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後漢文卷八十二




張升


陳留郡有白鳩出于郡界,陳留郡有白鳩出于郡界,守命門下,守命門下,曹吏張升作《白鳩賦》曰:曹吏張升作《白鳩賦》曰:名梟鳩,名梟鳩,貌甚雍容,貌甚雍容,丹青綠目,丹青綠目,耳象重重。耳象重重。見《御覽》九百二十一。見《御覽》九百二十一。


《與任彥堅書》


纏綿恩好,庶蹈高蹤。見《文選‧潘岳〈西征賦〉》注,《寡婦賦》注,陸機《贈馮文熊詩》注,又《弔魏武帝文》注「恩」作「惠」,「蹈」作「躡」。今將老弱,處于窮澤。漸漬汀濘㊣,當何聊賴。見《文選‧七命》注。


《友論》


噓枯則冬榮,吹生則夏落。見《文選‧魏都賦》注,劉峻《絕交論》注。黃綺引身,巖棲南岳。見《文選‧稽康〈與仙濤絕交書〉》注。


《對事》


客問酈炎曰:「吳王曷不傳子而傳兄弟?四人傳者,將以致國乎季札,季札不受。雖有僚立闔閭之弒,《春秋》猶以不受為義,不殺為仁。而桓譚以吳之篡弒滅亡,釁由季札。札不思上放周公之攝位,而下慕曹臧之謙讓。名已細矣!《春秋》之趣,豈謂爾乎?」炎曰:「夫四王之輕命致國乎季子,謂其能流慶百世也。季子不受,內有篡殺之亂,外致滅亡之禍。雖知潔已之可為,不惟宗廟之絕祀。其痛矣!」問曰:「周制諸侯,父死子繼。若札從先私志,受非所繼,是浮行,豈節義之謂與?闔閭之欲國,蓋緣札之雅意。故曰季子雖至,不吾廢也。今如吾子之云,則君子何稱乎?」炎曰:「光知季子仁而無權,故肆意焉。季子不能討,是則《春秋》所譏。仁而不武,無能達也。子之云《公羊》也,《公羊》不以父命辭王父命,以王父命辭父命,不以家事辭國政,以國政辭家事。衛輒拒父,猶謂之可。況以國治篡弒之子乎!祭仲行權,《公羊》嘉之云,君可以死易生,國可以存易亡。季子不然,猶可善乎?此蓋《公羊》之失,非義之通者也。周公誅二叔,不為不仁;宋穆受兄國,不為不義。君子急病而讓夷,故踐明堂,朝諸侯,非榮其位,為時之急也。以季子之才,君國子民,行化四方,與夫句踐,相去幾何?若令向時見國危亂,慕周公急時之義,思先君致國之意,攝政持統,邁其威德,奚翅遷都瑯琊,尚征上國,朝齊、宋、鄭、魯、衛執玉之君哉?孔子稱:『可與立道,未可與權。』權反經而善,聖之達節者也。季子守節之士,故非其量度乎?」問者因又謂炎曰:「古者聖人封建諸侯,皆云百里,取象于雷,雷何取也?」炎曰:「《易‧震》為雷,亦為諸侯。雷震驚百里。」曰:「何以知之?」炎曰:「以其數知之。夫陽動為九,其數卅六;陰靜為八,其數卅二。《震》一陽動二陰靜,故曰百里。」聞者稱善。見《古文苑》,又略見《御覽》十三。


