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郃




《因天變上順帝書》


臣聞天下言,縣象以示吉凶,挺災變異以為譴誡。昔齊桓公遭虹貫牛、斗之變,納管仲之謀,令齊去婦,無近妃宮。桓公聽用,齊以大安。趙有尹史,見月生齒,齕畢大星,占有兵變。趙君曰:「天下共一畢,知為何國也?」下史于獄。其後公子牙謀弒君,血書端門,如史所言。乃月十三日,有客星氣象彗孛,歷天市、梗河、招搖、搶、棓,十六日入紫宮,迫北辰,十七日復過文昌、泰陵,至天船、積水閒,稍微不見。客星一占日:「魯星歷天市者,為穀貴;梗河三星,備非常;泰陵八星,為凶喪;紫宮、北辰為至尊。」如占,恐宮盧之內有兵喪之變,千里之外有非常暴逆之憂。魯星不過歷尊宿,行度從疾,應非一端,恐復有如王門母母子賤妾之欲居帝旁,耗亂政事者。誠令有之,宜當抑遠,饒足以財。王者權柄及爵祿,人天所重慎,誠非阿妾所宜千豫,天故挺變,明以示人。如不承慎,禍至變成,悔之靡及也。見《續漢‧天文志》中注補引《李氏家書》。


《因日蝕地震上安帝書》


陛下祗畏天威,懼天變,克己責躬,博訪群下。咎皆在臣力小任重,招致咎徵。去年二月,京師地震,今月戊午日蝕。夫至尊莫過乎天,天之變莫大乎日蝕;地之戒莫重乎震動。今一歲之中,大異兩見。日蝕之變,既為尤深;地震之戒,搖宮最醜。日者陽精,君之象也。戊者土主,任在中宮。午者火德,漢之所承。地道安靜,法當由陽。今乃專恣,搖動宮闕。禍在蕭牆之內,臣恐宮中必有陰謀其陽,下圖其上,造為逆也。災變終不虛生,推原二異,日辰行度,甚為較明,譬猶指掌。宜察宮闕之內,如有所疑,急摧破其謀,無令得成。修政恐懼,以答天意。十月辛卯,日有蝕之,周家所忌,乃為亡徵,是時妃后用事,七子朝令。戊午之災,近相似類。宜貶退諸后兄弟、群從內外之寵,求賢良,徵逸士,下德令,施恩惠,澤及山海。見《續漢‧五行志》六注補引《李氏家書》。


《奏宜復祭六宗》


案:《尚書》:「肆類于上帝,禋于六宗。」六宗者,上不及天,下不及地,傍不反四方,在六合之中,助陰陽,化成萬物。漢初于甘泉、汾陰,祭天地亦禋六宗。至孝成帝之時,匡衡奏立南北郊祀,復祠六宗。及王莽謂六宗《易》六子也,建武都雒陽,制祀不道祭,六宗由是廢不血食。今宜舊制度。見《續漢‧祭祀志》中注補引《李氏家書》,又見《御覽》五百二十八引《李郃別傳》。


