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秀》
《平吳表草》
孫皓酷虐。不及聖名御世。兼弱攻昧。使遺子孫將遂不能臣。時有否泰。非萬安之勢也。臣昔雖已屢言。未有成旨。今既疾篤不起。謹重尸啟。願陛下時共施用。《晉書‧裴秀傳》秀薨友人料其書記得表草言平吳之事乃封以上聞。
《奏事》
謹案臺閣𥳑統萬機。動為法制。是以特宜精𥳑良能以親其職。臺郎皆朝之儁選。當之處事。宜辨正疑滯也。《書鈔》六十。
《與山濤書》
彪處方伯之任。殊亦為高祖論道之士。不宜處外耳。《書鈔》七十二引王隱晉書山濤傳云為冀州刺史秀與濤書。案彪字疑有誤。
《禹貢九州地域圖序》
圖書之設。由來尚矣。自古垂象立制。而賴其用。三代置其官。國史掌其職暨漢祖屠咸陽。丞相蕭何盡收秦之圖籍。今祕書既無古之地圖。又無蕭何所得秦圖書。惟有漢氏所畫輿地。及括地諸雜圖。各不設分率。又不攷正準望。亦不備載名山大川。其所載列。雖有麤形。皆不精審。不可依據。或稱外荒。迂誕之言。不合事實。于義無取。大晉龍興。混一六合。以清宇宙。始于庸蜀。深入其岨。文皇帝乃命有司。撰訪吳蜀地圖。蜀土既定。六軍所經。地域遠近。山川險易。征路迂直。校檢圖記。罔或有差。今上攷禹貢。山海川流。原隰陂澤。古之九州。及今之十六州。郡國縣邑。疆界鄉陬。及古國盟會舊名。水陸徑路為地圖十八篇。制圖之體有六焉。一曰分率。所以辨廣輪之度也。二曰準望。所以正彼此之體也。三曰道里。所以定所由之數也。四曰高下。五曰方邪。六曰迂直。此三者。各因地而制宜。所以校夷險之異也。有圖象而無分率。則無以審遠近之差。有分率而無準望。雖得之于一隅。必失之于他方。有準望而無道理。則施于山海絕隔之地。不能以相通。有道里而無高下方邪迂直之校。則徑路之數必與遠近之實相違。失準望之正矣。故必以此六者參而攷之。然後遠近之實定于分率。彼此之實定于準望。徑路之實定于道里。度數之實定于高下方邪迂直之算。故雖有峻山鉅海之隔。絕域殊方之迥。登降詭曲之因。皆可得舉而定者。準望之法既正。則曲直遠近無所隱其形也。《晉書‧裴秀傳》又《蓺文類聚》六。《初學記》五。
《乞絕從弟儀曹郎耽喪服表》
耽受性凶頑。往因品署未了。怨恨親親。言語悖逆。讎絕骨肉。其兄司空秀二息從纂昶以下薨亡。耽皆不制服發哀。昔二叔放流。鄭段不弟。皆經典所絕。耽應見流徙。未及表聞之。頃耽憂恚荒越。成狂病。前即檻閉。今以喪亡。罪匿彰聞。穢辱宗冑。耽見周親以下。皆宜絕服。葬不列墓次。請取斷。《通典》一百一。
《與石崇書》
吾弟酒狂。海內足知。足下飲以狂藥。而反責之禮邪。宋王回蔡謨贊序。
《讓吏部尚書表》
臣少無鑒察之譽。長無題輿之才。《初學記》十一。
《陳刑法過當表》
夫天下之事多塗。非一司之所營。中才之情易撓。賴恆制而後定。先王知其所以然也。是以辨方分職。為之準局。準局既立。各掌其務。刑賞相稱。輕重無二。故下聽有常。群吏安業也。舊宮掖陵廟。有水火毀傷之變。然後尚書乃躬自奔赴。其非此也。皆止于郎令史而已。刑罰所加。各有常型。去元康四年大風之後。廟闕屋瓦有數枚傾落。免太常荀寓。于時以嚴詔所譴。莫敢據正。然內外之意。僉謂事輕責重。有違于常。會五年二月天有大風。主者懲懼前事。臣新拜尚書。始三日。本曹尚書有疾。權令兼出。案行蘭臺。主者乃瞻望阿棟之閒。求索瓦之不正者。得棟上瓦小斜十五處。或是始瓦時斜。蓋不足言風起倉卒。臺官更往太常案行。不及得周。文書未至之頃。