《遺令書》


維熹平六年冬十二月,乃裂裳書,白嚴考之神坐:炎荷天之罪,以致于死,名歿身獘。神而有知,炎之歸覲,在旦夕之閒耳。若其無知,將何面目少見靈魂哉!其自即安,其自愛,臣去矣,亂矣,永滅亡矣!白老母:無懷憂,懷憂何為?無增悲,增悲何施?寒必厚衣,無炎,誰為母厚衣?暑必輕服,無炎,誰為母輕服?棄炎無念,此常厚衣;不尤不怨,此常輕服矣。聖人達于死生,賢者力而慕之。炎之中心,私有所慕。每讀《漢書》楊王孫裸葬,班固以為賢于秦始皇,意常壯之。然裸以見先人,若炎不為也。其布巾取覆頭,布衣用蔽形,具棺取容身,鑿地取容棺。若獲罪于眾耶,石槨速朽,蠲其罪哉,堅固不加,喪葬瀆先君之兆域,必于瘠确之處而已。呼甘陵夫人共居也!白興讓:考喪早葬,讓之等元昆勉之,以老母相累,不可使老母無曹也。加供養,謝嫂㊣,以老母相託。若死者復知,必使其言不愧!嗟哉,邈之遺孤,其名曰止戈,汝長自為之,寍咨爾止戈?汝未有所識,吾謂汝有所識,其先見汝耳。汝未有所聞,吾猶謂汝耳有所聞,而告汝:人之喪也,非父則母,非昆則弟,非姊則妹。人之孤也,齔齒其少矣。汝之孤也,曾未滿兩旬。汝無自以為微弱,物有微弱于汝者,乃其長而繁焉。后稷棄之寒冰隘巷矣,汝比之猶逸焉;於菟之在虎乳極矣,汝比之猶易焉。乃終不在,乃始在。在懼惟生,無懼管、蔡之逸。厥終乃不逸之。易厥終不易言,咨嗟止戈。汝能言,則讚之顧言;汝能行,則履我之所訓。剛焉柔焉,弱焉強焉,學焉愚焉,仕焉隱焉。懼汝身之柔,可不厲汝以剛乎?懼汝之剛,可不厲以柔乎?懼汝之弱,可以訓汝之強。懼汝之愚,以不勗汝以學?懼汝之隱,可不敕汝以仕乎?消息汝躬,調和汝體。思乃考言,念迺考訓。必博學以著書,以續受父母久業。我十七而作《酈篇》,二十四而州書矣,二十七而作《七平》矣。其賦誦誄,自少為之。苟吾戒,汝剋從。祭為甘,苟示誠汝。剋違,梁奠為苦。汝無逸于丘,無湎于酒,無安于忍。事君莫如忠,事親莫如孝,朋友莫如信,修身莫如禮。汝哉其勉之!下邳衛府君,我之諸曹掾;督郵濟北寍府君,我繇之成就;陳留韓府君,察我孝廉;陳留楊君,辟我右北平從事祭酒。今我溺于地下,思恩則孤而靡報。汝有可以倒戟背戈,無孤之矣!陳留蔡伯喈,與我初不相見,吾仰之猶父,不敢以為兄,彼必愛以為弟。九江廬府君,吾父事之。張公裒張子傳幼業,王延壽、王子衍,我之朋友也。鮮于中優,吾先姑之所出也,若不足焉,汝苟足,往而朝覲之。汝不敏,往從之學焉,汝苟往取任焉!咨爾止戈,吾蔑復有言焉。其永覽于此!見《古文苑》。


《上言流屍事》


海邊有流屍,露冠絳服,感謝夢曰:「我伯夷弟,孤竹君也。求見掩藏。」吏民有嗤者,皆死。見《博物志》。


《禱山川辭》


輔為郡股肱,不進諫納忠,薦賢退惡,和調陰陽,至令天下否隔,萬物燋枯,百姓喁喁,無所告訴。咎盡在輔!太守內省責己,自曝中庭;使輔謝罪,為民祈福。曰:無效,令敢自誓。至日中雨不降,請以身塞無狀!見《搜神記》。


《蝗蟲疏》


《春秋義》曰:「蝗者,貪擾之氣所生。天意若曰:貪很之人,蠶㊣食百姓,若蝗食禾稼,而擾萬民。獸齧人者,象暴政若獸而齧人。」京房《易傳》曰:「小人不義而反尊容,則虎食人,辟歷殺人,以象暴政,妄有喜怒。」政以賄成,刑放于寵,推類敘意,探指求源,皆象群下貪很成教妄施,或若蝗蟲。宜敕正眾邪,請審選舉,退屏貪暴。魯僖公小國諸侯,敕政修己,斥退邪臣,尚獲其報六月甚雨之應,豈況萬乘之主修善求賢?宜舉敦樸,以輔善政。陛下參堯舜之聖,秉獨見之明,恢太平之業,教經好學,流布遠近,可留須臾神慮,則可致太平,招休徵矣!見《後漢‧蔡邕傳》注引《漢名臣奏》。


