞齊有駟先生者,善為《司馬兵法》,大將之材也,博得謁見,承閒進問五帝三王究竟要道,卓爾非世俗之所知。今邊境不安,天下騷動,微此人其莫能安也。又聞北海之瀕有賢人焉,累世不可逮,然難致也。得此二人而薦之,功亦不細矣。博願馳西,以此赴助漢急,無財幣以通顯之。趙王使謁者持牛酒、黃金三十斤勞博,博不受;復使人願尚女,聘金二百斤,博未許。會得光書云,大王已遣光西,與博并力求朝。博自以棄捐,不棄大王還意反義,結以朱顏,願殺身報德。朝事何足言!大王誠賜咳唾,使得盡死,湯禹所以成大功也。駟先生蓄積道術,書無不有,願知大王所好,請得輒上。見《漢書‧宣元六王傳》。
已見中書令石君求朝,許以金五百斤。賢聖制事,蓋慮功而不計費。昔禹治鴻水,百姓罷勞,成功既立,萬世賴之。今聞陛下春秋未滿四十,髮齒墮落,太子幼弱,佞人用事,陰陽不調,百姓疾疫饑饉,死者且半,鴻水之害,殆不過此。大王緒欲救世,將比功德,何可以忽?博已與大儒知道者為大王為便宜奏,陳安危,指災異,大王朝見,先口陳其意而後奏之,上必大悅。事成功立,大王即有周、邵之名,邪臣散亡,公卿變節,功德亡比,而梁、趙之寵必歸大王,外家亦將富貴,何復望大王之金錢?《漢書‧宣元六王傳》。


《報淮陽王》


已許石君須以成事。見《漢書‧宣元六王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