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謹》




《射江陵城內書》


今者行兵。不貪城隍土地。不貪子女玉帛。志存救獘。濟此生民。廣訪民人。擇善而立。梁朝士庶。尚未相領解。蟻聚窮城。寂無求問。尋此異卜。良用致惑。《御覽》三百二十八引《梁後略》:上自長沙寺移住天居寺,是日此君射書城內。案:所云「上」者,元帝也。是時柱國于謹、中山公護、大將楊忠、韋孝寬竝統師,而于謹為之節度,所謂此君者也。


《傳梁檄》


告梁文武眾官。夫作國者。罔弗以禮信為本。惟爾今主。往遭侯景逆亂之始。實結我國家以為鄰援。今忽背德。黨賊高洋。引厥使人。置之堂宇。傲我王命。擾我邊人。我皇帝龔天之意。弗敢以寍。分命眾軍。奉揚廟略。凡眾十萬。直指江陵。《御覽》三百四引《三國典略》。


《攻晉陽下令軍中》


事勢在天。無以眾寡為意。《周書‧楊忠傳》。


《復故人書》


辱告存念。見令起疾。循復眷旨。似疑吾所傷。未必是猘。吾豈願其必猘。但理契無疑耳。就足下疑之。亦有過說。足下既疑其非猘。亦可疑其是猘。其疑半矣。若疑其是猘而營護。雖猘亦無損。疑其非猘而不療。儻是猘則難救。然則過療則致萬全。過不療或至于死。若王晞無惜也。則不足取。既取之。便是可惜。奈何奪其萬全。任其或死。且將軍威德所被。飆飛霧襲。方掩八紘。豈在一介。若必從隗始。先須濟其生靈。足下何不從容為將軍言也。《北齊書‧王晞傳》:西魏將獨孤信人洛,署為開府記室。晞稱先被犬傷,困篤不起。有故人疑其所傷非猘,書勸令起。又見《北史》二十四。


《言于安定公》


侯景之于高歡。始則篤鄉里之情。未乃定君臣之契。位居上將。職重台司。論其分義。有同魚水。今歡始死。景便離貳。豈不知君臣之道有虧。忠義之禮不足。蓋其所圖既大。不卹小嫌。然尚能背德于高氏。豈肯盡節于朝廷。今若益之以勢。援之以兵。非唯侯景不為池中之物。亦恐朝廷貽笑將來也。《周書‧王悅傳》。


《白達奚武》


白馬要衝。是必爭之地。今城守寡弱。易可圖也。若蜀兵更至。攻之實難。《周書‧王悅傳》。


《與梁漢城主楊賢書》


夫惟德是輔。天道之常也。見機而作。人事之會也。梁主內虧刑政。外闕藩籬。匹夫攘袂。舉國傾覆。非直下民離心。抑亦上玄所棄。我相公膺千齡之運。割三分之業。道洽區中。威振方外。聲教所被。風行草偃。兵車所指。雲除霧廓。斯固天下所共聞。無俟二談也。大將軍高陽公韞韜略之祕。總熊羆之旅。受脤廟堂。威懷巴漢。先附者必賞。後服者必誅。君兵糧既寡。救援路絕。欲守則城池無縈帶之險。欲戰則士卒有土崩之勢。以此求安。未見其可。昔韓信背項。前典以為美談。黃權歸魏。良史稱其盛烈。事有變通。今其則也。《周書‧王悅傳》。


《白宇文大冢宰》


遠秦隴匹夫。才蓺俱籋。平生念望。不過一郡守耳。遭逢際會。得奉聖明。主貴臣遷。以至于此。今位居上列。爵邁通侯。受任方面。生殺在手。非直榮寵一時。亦足光華身世。但尚書僕射。任居端揆。今以賜授。適所以重其罪責。明公若欲全之。乞寢此授。《周書‧李遠傳》。


