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恭




《因會上疏》


伏見道路行人、農夫織婦,皆曰太尉龐參竭忠盡節,徒以直道,不能曲心,孤立群邪之閒,自處中傷之地。臣猶冀在陛下之世,當蒙安全,而復以讒佞傷毀忠正,此天地之大禁,人主之至誡。昔白起賜死,諸侯酌酒相賀;季子來歸,魯人喜其紓難。夫國以賢化,君以忠安。今天下咸欣陛下有此忠賢,願卒寵任,以安社稷。見《後漢‧龐參傳》。


《竇太后不宜別葬議》


皇太后自在椒房,有聰母儀之德。遭時不造,援立聖明,承繼宗廟,功烈至重。先帝晏駕,因遇大獄,遷居空宮,不幸早世,家雖獲罪,事非太后。今若別葬,誠失天下之望。且馮貴人冢墓被發,骸骨暴露,與賊併尸,魂靈汙染,且無功于國,何宜上配至尊?見《後漢‧陳球傳》,又見袁宏《後漢紀》二十三,有小異。


《與司徒劉劭書》


公出自宗室,位登臺鼎,天下瞻望,社稷鎮衛,豈得雷同容容無違而已?今曹節等放縱為害,而久在左右,又公兄侍中受害節等,永樂太后所親知也。今可表徙衛尉陽球為司隸校尉,以次收節等誅之。政出聖主,天下太平,可翹足而待也。見《後漢‧陳球傳》,又見袁宏《後漢紀》二十四,有小異。


《荅袁術書》


昔秦末世,肆暴恣情,虐流天下,毒被生民,民不堪命,故遂土崩。今雖季世,未有亡秦苛暴之亂也。曹將軍神武應期,興復典刑,將撥平兇慝,清定海內,〔信〕有徵矣。足下當戮力同心,匡翼漢室,而陰謀不軌,以身試禍,豈不痛哉!若迷而知反,尚可以免。吾備舊知,故陳至情,雖逆于耳,骨肉之惠也。欲吾營私阿附,有犯死不能也。見《魏志‧袁術傳》,又見袁宏《後漢紀》二十八,少末二句。


《遺使詣袁紹告迎劉備為徐州牧》


天降災沴,禍臻鄙州,州將殂殞,生民無主,恐懼姦雄一旦承隙,以詒盟主日昃之憂,輒共奉故平原相劉備府以為宗主,永使百姓知有依歸。方今寇難縱橫,不遑釋甲。謹遣下吏奔告于執事。見《蜀志‧先主傳》注引《獻帝春秋》。


《奏劾劉嘉趙世》


光祿勳劉嘉、廷尉趙世,皆以被病篤困,空文武之位,闕上卿之贊,既無忠信斷金之用,而有敗禮傷化之尤,不謹不敬,請廷尉治嘉罪,河南尹治世罪。見《續漢‧百官志》二注補引蔡質《漢儀》。


《奏記外黃令梁配》


伏聞大女緱玉為父報讎,獄鞫已決,不勝感悼之情,敢陳所聞。昔太原周黨,感春秋之義,辭師復讎,當時論者,猶高其節。況玉女弱,耳無所聞,心無所激,內無同生之謀,外無交遊之助,直推父子之情,奮發怒之心,手刃莫大之讎,僵尸流血。當時聞之人,無勇怯莫不張膽增氣,輕身重義,攘袂高談,稱羨其美。今聞玉幽執穽檻,罪名已定,皆心低意沮,悵恨長歎!蟠雖愚昧,以為玉之節義,歷代未有,定足以感無恥之孤,激忍辱之子。假玉不值明時,尚望旌閭表墓,顯異後嗣,況事在清聽,不加八議,哀矜之貸,誠為朝廷痛之。見《御覽》四百四十一引杜預《女記》,又見袁宏《後漢紀》二十五。