《舉敦樸士對策》


京房《易傳》曰:「君將無道,害將及人,去之深山全身,厥災狼食人。陛下覺寤,比求隱滯,故狼災息。」見《續漢‧五行志》一。


《對策後復對》


詔又特問當世之敝,為政所宜。固對曰:臣聞王者父天母地,寶有山川。王道得則陰陽和穆,政化乖則崩震為災。斯皆關之天心,效於成事者也。夫化以職成,官由能理。古之進者,有德有命;今之進者,唯財與力。伏聞詔書,務求寬博,疾惡嚴暴。而今長吏多殺伐致聲名者,必加遷賞;其存寬和無黨援者,輒見斥逐。是以淳厚之風不宣,彫薄之俗未革。雖繁刑重禁,何能有益?前孝安皇帝變亂舊典,封爵阿母,因造妖孽,使樊豐之徒乘權放恣,侵奪主威,改亂嫡嗣,至令聖躬狼狽,親遇其艱。既拔自困殆,龍興即位,天下喁喁,屬望風政,積敝之後,易致中興,誠當沛然思惟善道;而論者猶云,方今之事,復同於前。臣伏從山草,痛心傷臆。實以漢興以來,三百餘年,賢聖相繼,十有八主,豈無阿乳之恩?豈忘爵賞之寵然?上畏天威,俯案經典,知義不可,故不封也。今宋阿母雖有大功,勤謹之德,但加賞賜,足以酬其勞苦;至於裂土開國,實乖舊典。聞阿母體性謙虛,必有遜讓,陛下宜許其辭國之高,使成萬安之福。夫妃后之家所以少完全者,豈天性當然?但以爵位尊顯,專總權柄,天道惡盈,不知自損,故至顛仆。先帝寵遇閻氏,位號太疾,故其受禍,曾不旋時。《老子》曰:「其進銳,其退速也。」今梁氏戚為椒房,禮所不臣,尊以高爵,尚可然也。而子弟群從,榮顯兼加,永平、建初故事,殆不如此。宜令步兵校尉冀、及諸侍中還居黃門之官,使權去外戚,政歸國家,豈不休乎!又詔書所以禁侍中、尚書、中臣子弟不得為吏察孝廉者,以其秉威權,容請託故也。而中常侍在日月之側,聲勢振天下,子弟祿任,曾無限極。雖外託謙默,不干州郡,而諂偽之徒,望風進舉。今可為設常禁,同之中臣。昔館陶公主為子求郎,明帝不許,賜錢千萬。所以輕厚賜,重薄位者,為官人失才,害及百姓也。竊聞長水司馬武宣、開陽城門候羊迪等,無他功德,初拜便真。此雖小失,而漸壞舊章。先聖法度,所宜堅守,政教一跌,百年不復。《詩》云:「上帝板板,下民卒癉。」刺周王變祖法度,故使下民將盡病也。今陛下之有尚書,猶天之有北斗也。斗為天喉舌,尚書亦為陛下喉舌。斗斟酌元氣,運平四時。尚書出納王命,賦政四海,權尊勢重,責之所歸。若不平心,災眚必至。誠宜審擇其人,以毗聖政。今與陛下共理天下者,外則公卿尚書,內則常侍黃門,譬猶一門之內,一家之事,安則共其福慶,危則通其禍敗。刺史、二千石,外統職事,內受法則。夫表曲者景必邪,源清者流必絜。猶叩樹本,百枝皆動也。《周頌》曰:「薄言振之,莫不震疊。」此言動之於內,而應於外者也。由此言之,本朝號令,豈可蹉跌?間隙一開,則邪人動心;利競暫啟,則仁義道塞。刑罰不能復禁,化導以之寖壞。此天下之紀綱,當今之急務。陛下宜開石室,陳圖書,招會群儒,引問得失,指擿變象,以求天意。其言有中理,即時施行,顯拔其人,以表能者。則聖聽日有所聞,忠臣盡其所知。又宜罷退宦官,去其權重,裁置常侍二人,方置有德者,省事左右;小黃門五人,才智閑雅者,給事殿中。如此,則論者厭塞,升平可致也。臣所以敢陳愚瞽,冒昧自聞者,儻或皇天欲令微臣覺悟陛下。陛下宜熟察臣言,憐赦臣死。見《後漢‧李固傳》。愚以為天不言,以災異為譴告。政之治亂,主之得失,皆上帝所伺,而應以災祥者也。王者父天母地,體具山川。今日蝕地動,山崩晝晦,主將安立?物將安寄?昔江京之姦,禍及骨肉,至令陛下幽廢,親履艱難。天誘其衷,陛下龍興,海內莫不忻悅。實有沛然改圖,抑退權臣,詢求善政,以順天意。夜而得之,坐而待旦。今則不然,政令紛紜,以復倣蹈前軌矣。臣伏在草澤,痛心疾首。誠以陛下聖德應期,實當嘉會,反衰弊之政,弘中興之美,其功甚易,譬猶指掌。臣聞善罰不如善政,善賞不如善教。善教之道,宜從內起。昔周宣、孝文,中興之主也,皆改華服,霈然易規,乃能移風易俗,反之於古。今封阿母,恩賞太過;常侍近臣,威權太重。臣案圖書,災異之發,亦以為然。今宜斥退邪佞,投之四裔;引納方直,令在左右。陛下親發德音,以招群俊,臨御座,見公卿,言有稱意,即時施行,顯拔其人,以旌忠善。則陛下日有所聞,忠臣日有所獻。君臣相體,上下交泰。阿保雖有大功,勤勞之恩,可賜以貨賄,傳之子孫。列土分爵,實非天意。漢興以來,賢君相繼,豈無保乳之養?非不寵貴之,然上畏天威,俯察經典,不可,故不封也。梁氏子弟群從,徵為列侯,永平、建初故事,殆不如此。妃后之家,所以少有存全者,非天性皆然,但坐權寵太過,天道惡盈也。天有北斗,所以斟酌元氣;帝有尚書,所以出納王命。若賦役平均,則百姓以安;萬機不治,則天下以亂。今陛下所共治天下者,外則公卿尚書,內則常侍、黃門,譬猶一門之內,一家之事,安則共其福,危則同其禍。由是觀之,權柄不可不慎,號令不可不詳。夫人君之有政,猶水之有隄防。隄防完全,雖遭雨水霖潦,不能為變。政教一立,暫遭凶年,不足為憂。誠令隄防穿漏,萬夫同力,不復能救;政教一壞,賢智馳騖,不能復還。今隄防雖堅,漸有孔穴。譬之一人之身,本朝者,心腹也;州郡者,四支也。心腹痛,則四支不舉,故臣所憂,在心腹之疾,非四支之患。臣以為堅隄防,務政教,先安心腹,釐理本朝,雖有寇賊水旱之變,不足介意也。臣令隄防壞陋,心腹有疾,雖無水旱之災,天下固不可不憂矣。臣父故司徒臣郃,受先帝厚恩,子孫不敢自比於餘隸,故敢依圖書,悉心以對,不敢虛造。見袁宏《後漢紀》十八。