《與王匡書》


自古以來,未有下士諸侯舉兵向京師者。案《劉向傳》曰:「擲鼠忌器。」器猶忌之,況卓今處宮闕之內,以天子為藩屏,幼主在宮,如何可討?僕與太傳馬公、太僕趙岐、少府陰修,俱受詔命。關東諸郡,雖實嫉卓,猶以銜奉王命,不敢玷辱。而足下獨囚僕于獄,欲以釁鼓,此悖暴無道之甚者也!僕與董卓有何親戚,義豈同惡?而足下張狼虎之口,吐長虵之毒,恚卓遷怒,何甚酷哉!死者人之所難,然恥為狂夫所害。若亡者有靈,當訴足下于皇天。夫婚姻者,禍福之機,今日著矣。曩為一體,今為血讎㊣。亡人子二人,則君之甥,身沒之後,慎勿令臨僕屍骸也。見《魏志‧袁紹傳》注引謝承《後漢書》,又見《後漢‧袁紹傳》,有刪節「亡人子二人」作「亡人二女」。


《與劉子惠書》


董卓無道,天下所共攻。死在旦暮,不足為憂!但卓死之後,當復回師討文節。擁強兵,何凶逆,寧可得置?見《後漢‧袁紹傳》注引《英雄記》。


《薦任安表》


安味清道度,厲節高邈,揆其器量,國之元寶。宜處弼疑之輔,以消非常之咎。玄纁之禮,所宜招命。見《蜀志‧秦宓傳》注引《益部耆舊傳》。


《遺張魯據漢中上書》


米賊斷道,不得復通。見《蜀志‧劉焉傳》。


《建議選牧伯》


刺史太守,貨賂為官,割剝百姓,以致離叛。可選清名重臣,以為牧伯,鎮安方夏。見《蜀志‧劉焉傳》。


《下張魯解福教》


夫靈仙養命,猶節松霞。而厚身嗜味,奚能尚道?見《弘明集》八。


《進諫王畼》


夫奢不僭上,儉不逼下。循道行禮,貴處可否之閒。蘧伯玉恥獨為君子。府君不希孔聖之明訓,而慕夷、齊之末操,無乃皎然自遺于世乎?見《後漢‧王畼傳》,又見《魏志‧劉表傳》注引《謝承書》。


《後定喪服》


既除喪,有來弔者,以縞冠深衣,于墓受之。畢事反吉。見《通典》八十三。君來弔臣,主人待君到,脫頭絰,貫左臂,去杖,出門迎門。外再拜乃獻。還先入門,東壁向君讓,君于前聽進。即堂先哭,乃止于廬外伏哭,當先君止。君起致辭,子對而不言,稽顙以答之。見《通典》八十三。母為長子齊縗三年。始死,不徒跣,拊心哭泣。女子已嫁而反在室,父卒為母,與母為長子同。齊縗杖周者,父在為母,不徒跣,哭踊無數。凡四不食。為曾祖父母不敢以輕服。服至尊,減其月,則當大功九月;但三月耳,始死哭泣三日。為舊君之母妻,為曾祖父母同。見《通典》八十四。父亡則祖,後則不得為祖母三年。以為婦人之服不可踰夫,孫為祖服周,父亡之後為祖母,不得踰祖也。見《通典》八十九。


《上言復崋㊣山下民租田口筭狀》


光和二年十二月庚午朔十三日壬午,弘農太守臣毅頓首死罪上尚書。臣毅頓首頓首,死罪死罪。謹案文書:臣以去元年十一月到官,其十二月奉祠西嶽崋㊣山,省視廟舍及齋衣祭器,率皆久遠有垢。故魯不脩大室,《春秋》作譏。臣以神嶽至尊,宜加恭肅。輒遣行事荀斑與崋㊣陰令先讜以漸繕治。成就之後,仍雨甘䨮,瀸潤宿麥,惠滋黎庶。臣即日以詔書齋祠,䨮未消澤,時日清和,神歡民喜。誠聖朝勞神日昃,廣被四表,覆毓之德,神人被施,遐邇大小,莫不幸甚!臣毅頓首頓首,死罪死罪。讜又書言:縣當孔道,加奉尊嶽,一歲四祠,養牲百日,常當充肥,用穀槀三千餘斛;或有請雨齋禱,役費兼倍。每被詔書,調發無差。山高聽下,恐近廟小民,不堪役賦,有飢寒之窘,違宗神之教。乞差諸賦,復崋㊣下十里以內民租田口筭,以寵神靈,廣祈多福,隆中興之祚。臣輒聽行,盡力奉宣詔書,思惟惠利,增異復上。臣毅誠惶誠恐,頓首頓首,死罪死罪。上尚書。掾臣條屬臣淮書佐臣謀。弘農太守上祠西嶽乞縣賦發差復崋㊣下十里以內民租田口筭狀。見《隸釋》二。