便競相禁止。臣以權兼蹔出。出還便罷。不復得窮其事。而本曹據執卻問無己。臣時具加解遣。而主者畏咎。不從臣言。禁止太常。復興刑獄。昔漢時有盜高廟玉環者。文帝欲族誅。張釋之但處以死刑。曰。若侵長陵一抔上。何以復加。文帝從之。大晉垂制。深惟經遠。山陵不封。園邑不飾。墓而不墳。同乎山壤。是以丘阪存其陳草。使齊乎中原矣。雖陵兆尊嚴。唯毀發然後族之。此古典也。若登踐犯損。失盡敬之道。事止刑罪可也。去八年。奴聽教加誣周龍燒草。廷尉遂奏族龍。一門八口并命。會龍獄翻。然後得免。攷之情理。準之前訓。所處實重。今年八月。陵上荊一枝圍七寸二分者被斫。司徒太常奔走道路。雖知事小。而案劾難測。搔擾驅馳。各競免負。于今太常禁止未解。近日太祝署失火。燒屋三閒。半署在廟北。隔道在重墉之內。火即已滅。頻為詔旨所問。主者以詔旨使問頻繁。便責尚書不即案行。輒禁止尚書。免皆在法外。刑書之文有限。而舛違之故無方。故有臨時議處之制。誠不能皆得循常也。至于此輩皆為過當。每相逼迫。不復以理。上替聖朝畫一之德。下損尊禮大臣之體。臣愚以為犯陵上草木。不應乃用同產異刑之制。案行奏劾。應有定準。相承務重。體例遂虧。或因餘事。得容淺深。《晉書‧刑法志》又《通典》一百六十六。
《辭專任門下事表》
咎繇謨虞。伊尹相商。呂望翊周。蕭張佐漢。咸播功化。光格四極。暨于繼體。咎單傳說。祖己樊仲。亦隆中興。或明揚側陋。或起自庶族。豈非尚德之舉以臻斯美。歷觀近世。不能慕遠。溺于近情。多任后親。以致不靜。昔疏廣戒太子以舅氏為官屬。前世以為知禮。況朝廷何取于外戚。正復才均。尚當先其疏者。以明至公。漢世不用馮野王。即其事也。《晉書‧裴頠傳》。
《上疏言庶政宜委宰輔詔命下應數改》
臣聞古之聖哲深原治道。以為經理群務。非一才之任。照練萬機。非一智所達。故設官建職。制其分局。分局既制。則軌體有斷。事務不積。則其任易處。選賢舉善以守其位。委任責成。立相干之禁。侵官為曹。離局陷奸。猶懼此法未足制情以義明防。曰君子思不出其位。夫然故人知厥務。各守其所。下無越分之臣。然後治道可隆。頌聲能舉。故稱堯舜勞于求賢。逸于使能。分業既辨。居任得人。無為而治。豈不宜哉。及其失也。官非其才。人不守分。越位干曹。競達所懷。眾言紛錯。莅職者不得自治其事。非任者橫干他分。主聽眩莫知所信。遂親細事。躬自聽斷。所綜遂密。所告彌眾。功無所歸。非無所責。群下棄職。得辭宜罰。以此望治。固其難也。昔杜蕢既數師曠。退而自酌。以罰干職之非。記稱其善。陳平不知簿書之目。漢史美其守職。政不可多門。多門則民擾。于今之宜。選士既其人。但當委責。若有不稱。便加顯戮。誰敢不盡心竭力。不當便有干職之臣。適不守局。則所豫必廣。所豫適廣。則人心赴之。人心通赴。則得作威福。臣作威福。朝之蠹也。帷幄張子房之謀者。不宜使多。外委群司。卑力所職。尊崇宰輔。動靜咨度。保任其負。如此。詔書必不復數改。聽聞風言。頗以詔命數移易。為不安靜。臣不勝狂瞽。敢陳愚懷。乞陛下少垂省察。《群書治要》二十九引《晉書‧百官志》裴頠以萬機庶政宜委宰輔詔命不應數改乃上疏。
《上疏諫赦》
臣聞感神以政。應變以誠。故桑穀之異以勉己而消。漢末屢赦。猶陵遲不反。由此言之。上協宿度。下寍萬國。惟在賢能。慎厥庶政。殆非孤赦。所能增損也。《蓺文類聚》五十二引《裴頠集》。
《上言改度量》
宜改諸度量。若未能悉革。可先改太醫權衡。此若差違。遂失神農岐伯之正。藥物輕重。分兩乖互。所可傷夭。為害尢深。古壽考而今短折者。未必不由此也。《晉書‧裴頠傳》荀勖修律度撿得古尺短世所用四分頠上言。