《發喪對》


帝雖幼少,猶天下之父。今日崩亡,人神感動,豈有臣子反共掩匿乎?昔秦皇亡於沙丘,胡亥、趙高隱而不發,卒害扶蘇,以至亡國。近北鄉侯薨,閻后兄弟及江京等亦共掩祕,遂有孫程手刃之事。此天下大忌,不可之甚者也!見《後漢‧李固傳》。


《上疏陳事》


臣聞氣之清者為神,人之清者為賢。養身者以練神為寶,安國者以積賢為道。昔秦欲謀楚,王孫圉設壇西門,陳列名臣,秦使戄然,遂為寢兵。魏文侯師卜子夏,友田子方,軾段干木,故群俊競至,名過齊桓,秦人不敢闚兵於西河,斯蓋積賢人之符也。陛下撥亂龍飛,初登大位,聘南陽樊英、江夏黃瓊、廣漢楊厚、會稽賀純,策書嗟歎,待以大夫之位。是以巖穴幽人,智術之士,彈冠振衣,樂欲為用,四海欣然,歸服聖德。厚等在職,雖無奇卓,然夕惕孳孳,志在憂國。臣前在荊州,聞厚、純等以病免歸,誠以悵然,為時惜之。一日朝會,見諸侍中竝皆年少,無一宿儒大人可顧問者,誠可歎息。宜徵還厚等,以副群望。瓊久處議郎,已且十年,眾人皆怪始隆崇,今更滯也。光祿大夫周舉,才謨高正,宜在常伯,訪以言議。侍中杜喬,學深行直,當世良臣,久託疾病,可敕令起。見《後漢‧李固傳》,又見袁宏《後漢紀》十九,有小異。


《與吳雄上疏》


八使所糾,宜急誅罰。選舉署置,可歸有司。見《後漢‧李固傳》。


《理种暠應承疏》


臣伏聞討捕所傷,本非暠、承之意,實由縣吏懼法畏罪,迫逐深苦,致此不詳。比盜賊群起,處處未絕。暠、承以首舉大姦,而相隨受罪,臣恐沮傷州縣糾發之意,更共飾匿,莫復盡心。見《後漢‧种暠傳》。