《上明帝陳便宜封事》


其一崇治方曰。竊惟今之在官者。多求清身克濟。不至惠民愛物。何者。比來守令年期既促。歲責有成。蓋謂猛濟為賢。未甚優養。此政既代。後者復然。夫政之于民。過急則刻薄。傷緩則弛慢。是以周失舒緩。秦敗急酷。民非赤子。當以赤子遇之。宜在舒疾得衷。不使勞擾。頃承魏之衰政。人習逋違。先王朝憲備行。民咸識法。但可宣風正俗。納民軌訓而已。自非軍旅之中。何用過為迫切。至于興邦致治。事由德教。漸以成之。非在倉卒。竊謂姬周盛德。治興文武。政穆成康。自斯厥後。不能無事。昔申侯將奔。楚子誨之曰。無適小國。言以政狹法峻。將不汝容。敬仲入齊。稱曰幸若獲宥。及于寬政。然關東諸州。淪陷日久。人在塗炭。當慕息肩。若不布政優優。聞諸境外。將何以使彼勞民。歸就樂土。
其二省造作曰。頃者魏都洛陽。一時殷盛。貴勢之家。各營第宅。車服器玩。皆尚奢靡。世逐浮競。人習澆薄。終使禍亂交興。天下喪敗。比來朝貢。器服稍華。百工造作。務盡奇巧。臣誠恐物逐好移。有損政俗。如此等事。頗宜禁省。記言無作淫巧。以蕩上心。傳稱宮室崇侈。民力彫獘。漢景有云。黃金珠玉。飢不可食。寒不可衣。彫文刻鏤。傷農事者也。錦繡纂組。害女功者也。以二者為飢寒之本源矣。然國家非為軍戎器用。時事要須而造者。皆徒費功力。損國害民。未如廣勸農桑。以衣食為務。使國儲豐積。大功易舉。
其三明選舉曰。選曹賞錄。勳賢補擬。官爵必宜與眾共之。有明揚之授。使人得盡心。如覩白日。其材有升降。其功有厚薄。祿秩所加。無容不審。即如州郡選置。猶集鄉閭。況天下選曹。不取人物。若方州郡。自可內除。此外付選曹銓敘者。既非機事。何足可密。人生處世。以榮祿為重。修身履行。以纂身為名。然逢時既難。失時為易。其選置之日。宜令眾心明白。然後呈奏。使功勤見知。品物稱悅。
其四重戰伐曰。魏祚告終。天睠在德。而高洋稱僭。先迷未敗。擁逼山東。事切肘腋。譬猶棊劫相持。爭行先後。若一行非當。或成彼利。誠應捨小營大。先保封域。不宜貪利在邊。輕為興動。捷則勞兵分守。敗則所損已多。國家雖彊。洋不受弱。詩云。德則不競。何憚于病。惟德可以庇民。非恃彊也。夫力均勢敵。則進德者勝。君子道長。則小人道消。故昔之善戰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彼行暴戾。我則寬仁。彼為刻薄。我必惠化。使德澤旁流。人思有道。然後觀釁而作。可以集事。
其五禁奢侈曰。案禮。人有貴賤。物有等差。使用之有節。品類之有度。馬后為天下母。而身服大練。所以率下也。季孫相三君矣。家無衣帛之妾。所以勵俗也。比來富貴之家。為意稍廣。無不資裝婢隸。作車後容。儀服飾華。美眩曜街衢。仍使行者輟足。路人傾蓋。論其輸力公家。未若介冑之士。然其坐受優賞。自踰攻戰之人。縱令不惜功費。豈不有虧厥德。必有儲蓄之餘。孰與務恤軍士。魯莊公有云。衣食所安。不敢愛也。必以分人。詩言。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皆所以取人力也。又陳事上議之徒。亦應不少。當有上徹天聽者。未聞是非。陛下雖念存物議。欲盡天下之情。而天下之情。猶為未盡。何者。取人受言。貴在顯用。若納而不顯。是而不用。則言之者或寡矣。《周書樂遜傳》。