《上言刑法》
夫殺生賞罰。治亂所由興也。人主所宜生。或不可生。則人臣當陳所以宜殺。人主所謂宜賞。或不應賞。則人臣當陳所以宜罰。然後治道耳。古之聖賢欲上盡理務。下收損益。莫不深閉慎密以延良謨。兆庶內外。咸知主如此。然後乃展布腹心。竭其忠誠耳。《群書治要》二十九引《晉書‧刑法志》侍中臣頠言。案顧字乃頠字之誤。
《上言外戚不宜專任》
賈模適亡。復以臣代。崇外戚之望。彰偏私之舉。后族何常。有能自保。皆知重親無脫者也。然漢二十四帝。惟孝文光武明帝。不重外戚。皆保其宗。豈將獨賢。實以安理故也。昔穆叔不拜越禮之饗。臣亦不敢聞殊常之詔。《晉書‧裴頠傳》頠遷尚書左僕射俄復使專任門下事固讓不聽頠上言云云又表云云。
《諫東宮侍從失人》
東宮之建。以儲皇極。其所與游接。必𥳑英俊。宜用成德賢劭之才。匡嵩幼弱。未識人理立身之節。東宮實體夙成之表。而今有童子侍從之聲。未是光闡遐風之弘理也。《晉書‧裴頠傳》時以陳準子匡韓蔚子嵩竝侍東宮頠諫又《群書治要》三十引《晉書》。
《虞濬等周喪嫁娶議》
吉凶之別。禮之大端。子服在凶而行嘉禮。非所以為訓。雖父兄為主。事由已興。此悉人倫大綱。典章所慎也。《通典》六十。
《荅治禮問天子冠禮》
玄冠者。形之成也。為君未必成人。故君位雖定。不可孩抱而服冕弁。《通典》五十六。
《崇有論》
夫總混群本。宗極之道也。方以族異。庶類之品也。形象著分。有生之體也。化感錯綜。理迹之原也。夫品而為族。則所稟者偏。偏無自足。故憑乎外。資是以生。而可尋所謂理也。理之所體。所謂有也。有之所須。所謂資也。資有攸合。所謂宜也。擇乎厥宜。所謂情也。識智既授。雖出處異業。默語殊塗。所以寶生存宜。其情一也。眾理竝而無害。故貴賤形焉。失得由乎所接。故吉凶兆焉。是以賢人君子知欲不可絕而交物。有會觀乎往復。稽中定務。惟夫用天之道。分地之利。躬其力任。勞而後饗。居以仁順守以恭儉。率以忠信。行以敬讓。志無盈求。事無過用。乃可濟乎。故大建厥極。綏理群生。訓物垂範。于是乎在。斯則聖人為政之由也。若乃淫抗陵肆。則危害萌矣。故欲愆則速患。情佚則怨博。擅恣則興攻。專利則延寇。可謂以厚生而失生者也。悠悠之徒。駭乎若茲之釁。而尋艱爭所緣。察夫偏質有弊。而覩𥳑損之善遂闡貴無之議。而建賤有之論。賤有則必外形。外形則必遺制。遺制則必忽防。忽防則必忘禮。禮制弗存。則無以為政矣。眾之從上。猶水之居器也。故兆庶之情信于所習。習則心服其業。業服則謂之理然。是以君人必慎所教。班其政刑。一切之務。分宅百姓。各授四職。能令稟命之者不肅而安。忽然忘異。莫有遷志。況于據在三之尊。懷所隆之情。敦以為訓者哉。斯乃昏明所階。不可不審。夫盈欲可損。而未可絕有也。過用可節。而未可謂無貴也。蓋有講言之具者。深列有形之故。盛稱空無之美。形器之故有徵。空無之義難檢。辯巧之文可悅。似象之言足惑。眾聽眩焉。溺其成說。雖頗有異此心者。辭不獲濟。屈于所狎。因謂虛無之理。誠不可蓋。唱而有和。多往弗反。遂薄綜世之務。賤功烈之用。高浮游之業。埤經實之賢。人情所殉。篤夫名利。于是文者衍其辭。訥者讚其旨。染其眾也。是以立言籍其虛無。謂之玄玅。處官不親所司。謂之雅遠。奉身散其廉操。謂之曠達。故砥礪之風彌以陵遲。放者因斯。或悖吉凶之禮。而忽容止之表。瀆棄長幼之序。混漫貴賤之級。其甚者。至于裸裎言笑忘宜。以不惜為弘。士行又虧矣。老子既著五千之文。