《與劉宣上言》


自頃選舉牧守,多非其人,至行無道,侵害百姓。又宜止槃遊,專心庶政。見《後漢‧李固傳》。


《薦楊淮》


楊淮累世服事臺閣,既閑練舊典,且有幹用,宜在機密。見□□□□引《益部耆舊傳》固為太尉,薦淮特拜尚書。


《駮發荊揚兗豫卒赴日南議》


若荊、揚安穩無事,發其史救之可也。今荊、揚盜賊,槃結不散;武陵南郡,蠻夷未輯;長沙桂陽,數被徵發。如復擾動,必更生患。其不可一也。又兗、豫之人,卒被徵發,遠赴萬里,無有還期,恐十五萬戶,不得一士,詔書迫促,必致叛亡。其不可二也。南州水土溫暑,加有瘴氣,致死亡者十四五,必道路奔散不能禁。其不可三也。遠涉萬里,士卒疲勞,比至嶺南,不復堪鬭。其不可四也。軍行三十里為程,而去日南九千餘里,三百日乃到。計人稟五升,用米六十萬斛,尚不計將吏驢馬之食,但負甲自致,費便若此。其不可五也。設軍到所在,死亡必眾,既不足禦敵,當復更發,此為刻割心腹,以補四支。其不可六也。九真、日南,相去千里,發其吏民,猶尚不堪,何況乃苦四州之卒,以赴萬里之艱哉?其不可七也。前中郎將尹就討益州叛羌,益州諺曰:「虜來尚可,尹來殺我。」後就徵還,以兵付刺史張喬。喬因其將吏,旬月之閒,破殄寇虜。此發將無益之效,州郡可任之驗也。宜更選有勇略仁惠任將帥者,以為刺史、太守,悉使其住交阯。今日南兵單無穀,守既不足,戰又不能。可一切徙其吏民,北依交阯,事靜之後,乃命歸本。還募蠻夷,使自相攻,轉輸金帛,以為其資。有能反閒致頭首者,許以封侯列土之賞。故并州刺史長沙祝良,性多勇決,又南陽張喬,前在益州,有破虜之功,皆可任用。昔太宗就加魏尚為雲中守,哀帝即拜龔舍為太山太守。宜即拜良等,便道之官。見袁宏《後漢紀》十八,《後漢‧南蠻傳》。


《沖帝山陵議》


今處處寇賊,軍興用費加倍。新創憲陵,賦發非一。帝尚幼小,可起陵於憲陵塋內,依康陵制度。其於役費,三分減一。見《後漢‧李固傳》。


《臨荊州辟文學教》


欲釆名珠,求之于蚌。欲得名士,求之文學。或割百蚌不得一珠,不可舍蚌求之于魚;或百文學不出奇士,不可舍文學求之于斗筲也。由是言之,蚌乃珠之所藏,文學亦士之場矣。見□□□□引《長沙耆舊傳》。


《助展允婚教》


告文學師議曹史展允,篤學貧苦,慈孝推讓,年將知命,配匹未定。聞之愴然,甚閔哀之。夫冠娶仕進,非所以已。允親兄弟無意,亦朋友不好事之罪也。前遣師輔為允娶,云譚處士等各欲佐助,迄今未定出錢千率。先大夫天府內史守助佐幹及譚掾等,其欲議朋友少徵條名目。允貧也,禮宜從約,二三萬錢,足以成婚。見《御覽》五百四十一。


《奏記梁商》


《春秋》褎儀父以開義路,貶無駭以閉利門。夫義路閉則利門開,利門開則義路閉也。前孝安皇帝內任伯榮、樊豐之屬,外委周廣、謝惲之徒,開門受賂,署用非次,天下紛然,怨聲滿道。朝廷初立,頗存清靜,未能數年,稍復墮損。左右黨進者,日有遷拜;守死善道者,滯涸窮路。而未有改敝立德之方。又即位以來,十月餘年,聖嗣未立,群下繼望。可令中宮博𥳑嬪媵,兼釆微賤宜子之人,進御至尊,順助天意。若有皇子,母自乳養,無委保委醫巫,以致飛燕之禍。明將軍望重位顯,當以天下為憂,崇尚謙省,垂則萬方,而新營祠堂,費功億計,非以昭明令德,崇示清儉。自數年以來,災怪屢見,比無雨潤,而沈陰鬱泱。宮省之內,容有陰謀。孔子曰:「智者見變思刑,愚者覩怪諱名。」天道無親,可為祇畏。加近者月食既于端門之側,月者,大臣之體也。夫窮高則危,大滿則溢,月盈則缺,日中則移。凡此四者,自然之數也。天地之心,福謙忌盛,是以賢達功遂身退,全名養壽,無有怵迫之憂。誠令王綱一整,道行忠立,明公踵伯成之高,全不朽之譽,豈與此外威凡輩耽榮好位者,同日而論哉!固狂夫下愚,不達大體,竊感古人一飯之報,況受顧遇,而容不盡乎?見《後漢。李固傳》。今四海雲擾,背義趨利,父勸其子,兄勉其弟,皆先論價而後定位。夫致一賢,則國賴其功;招一惡,則天下被其害。年以來,妖怪屢起,宮省之中,必有陰謀,將軍位尊勢重,誠令王政一整,必享不朽之福。見袁宏《後漢紀》十八。