《建康元年舉賢良方正對策》


陛下聖德欽明,聞災責躬,咨嗟群僚,招延敢諫。臣得踐天庭,承大問,此誠臣寫憤畢命之期也。臣伏惟孝順皇帝初勤王政,綱紀四方,天下欣然,幾以獲治。自後遭姦偽,威分近習,中常侍、小黃門凡數十人,同氣相求,如市賈焉。競思作變,導上以非,畜貨聚馬,戲謔是聞。又因緣嬖倖,受賂賣爵,輕使賓客,交錯其閒,分贓解罪,以攘大威,公卿已下,至于佐史,交私其門,終無紀極。頑凶子弟,布列州郡,竝為豺狼,暴虐群生,天下擾擾,從亂如歸,至令風敗俗壞,招災致寇。故每有征戰,鮮不挫傷。官民竝竭,上下窮虛,臣在關西,竊聽風聲,未聞國家有所先後,而威福之來,咸歸權倖。陛下體兼乾坤,聰哲純茂,攝政之初撥用忠貞,其餘維綱,多所改正。遠近翕然,望見太平。而地震之後,霧氣白濁,明不光,旱魃為虐,大賊從橫,血流川野,庶品不安,譴誠累至,殆以姦臣權重之所致也。今宜庭問百寮,常侍以下尤無狀者,亟便絀遣,與眾共之,披埽凶黨,收入財賄以塞痛怨,以答天誡。《大雅》曰:『敬天之怒,無敢戲豫。』此之謂也。大將軍梁冀、河南尹不疑,處周、邵之任,為社稷之鎮,加與王室世為姻族,今日立號雖尊可也,而天下區區,願其霈然增修謙節,省去游娛不急之費,割減廬第無益之飾,□近儒術考論經書,輔佐日月,宜有至效。夫〔君〕(朝)者舟也,民者水也,朝之群臣,乘舟者也,大將軍兄弟,操楫者也。雖曰眾也,在所欲之,苟能卒志畢力,守遵常軌,以度元元,所謂福也。或乃怠弛中流,而捐楫放棹,將淪波濤,歸咎受愆,可不慎乎!夫德不稱祿,猶鑿墉之趾以益其高,豈暴力審功安固之道哉?凡諸猾、酒徒、戲客,皆耳納邪聲,口出諂言,甘心逸游,唱造不義,亦宜貶斥,以懲不軌。令冀等深思得賢之福,失人之累。又在位素餐,尚書怠職,有司依違,莫肯糾察,故使陛下專受諂諛之言,不聞戶牖之外。臣誠知阿諛有福,深言近禍,豈敢隱心,以避誅責乎!臣生長邊遠,希步紫庭,怖慴失守,言不盡心。見袁宏《後漢紀》十九,《後漢‧皇甫規傳》,各有刪節,合錄成篇。


《永康元年舉賢良方正對詔問日食》


天之于王者,如君之于臣,父之于子也。誡以災妖,使從福祥。陛下八年之中,三斷大獄,一除內嬖,再誅外臣。而災異猶見,人情未安者,殆賢愚進退,威刑所加,有非其理也。前太尉陳蕃、劉矩,忠謀高世,廢在里巷;劉祐、馮緄、趙典、尹勳,正直多怨,流放家門;李膺、王畼、孔翊,潔身守禮,終無宰相之階。至於鉤黨之釁,事起無端,虐賢傷善,哀及無辜。今興改善政,易于覆手,而群臣杜口,鑒畏前害,互相瞻顧,莫肯正言。伏願陛下暫留聖明,容受謇直,則前責可弭,後福必降。見《後漢‧皇甫規傳》。