《大旱上武帝書》


臣聞成湯遭旱。以六事自陳。宣王太甚。而珪璧斯竭。豈非遠慮元元。俯哀兆庶。方今農要之月。時雨猶愆。率土之心。有懷渴仰。陛下垂情萬類。子愛群生。覲禮百神。猶未豐洽者。豈或作事不節。有違時令。舉措失中。儻邀斯旱。春秋君舉必書。動為典禮。水旱陰陽。莫不應行而至。孔子曰。言行君子之所以動天地。可不慎乎。春秋莊公三十一年。冬不雨。五行傳以為是歲一年而三築臺。奢侈不恤民也。僖公二十一年夏大旱。五行傳以為時作南門。勞民興役。漢惠帝二年夏大旱。五年夏大旱。江河水少。谿澗水絕。五行傳以為先是發民十四萬六千人城長安。漢武帝元狩三年夏大旱。五行傳以為是歲發天下故吏。穿昆明池。然則土木之功。動民興役。天輒應之以異。典籍作誡。倘或可思。上天譴告。改之則善。今若息民省役。以荅天譴。庶靈澤時降。嘉穀有成。則年登可覬。子來非晚。詩云民亦勞止。迄可小康。惠此中國。以綏四方。或恐極陽生陰。秋多水雨。年復不登。民將無覬。如又薦饑。為慮更甚。《周書‧黎景熙傳》。《北史》八十二。


《又上書》


臣聞寬大所以兼覆。慈愛所以懷眾。故天地稱其高厚者。萬物得其容養焉。四時著其寒暑者。庶類資其忠信焉。是以帝王者寬大象天地。忠信則四時。招搖東指。天下識其春。人君布德。率土懷其惠。伏惟陛下資乾御寓。品物咸亨。時乘六龍。自強不息。好問受規。天下幸甚。自古至治之君。亦皆廣延博訪。詢採芻微。置鼓樹木。以求其過。頃年亢旱踰時。人懷望歲。陛下爰發明詔。廣求人瘼。同禹湯之罪已。高宋景之守正。澍雨應時。年穀斯稔。剋己節用。慕質惡華。此則尚矣。然而朱紫仍耀于衢路。綺縠猶侈于豪家。裋褐未充于細民。糟糠未厭于編戶。此則勸導之理。有所未周故也。今雖導之以政。齊之以刑。風俗固難以一矣。昔文帝集上書之囊以作帷帳。惜十家之產不造露臺。後宮所幸。衣不曳地。方之今日。富室之飾。曾不如婢隸之服。然而以身率下。圖富刑清。廟稱太宗。良有以也。臣聞聖人久于其道而天下化成。今承魏氏喪亂之後。貞信未興。宜先遵五美。屏四惡。革浮華之俗。抑流競之風。察鴻都之小蓺。焚雉頭之異服。無益之貨。勿重于時。虧德之器。勿陳于側。則民知德矣。臣又聞之。為治之要。在于選舉。若差之毫釐。則有千里之失。後來居上。則致積薪之譏。是以古之善為治者。貫魚以之。任必以能。爵人于朝。不以私愛。𥳑材以授其官。量能以任其用。官得其材。用當其器。六轡既調。坐致千里。虞舜選眾。不仁者遠。則庶事康哉。民知其化矣。《周書‧黎景熙傳》。又見《北史》八十二。


《上言立外史廨宇》


外史之職。漢之東觀。儀等石渠。司同天祿。是以廣內祕府。藏言之奧。帝王所寶。此焉攸在。自魏及周。公館不立。臣雖愚瞽。猶知其非。是以去年十一月中。敢冒陳奏。特降中旨。即遣修營。荏苒一周。未加功力。臣職思其憂。敢不重請。《周書‧黎景熙傳》。又《北史》八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