《奏記梁商理王龔》


今旦聞下太尉王公敕令自實,未審其事深淺何如。王公束修厲節,敦樂蓺文,不求苟得,不為苟行,但以堅貞之操,違俗失眾,橫為讒佞所構毀,眾人聞知,莫不歎慄。夫三公尊重,承天象極,未有詣理訴冤之義。纖微感概㊣,輒引分決,是以舊典不有大罪,不至重問。王公沈靜內明,不可以加非理。卒有他變,則朝廷獲害賢之名,群臣無救護之節矣。昔絳侯得罪,袁盎解其過;魏尚獲戾,馮唐訢其冤。時君善之,列在書傳。今將軍內倚至尊,外典國柄,言重信著,指撝無違,宜加表救,濟王公之艱難。語曰:「善人在患,飢不及餐。」斯其時也。見《後漢‧王龔傳》。湯問伊尹:「公卿大夫,其相何如?」伊尹對曰:「三公智通大道,應變不窮者也。其言足以調陰陽,正四時,節風雨,非大罪不遜位。」見《御覽》二百六。


《議立嗣先與梁冀書》


天下不幸,仍遭大憂。皇太后聖德當朝,攝統萬機,明將軍體履忠孝,憂存社稷,而頻年之間,國祚三絕。今當立帝,天下重器,誠知太后垂心,將軍勞慮,議擇其人,務存聖明。然愚情眷眷,竊獨有懷。遠尋先世廢立舊儀,近見國家踐祚前事,未嘗不詢訪公卿,廣求群議,令上應天心,下合眾望。且永初以來,政事多謬,地震宮廟,彗星竟天,誠是將軍用情之日。傳曰:「以天下與人易,為天下得人難。」昔昌邑之立,昏亂日滋,霍光憂愧發憤,悔之折骨。自非博陸忠勇,延年奮發,大漢之祀,幾將傾矣。至憂至重,可不熟慮?悠悠萬事,唯此為大。國之興衰,在此一舉。見《後漢‧李固傳》。


《遺黃瓊書》


聞已度伊、洛,近在萬歲亭,豈即事有漸,將順王命乎?蓋君子謂伯夷隘,柳下惠不恭,故傳曰:「不夷不惠,可否之間。」蓋聖賢居身之所珍也。誠遂欲枕山棲谷,擬跡巢、由,斯則可矣;若當輔政濟民,今其時也。自生民以來,善政少而亂俗多,必待堯舜之君,此為志士,終無時矣!嘗聞語曰:「嶢嶢者易缺,皦皦者易汙。」《陽春》之曲,和者必寡,盛名之下,其實難副。近魯陽樊君,被徵初至,朝廷設壇席,猶待神明。雖無大異,而言行所守,亦無所缺。而毀謗布流,應時折減者,豈非觀聽望深,聲名太盛乎?自頃徵聘之士胡元安、薛孟嘗、朱仲昭、顧季鴻等,其功業皆無所採,是故俗論皆言處士純盜虛聲。願先生弘此遠謨,令眾人歎服,一雪此言耳。見《後漢‧黃瓊傳》。


《與賓卿書》


開廓大分,繆綢恩信。見《文選‧盧子諒〈答魏子悌詩〉》注。


《臨終與胡廣趙戒書》


固受國厚恩,是以竭其股肱,不顧死亡,志欲扶持王室,比隆文、宣。何圖一朝梁氏迷謬,公等曲從,以吉為凶,成事為敗乎?漢家衰微,從此始矣。公等受主厚祿,顛而不扶,傾覆大事,後之良史,豈有所私?固身已矣,于義得矣,夫復何言!見《後漢‧李固傳》。