《求自效疏》


臣比年以來,數陳便宜。羌戎未動,策其將反,馬賢始出,頗知必敗。誤中之言,在可考校。臣每惟賢等擁眾四年,未有成功,懸師之費且百億計,出于平人,回入姦吏。故江湖之人,群為盜賊,青、徐荒饑,襁負流散。夫羌戎潰叛,不由承平,皆由邊將失于綏御。乘常守安,則加侵暴;苟競小利,則致大害。微勝則虛張首級,軍敗則隱匿不言。軍士勞怨,困于猾吏,進不得快戰以徼功,退不得溫飽以全命,餓死溝渠,暴骨中原。徒見王師之出,不聞振旅之聲。酋豪泣血,驚懼生變。是以安不能久,敗則經年。臣所以搏手叩心而增歎者也。願假臣兩營二郡,屯列坐食之兵五千,出其不意,與護羌校尉趙沖共相首尾。土地山谷,臣所曉習;兵埶巧便,臣已更之。可不煩方寸之印,尺帛之賜,高可以滌患,下可以納降。若謂臣年少官輕、不足用者,凡諸敗將,非官爵之不高,年齒之不邁。臣不勝至誠,沒死自陳。見《後漢‧皇甫規傳》。


《上疏言羌事》


自臣受任,志竭愚鈍,實賴兗州刺史牽顥之清猛,中郎將宗資之信義,得承節度,幸無咎譽。今猾賊就滅,太山略平,復聞群羌,並皆反逆。臣生長邠岐,年五十有九,昔為郡吏,再更叛羌,豫籌其事,有誤中之言。臣素有固疾,恐犬馬齒窮,不報大恩。願乞冗官,備單車一介之使,勞來三輔,宣國威澤,以所習地形兵勢,佐助諸軍。臣窮居孤危之中,坐觀郡將,已數十年矣。自鳥鼠至于東岱,其病一也。力求猛敵,不如清平;勤明吳、孫,未若奉法。前變未遠,臣誠戚之。是以越職,盡其區區。見《後漢‧皇甫規傳》。


《上疏自訟》


四年之秋,戎醜蠢戾,爰自西州,侵及涇陽,舊都懼駭,朝廷西顧。明詔不以臣愚駑,急使軍就道,幸蒙威靈,遂振國命。羌戎諸種,大小稽首。輒移書營郡,以訪誅納,所省之費,一億以上。以為忠臣之義,不敢告勞,故恥以片言,自及微效。然比方先事,庶免罪悔。前踐州界,先奏郡守孫雋,次及屬國都尉李翕、督軍御史張稟。旋師南征,又上涼州刺史郭閎、漢陽太守趙熹,陳其過惡,執據大辟。凡此五臣,支黨半國,其餘墨綬,下至小吏,所連及者,復有百餘。吏託報將之怨,子思復父之恥,載贄馳車,懷糧步走,交搆豪門,競流謗讟,云臣私報諸羌,謝其錢貨。若臣以私財,則家無擔石;如物出于官,則文簿易考。就臣愚惑,信如言者,前世尚遺匈奴以宮姬,鎮烏孫以公主。今臣但費千萬,以懷叛羌。則良臣之才略,兵家之所貴,將有何罪負義違理乎?自永初以來,將出不少,覆軍有五,動資巨億。有旋車完封,寫之權門,而名成功立,厚加爵封。今臣還督本土,糾舉諸郡,絕交離親,戮辱舊故,眾謗陰害,固其宜也。臣雖汙穢,廉絜無聞,今見覆沒,恥痛實深。傳稱『鹿死不擇音』,謹冒昧略上。見《後漢‧皇甫規傳》。