《迅風賦》


惟巽卦之為體,吐神氣而成風。纖微無所不入,廣大無所不充。經營八荒之外,宛轉豪毛之中。察本莫見其始,揆末莫覩其終。啾啾颼颼,吟嘯相求;阿𨙻徘徊,聲若歌謳。摶之不可得,繫之不可留。見《蓺文類聚》一。


《解擯賦》


丹鴻可殺蚤。見《御覽》九百五十一。


《剌世疾邪賦》


伊五帝之不同禮,三王亦又不同樂。數極自然變化,非是故相反駮。德政不能救世溷亂,賞罰豈足懲時清濁?春秋時禍敗之始,戰國愈增其荼毒。秦漢無以相踰越,乃更加其怨酷。寍計生民之命,為利己而自足。于茲迄今,情偽萬方。佞諂日熾,剛克消亡。舐㊣痔結駟,正色徒行。嫗𡟥名勢,撫拍豪強。偃蹇反俗,立致咎殃。捷懾逐物,日富月昌。渾然同惑,孰溫孰涼?邪夫顯進,直士幽藏。原斯瘼之攸興,實執政之匪賢。女謁掩其視聽兮,近習秉其威權。所好則鑽皮出其毛羽;所惡則洗垢求其瘢痕。雖欲竭誠而盡忠,路絕嶮而靡緣。九重既不可啟,又群吠之狺狺。安危亡于旦夕,肆嗜慾于目前。奚異涉海之失柂,坐積薪而侍燃。榮納由于閃榆,孰知辨其蚩妍。故法禁屈橈于勢族;思澤不逮于單門。寍飢寒于堯舜之荒歲兮,不飽暖于當今之豐年。乘理雖死而非亡,違義雖生而匪存。有秦客者,乃為詩曰:河清不可俟,人命不可延。順風激靡草,富貴者稱賢。文籍雖滿腹,不如一囊錢。伊優北堂上,抗髒倚門邊。魯生聞此辭,繫而作歌曰:勢家多所宜,咳唾自成珠。被褐懷金玉,蘭蕙化為芻。賢者雖獨悟,所困在群愚。且各守爾分,勿復空馳驅。哀哉復哀哉,此是命矣夫!見《後漢‧趙壹傳》,《北堂書鈔》一百三十八,《御覽》六百九十三,七百六十七,七百七十一。


《窮鳥賦》


昔原大夫贖桑下絕氣,傳稱其仁;秦越人還虢太子結脈,世著其神。設曩之二人不遭仁遇神,則結絕之氣竭矣!然而糒脯出乎車軨,鍼石運乎手爪。今所賴者,非直車軨之糒脯,手爪之鍼石也。迺收之於斗極,還之於司命,使乾皮復含血,枯骨復被肉。允所謂遭仁遇神,真所宜傳而著之。余畏禁,不敢班班顯言,竊為《窮鳥賦》一篇。其辭曰:有一窮鳥,戢翼原野。罩網加上,機穽在下。前見蒼隼,後見驅者。繳彈張右,羿子彀左,飛丸激矢,交集于我。思飛不得,欲鳴不可,舉頭畏觸,搖足恐墮。內獨怖急,乍冰乍火。幸賴大賢,我矜我憐。昔濟我南,今振我西。鳥也雖頑,猶識密恩,內以書心,外用告天。天乎祚賢,歸賢永年。且公且侯,子子孫孫。見《後漢‧趙壹傳》,又見《蓺文類聚》九十,《御覽》三百五十,又四百八十六。