《臨終敕子孫》


素棺三寸,幅巾,殯殮于本郡墝埆之地,不得還墓塋,汙先公兆域。見《後漢‧李固傳》注引《謝承書》。


《士書求加禮种岱》


臣聞:仁義興則道德昌,道德昌則政化明,〔政化明〕而萬姓寧。伏見故處士种岱,淳和達理,耽悅《詩》、《書》,富貴不能回其慮,萬物不能擾其心。稟命不永,奄然殂殞。若不槃桓難進,等輩皆已公卿矣。昔先賢既沒,有加贈之典;《周禮》盛德,有銘誄之文。而岱生無印綬之榮,卒無官諡之號。雖未建忠效用,而為聖恩所拔,遐邇具瞻,宜有異賞。見《後漢‧种暠附傳》。


《安平王續復國議》


續在國無政,為妖賊所虜,守藩不稱,損辱聖朝,不宜復國。見《後漢‧李固傳》。


《書甄邵背帛》


諂貴賣友,貪官埋母。同上。


《令二子》


吾日者夢見先師東里先生,與我講于陰堂之奧。既而長歎,豈吾齒之盡乎?若命終之日,桐棺足以周身,外槨足以周棺。斂形懸封,濯衣幅巾,編二尺四寸簡,寫《堯典》一篇,并刀筆各一,以置棺前,示不忘聖道。見《後漢‧周磐傳》。


《上言備南單于》


南單于安國,疏遠故胡,親近新降,欲殺左賢王師子、及左臺且渠劉利等。又右部降者謀共迫脇安國,起兵背畔。請西河、上郡、安定,為之儆備。見《後漢‧南匈奴傳》,又見袁宏《後漢紀》十三,有小異。


《使子俊上安帝書》


方今西州流民擾動,而徵發不絕,水潦不休,地力不復。重之以大軍,疲之以遠戍,農功消於轉運,資財竭于徵發。田疇不得墾闢,禾稼不得收入。搏手困窮,無望來秋。百姓力屈,不復堪命。臣愚以為萬里運糧,遠就羌戌,不若總兵養眾,以待其疲。車騎將軍騭,宜且振旅,留征西校尉任尚,使督涼州士民,轉居三輔。休徭役以助其時,止煩賦以益其財,令男得耕種,女得織紝。然後畜精銳,乘懈沮,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則邊人之仇報,奔北之恥雪矣。見《後漢‧龐參傳》。


《奏記鄧騭》


比年羌寇,特困隴右供徭賦役為損日滋,官負人責,數十億萬。今復募發百姓,調取穀帛,衒賣什物,以應吏求。外傷羌虜,內困徵賦。遂乃千里轉糧,遠給武都西郡,塗路傾阻,難勞百端,疾行則鈔暴為害,遲進則穀食稍損,運糧散于曠野,牛馬死于山澤。縣官不足,取貸于民,民已窮矣,將從誰求?名救金城,而實困三輔。三輔既困,還復為金城之禍矣。參前數言宜棄西域,乃為西州士大夫所笑。今苟貪不毛之地,營恤不使之民,暴軍伊吾之野,以慮三族之外,果破涼州,禍亂至今。夫拓境不寧,無益于疆,多田不耕,何救饑敝!故善為國者,務懷其內,不求外務;務富其民,不貪廣土。三輔山原曠遠,民庶稀疏,故縣丘城,可居者多。今宜徙邊郡不能自存者,入居諸陵,田戍故縣。孤城絕郡,以權徙之;轉運遠費,聚而近之;徭役煩數,休而息之。此善之善者也。見《後漢‧龐參傳》。


《汝南太守教掾吏》


古人勞于求賢,逸于任使。故能化清于上,事緝于下。其憲章朝右,𥳑覈才職,委功曹陳蕃;匡政理務,拾遺補闕,任主簿應嗣。庶循名責實,察言觀效焉。見《後漢‧王堂傳》。簡覈眾職委功曹,拾遺補闕,主簿仰恃明俊。古人有言:「勞于求賢,逸于得士。」太守不敢妄有符教。見《御覽》一百六十二引《鍾岏良吏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