《上書薦中郎將張奐自代》


臣聞人無常俗,而政有治亂;兵無強弱,而將有能否。伏見中郎將張奐,才略兼優,宜正元帥,以從眾望。若猶謂愚臣宜充軍事者,願乞冗官,以為奐副。見《後漢‧皇甫規傳》。


《上言宜豫黨錮》


臣前薦故大司農張奐,是附黨也。又臣昔論輸左校時,太學生張鳳等上書訟臣,是為黨人所附也。臣宜坐之。見《後漢‧皇甫規傳》。


《與劉司空牋》


明公至德,佐國憂世。雖贈兩梁冠及鮐魚一雙,服厚尊貺,榮施其宏。見《御覽》四百七十八。


《與馬融書》


謹遣掾尚許奉書,裁上絮被一雙、韤一量,以通微意。見《書鈔》一百三十四,《御覽》七百九十,七八百十九。


《追謝趙壹書》


蹉跌不面,企德懷風,虛心委質,為日久矣。側聞仁者愍其區區,冀承清誨,以釋遙悚。今旦外白有一尉兩計吏,不道屈尊門下,更啟乃知已去。如印綬可投,夜豈待旦?惟君明叡,平其夙心,寍當慢傲,加于所天?在悖惑,不足具責。儻可原察,追修前好,則何福如之!謹遣主簿奉書。下筆氣結,汗流竟趾。見《後漢‧趙壹傳》。


《女師箴》


觀象制教,肇經乾坤。家有王義,室有嚴君。各有定位,陰陽是分。昔在軒轅,陶化正刑。刑于壼闈,以臨百官。煌煌后妃,女紞是閑。穆穆夫人,爰採潔蘩。師禮莫違,而神岡時怨。《關睢》首化,萬國承流。實有淑女,允作好述。唐媛興媯,文母盛周。厥德不回,弘濟大猷。咨爾庶妃,鑾路斯邁。戰戰兢兢,厲省鞶帶。漸進不形,變起無外。行難著而易喪事,易失而難退。動若順流,應如發機。奉上惟敬,撫下唯慈。怨豈在明,患生不思。見《蓺文類聚》十五,《初學記》十。


《仍用四分厤議》


建厤之本,必先立元,元正然後定日法,法定然後度周天,以定分、至。三者有程,則厤可成也。《四分厤》仲紀之元,起于孝文皇帝後元三年,歲在庚辰。上四十五歲,歲在乙未,則漢興元年也。又上二百七十五歲,歲在庚申,則孔子獲麟。二百七十六萬歲,尋之上行,復得庚申。歲歲相承,從下尋上,其執不誤。此《四分曆》元明文圖讖所著也。太初元年,歲在丁丑,上極其元,當在庚戌,而日丙子,言百四十四歲超一辰,凡九百九十三超,歲有空行八十二周有奇,乃得丙子。案歲所超,于天元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日月俱超。日行一度,積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一而周天一帀,名曰歲。歲從一辰,日不得空周天,則歲無由超辰。案百七十〔一〕歲二蔀一章,小餘六十三,自然之數也。夫數出於抄曶,以成毫氂,毫氂積累,以成分寸。兩儀既定,日月始離。初行生分,積分成度。日行一度,一歲而周,故為術者各生度法,或以九百四十,或以八十一,法有細觕,以生兩科,其歸一也。日法者,日之所行分也。日垂令明,行有常節,日法所該,通遠無已,損益毫釐,差以千里。自此言之,數無緣得有虧棄之意也。今欲飾平之失,斷法垂分,恐傷大道。以步日月行度,終數不同,四章更不得朔餘一。雖言《九道》去課進退,恐不足以補其闕。且課厤之法,晦朔變弦,以月食天驗,昭著莫大焉。今以去六十三分之法為厤,驗章和元年以來,日變二十事,月食二十八事,與《四分厤》更失,定課相除,《四分》尚得多,而又使近。孝章皇帝厤度審正,圖儀晷漏,與天相應,不可復尚。《文曜鉤》曰:『高辛受命,重黎說文。唐堯即位,羲和立(禪)〔渾〕。夏后制德,昆吾列神。成周改號,長弘分官。』《運斗樞》曰:『常占有經,世史所明。』《洪範五紀論》曰:『民閒亦有黃帝諸厤,不如史官記之明也。』自古及今,聖帝明王,莫不取言于羲和、常占之官,定精微于晷儀,正眾疑,祕藏中書,改行《四分》之原,及光武皇帝數下詔書,草創其端,孝明皇帝課校其實,孝章皇帝宣行其法。君更三聖,年歷數十,信而徵之,舉而行之。其元則上統開闢,其數則復古《四分》。宜如甲寅詔書故事。見《續漢‧律厤志》中。