《報羊陟書》


惟君明叡㊣,平斯宿心。見《文選‧謝靈運〈富春褚詩〉》注。


《報皇甫規書》


君學成師範,縉紳歸慕,仰高希驥,歷年滋多。旋轅兼道,渴于言侍,沐浴晨興,昧旦守門,實望仁兄,昭其懸遲,以貴下賤,握髮垂接。高可敷翫墳典,起發聖意;下則抗論當世,消弭時災,豈悟君子,自生怠倦,失恂恂善誘之德,同亡國驕惰之志。蓋見幾而作,不俟終日,是以夙退自引,畏使君勞。昔人或歷說而不遇,或思士而無從,皆歸之于天,不尤于物。今壹自譴而已,豈敢有猜!仁君忽一匹夫,于德何損?而遠辱手筆,追路相尋,誠足愧也!壹之區區,曷云量己,其嗟可去,謝也可食,誠則頑薄,實識其趣。但關節疢動,膝灸壞潰,請俟它日,迺奉其情。輒誦來貺,永以自慰。見《後漢‧趙壹傳》。


《非草書》


余郡士有梁孔達、姜孟穎者,皆當世之彥哲也。然慕張生之草書,過于希顏孔焉。孔達寫書以示盂穎,皆口誦其文,手楷其篇,無怠倦焉。于是後生之徒,競慕二賢。守令作篇,人撰一卷,以為祕玩,余懼其背經而趨俗,此非所以弘道興世也。又想羅、趙之所見蚩沮,故為說草書本末,以慰羅、趙,息梁、姜焉。竊覽有道張君所與朱使君書,稱正氣可以消除邪,人無其釁,妖不自作。誠可謂信道抱真、知命樂天者也!若夫褎杜、崔,沮羅、趙,昕昕有自臧之意者,無乃近于矜伎賤彼貴我哉?夫草書之興也,其于近古乎?上非天象所垂,下非河、洛所吐,中非聖人所造。蓋秦之末,刑峻網密,官書煩冘,戰攻竝作,軍書交馳,羽檄分飛,故為隸草,趣急速耳。示簡易之旨,非聖人之業也。但貴刪難省煩,損複為單,務取易為易知,非常儀也。故其讚曰:臨事從宜。而今之學草書者,不思其簡易之旨,以為杜、崔之法,龜蛇所見也。其𢺈扶拄桎詰屈犮乙,不可失也。齔齒以上,苟任涉學,皆廢倉頡、史籀,競以杜崔為楷。私書相與,猶謂就書適迫遽,故不及草。草本易而速,今反以難而遲。失指多矣!凡人各殊氣血,異筋骨,心有疏密,手有巧拙。書之好醜,在心與手。可強為哉?若人顏有美惡,豈可學有相若耶?昔西施心疢㊣,捧胸而顰;眾愚效之,祗增其醜。趙女善舞,行步媚㊣蠱,學者弗獲,失節匍匐。夫杜、崔、張子,皆有超俗絕世之才,博學餘暇,遊手于斯。後世慕焉,專用為務。鑽堅仰高,忘其罷勞,夕惕不息,仄不暇食,十日一筆,月數丸墨,領袖如皂,唇齒常黑,雖處眾坐,不遑談戲,展指畫地,以草劌壁,臂穿皮刮,指爪摧折,見䚡出血,猶不休輟。然其為字,無益于工拙,亦如效顰者之增醜;學步者之失節也!且草書之人,蓋技蓺之細耳。鄉邑不以此較能,朝廷不以此科吏,博士不以此講試,四科不以此求備。徵聘不問此意,考績不課此字,徒善字既不達于政,而拙草亦無損于治。推斯言之,豈不細哉!夫務內者必闕外,志小者必忽大。俯而捫蝨,不暇見天地。天地至大而不見者,方銳精于機蝨,乃不暇焉。第以此篇研思銳精,豈若用之于彼七經,稽厤協律。推步期程;探賾鉤深,幽贊神明;覽天地之心,推聖人之情;析疑論之中,理俗儒之諍;依正道于邪說,濟雅樂不鄭聲;興至德之和睦,弘大倫之玄清。窮可以守身遺名,達可以尊主致平。以茲命世,永監後生,不亦淵乎?見《法書要錄》一,《墨池編》,《御覽》六百一,七百四十九。