《祭牙文》


恭羞太牢,絜薦遐靈。推轂之仕,實討不庭。天道助順,正直聰明。見《蓺文類聚》六十,《初學記》二十一,《御覽》三百三十九。


《上書請合葬竇太后》


臣聞禹、湯聞惡,是用無過:桀、紂聞,以亡其國。中常侍曹節、張讓、王甫等,因寵乘勢,賊害忠良,讒譖故大將軍竇武、太傅陳蕃,虛遭無刑之舋,被以滔天之罪。陛下不復省覽,猥發雷霆之怒,海內賢愚,莫不痛心。武以歿矣,無可柰何。皇太后親與孝桓皇帝共奉宗廟,母養蒸庶,擊于天心,仁風豐霈,四海所宗。《禮》為人後者為人之子。陛下仰繼先帝,豈得不以太后為母?存既未蒙顧復之報,歿又不聞諒闇之哀,太后未崩,武先坐誅,存亡各異,事不相逮。而恚武不己。欲貶太后,非崇有虞之孝,昭蒸蒸之仁,八方聞之,莫不泣血。昔秦始皇母后不謹,陷幸郎吏,始皇暴怒,幽閉母后。感茅焦之言,立駕迎母,置酒作樂,供養如初。夫以秦后之惡,始皇之悖,尚納茅焦之語,不失母子之恩,豈況太后,不以罪沒?陛下之過,有重始皇。臣謹冒昧陳誠,左手齎章,右手執藥,詣闕自聞。唯陛下揆茅焦之諫,弘始皇之寤,復母子之恩,崇皇太后園陵之禮,上釋皇乾震動之怒,下解黎庶酸楚之情也。如遂不省,臣當飲鴆自裁,下覲先帝,且陳得失,終不為刀鋸所裁。見袁宏《後漢紀》二十三。臣伏惟章德竇后虐害恭懷,安思閻后家犯惡逆,而和帝無異葬之議,順朝無貶降之文。至于衛后,孝武皇帝身所廢棄,不可以為比。今長樂太后尊號在身,親嘗稱制,坤育天下,且援立聖明,光隆皇祚。太后以陛下為子,陛下豈得不以太后為母?子無黜母,臣無貶君,宜合葬宣陵,一如舊制。見《後漢‧陳球傳》。案此與袁宏《紀》所載互異。


《奏事》


春秋之義,貶纖介之惡,采毫毛之善也。見《文選‧潘勖〈九錫文〉》注。


《奏記大將軍梁商》


將軍天覆厚恩,愍舅光冤結,前者溫教許為平議,雖未下吏斷決其事,已蒙神明顧省之聽。皇天后土,實聞德音。竊獨踴躍,私自慶幸。諝聞《春秋》之義,原情定過,赦事誅意,故許止雖弒君而不罪,趙盾以縱賊而見書。此仲尼所以垂王法,漢世所宜遵前修也。傳曰:「人心不同,譬若其面。」斯蓋謂大小窳隆,醜美之形,至于鼻目眾竅毛髮之狀,未有不然者也。情之異者,剛柔舒急倨敬之閒。至于趨利避害,畏死樂生,亦復均也。諝與光骨肉,義有相隱,言其冤濫,未必可諒,且以人情平論其理,光衣冠子孫,徑路平易,位極州郡,日望徵辟,亦無瑕穢纖介之累,無故刊定詔書,欲以何名?就有所疑,當求其便安,豈有觸冒死禍,以解細微?譬猶療飢于附子,止渴于酖毒,未入腸胃,已絕咽喉,豈可為哉!昔東海孝婦,見枉不辜,幽靈感革,天應枯旱。光之所坐,情既可原,守闕連年,而終不見理。呼嗟紫宮之門,泣血兩觀之下,傷和致災,為害滋甚。凡事更赦令,不應復案。夫以罪刑明白,尚蒙天恩,豈有冤謗無徵,反不得理?是為刑宥正罪,戮加誣侵也。不偏不黨,其若是乎?明將軍德盛位尊,人臣無二,言行動天地,舉厝移陰陽,誠能留神,沛然曉察,必有于公高門之福,和氣立應,天下幸甚。見《後漢‧霍諝傳》,又見袁宏《紀》十八,各有刪節,文亦小異。


《荅張奐書》


離別三年,夢想言念,何日有違。伯英來,惠書盈四紙,讀之三復,喜不可言。見《蓺文類聚》三十一,《御覽》五百九十五。


《與張奐書》


烈士徇名,立功立事。見《文選‧潘岳〈閑居賦〉》注,又王遲《與陳伯之書》注。


《與高彪書》


今茲以《五經》為鼎簠,書傳為俎籩,祖述堯、舜,憲章文、武,未暇蜯也。宜勿以為念。見《御覽》九百四十一。


《與段紀明書》


得知窮兵極遠,大捷而反,雖齊桓之制令支服流沙。霍將軍之封祁連,辛武賢之截醜虜,蔑以加焉。莫不魚爛雲除,震懼稽顙矣。見《書鈔》一百十七《兵勢》。


《貽劉祐書》


昔太伯三讓,人無德而稱焉。延陵高揖,華夏仰風。吾子懷蘧氏之可卷,體甯子之如愚,微妙玄通,沖而不盈,蔑三光之明,未暇以天下為事,何其劭與!見《後漢‧劉祐傳》。


《與李文德書》


夫道之將廢,所謂命也。流聞乃欲相為求還東觀,來命雖篤,所未敢當。吾嘗昧爽櫛梳,坐于客堂。食赤鳥之麰麥,飲化益之玄醴,折張騫大宛之蒜,歃晉國郇瑕氏之鹽,朝則誦羲、文之《易》,虞、夏之書,歷公旦之典禮,覽仲尼之《春秋》。夕則消搖內階,詠《詩》南軒。百家眾氏,投閒而作。洋洋乎其盈耳也,渙爛兮其溢目也,紛紛欣欣兮其獨樂也。當此之時,不知天之為蓋,地之為輿;不知世之有人,己之有軀也。雖漸離擊筑,傍若無人,高鳳讀書,不知暴雨,方之于吾,未足況也。且吾自束脩已來,為人臣不陷于不忠,為人子不陷于不孝,上交不諂,下交不黷,從此而歿,下見先君遠祖,可不慚赧。如此而不以善止者,恐如教羿射者也。慎勿迷其本,棄其生也。見《後漢‧延篤傳》,又《御覽》四百三十一,九百七十七。


《仁孝論》


觀夫仁孝之辯,紛然異端,互引典文,代取事據,可謂篤論矣。夫人二致同源,總率百行,非復銖兩輕重,必定前後之數也。而如欲分其大較,體而名之,則孝在事親,仁施品物。施物則功濟于時,事親則德歸于己。于己則事寡,濟時則功多。推此以言,仁則遠矣。然物有出微而著,事有由隱而章。近取諸身,則耳有聽受之用,目有察見之明,足有致遠之勞,手有飾衛之功,功雖顯外,本之者心也。遠取諸物,則草木之二,始于萌芽,終于彌蔓,枝葉扶疏,榮華紛縟,木雖繁蔚,致之者根也。夫仁人之有孝,猶四體之有心腹,枝葉之有本根也。聖人知之,故曰:『夫孝,天之經也,地之義也,人之行也。』『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為仁之本與!』然體大難備,物性好偏,故所施不同,事少兩兼者也。如必對其優劣,則仁以枝葉扶疏為大,孝以本根充實為先,可無訟也。或謂先孝後仁,非仲尼序回、參之意。蓋以為仁孝同質而生,純體之者,則互以為稱,虞舜、顏回是也。若偏而體之,則各有其目,公劉、曾參是也。夫曾、閔以孝悌為至德,管仲以九合為仁功,未有論德不先回、參,考功不大夷吾。以此而言,各從其稱者也。見《後漢‧延篤傳》,又《御覽》四百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