《諫徵朱儁疏》


昔秦用白起,燕任樂毅,皆曠年歷載,乃克敵。儁討潁川,已有功效,引師南指,方略已設。臨軍易將,兵家所忌。宜假日月,責其成功。見《後漢‧朱儁傳》,袁宏《後漢紀》二十四作「張溫議」,與此小異。


《征討板楯蠻方略對》(光和二年)


板循七姓,以射殺白虎立功。先漢本為義民,復除徭役,但出賨錢口歲四十。其人勇敢能戰。昔永切中,羌數入漢川,郡縣破壞,不絕若綫。後得板循救之,羌死敗殆盡,故號為神兵。羌人畏忌,傳語種輩:勿復南行!至建和二年,羌復入漢,牧守遑遑,復賴板楯,連摧破之。若微板楯,則蜀漢之民,為左衽矣!前車騎將軍馮緄,南征武陵,雖受丹陽精兵之銳,亦倚板楯以成其功。近益州之亂,朱龜以并、涼勁卒,討之無功;太守李顒,亦以板楯討而平之。忠功如此,本無惡心。長吏鄉亭,更賦至重,僕役過于奴婢,箠楚隆于囚虜,至乃嫁妻賣子,或自剄割。雖陳冤州郡,而牧守不為通理。去闕庭遙遠,不能自聞。含怨呼天,叩心窮谷。愁苦于賦役,因羅于酷刑,故邑落相聚,以至叛戾。非有深謀至計,僭號以圖不軌。今但選明能牧守,益其資穀,安便賞募,從其利隟,自然安集,不煩征伐也。昔中郎將尹就伐羌,擾動益部,百姓諺曰:「虜來尚可,尹將殺我。」就征還後,羌自破退。如臣愚見,權之遺軍,不如任之州郡。見《華陽國志》,又見《後漢‧南蠻傳》。


《上言黨錮》


《禮》:從祖兄弟,別居異財,恩義已輕,服屬疏末。而今黨人,錮及五族,既乖典訓之文,有謬經常之法。見《後漢‧黨錮傳》序。


《因虎見上言》


虎見憲陵,又見平樂觀下,隸皆訛言也。《洪範》之論,言之不從,則有毛之蟲之〔孽〕(業)。虎者,西方之獸,為禽剛猛,彊梁之物也,居而穴處,不可覩見。今于先帝園陵為害,又言見于城下,皆在位者仁恩不著,有苛剋殺戮之意乎?此乃大兵劇賊之徵,不可不防也。見袁宏《後漢紀》二十四:光和三年,中郎將張均上言。


《上言請斬十常侍》


竊惟張角所以能興兵作亂,萬民所以樂附之者,其源皆由十常侍,多放父兄、子弟、昏親、賓客,典據州郡,辜榷財利,侵掠百姓。百姓之冤,無所告訴,因起從角學道,謀議不軌,相聚為盜賊。今宜悉斬十常侍,懸其頭于南郊,以謝百姓。又遣使者布告天下,可不須師旅,而大寇自消。見袁宏《後漢紀》二十四,《後漢‧張讓傳》作「郎中中山張鈞上書」。均、鈞可異者微,止是一人。


《上書》


武庫禁兵所在,國司之禁,為災深矣。見《初學記》二十四引謝承《後漢書》:光和中,武庫屋自壞,司隸許永上書云云。《御覽》一百九十一引作「許冰」。


《對詔問夢祥》


宋皇后親與陛下共承宗廟,母臨萬國。歷年已久,海內蒙化。過惡無聞,而虛聽讒妒之說,以致無辜之罪,身嬰極誅,禍及家族,天下臣妾,咸為怨痛。勃海王悝,桓帝母弟也。處國奉藩,未嘗有過。陛下曾不證審,遂伏其辜。昔晉侯失刑,亦夢大厲,被髮屬地。天道明察,鬼神難誣。宜并改葬,以安冤魂。反宋后之徙家,復勃海之先封,以消厥咎。見《後漢‧靈帝宋皇后紀》。


《謀作難詭上靈帝書》


黑山賊攻劫郡縣,求得起兵。見《魏志‧武帝紀》注引《九州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