表摭穢雜之弊。甄舉靜一之義。有以令人釋然自夷。合于易之損謙艮節之旨。而靜一守本無虛無之謂也。損艮之屬。蓋君子之一道。非易之所以為體守本無也。觀老子之書雖博有所經。而云有生于無。以虛為主。偏立一家之辭。豈有以而然哉。人之既生。以保生為全。全之所階。以順感為務。若味道以虧業。則沈溺之釁興。懷末以忘本。則天理之真減。故動之所交。存亡之會也。夫有非有。于無非無。于無非無。于有非有。是以申縱播之累。而著貴無之文。將以絕所非之盈謬。存大善之中節。收流遁于既過。反澄正于胸懷。宜其以無為辭。而旨在全有。故其辭曰。以為文不足若斯。則是所寄之塗。一方之言也。若謂至理信以無為冠。則偏而害當矣。先賢達識以非所滯。不之深論。惟班固著難。永足折其情。孫卿揚雄大體抑之。猶偏有所許。而虛無之言。日以廣衍。眾家扇起。各到其說。上及造化。下被萬事。莫不貴無所存。僉同情以眾固。乃號凡有之理。皆義之埤者。薄而鄙焉。辯論人倫。及經明之業。遂易門肆。頠用矍然。申其所懷。而攻者盈集。或以為一時口言。有客幸過。咸見命著文。擿列虛無不允之徵。若未能每事釋正。則無家之義弗可奪也。頠退而思之。雖君子宅情。無求于顯。及其立言。在乎達旨而已。然去聖久遠。異同紛糾。苟少有彷彿。可以崇濟先典。扶明大業。有益于時。則惟患言之不能。焉得靜默。及未舉一隅。略示所存而已哉。夫至無者。無以能生。故始生者自生也。自生而必體有。則有遺而生虧矣。生以有為己分。則虛無是有之所謂遺者也。故養既化之。有非無用之所能全也。理既有之。眾非無為之所能循也。心非事也。而制事必由于心。然不可制事以非事。謂心為無也。匠非器也。而制器必須于匠。然不可以制器以非器。謂匠非有也。是以欲收重泉之鱗。非偃息之所能獲也。隕高墉之禽。非靜拱之所能捷也。審投弦餌之用。非無知之所能覽也。由此而觀。濟有者皆有也。虛無奚益于已有之群生哉。《晉書‧裴頠傳》。鳥無胃肺。蛤無五臟。蛭以空中而生。蠶以無胃有而育也。《蓺文類聚》九十七。《御覽》八百二十五。
《貴無論》闕
《辨才論》闕
《女史箴》
膏不厭鮮。水不厭清。玉不厭潔。蘭不厭馨。爾形信直。影亦不曲。爾聲信清。響亦不濁。綠衣雖多。無貴于色。邪徑雖利。無尚于直。春華雖美。期于秋實。冰璧雖澤。期于見日。浴者振衣。沐者彈冠。人知正服。莫知行端。服美動目。行美動神。天道祐順。常與吉人。《蓺文類聚》十五。
《文身劍銘》
器以利顯。實以名舉。長劍耿介。體文經武。陸斷玄犀。水截輕羽。九功斯象。七德是輔。《蓺文類聚》六十。《初學記》二十二。《御覽》三百四十四。
《文身刀銘》
良金百煉。名工展巧。寶刀既成。窮理盡妙。文繁波迴。流光靈照。在我皇世。戢而不耀。《蓺文類聚》六十。《御覽》三百四十六。
《侍中嵇侯碑》
夫君親之重。非名教之謂也。愛敬出于自然。而忠孝之道畢矣。樸散真離。背生徇利。禮法之興。于斯為薄。悲夫。晉弋陽子嵇紹字延祖。資乾剛之純粹。體中和之淑虛。少有清劭之風。長懷弘仁之度。加以通朗掩濟。靡才不經。學為儒宗。庶績光被。弱冠登朝。則敷文祕閣。晚節強仕。則納言樞極。太安之初。權臣擅命。皇輿親征。次于蕩陰。六軍奔攻。兵交御輦。紹儼然端冕正色。以扞鋒刃。遂殞命于御側。忠誠感人神。義聲振四海。銘曰。
二儀肇建。君臣攸序。峨峨侍中。應期作輔。外播仁風。內舉心膂執慈弗勇。靡仁不武。見危授命。背生殉主。確乎其操。邈乎其崇。矯矯王臣。憲慈遺風。在親成孝。于敬成忠。《蓺文類聚》四十八。
《奏課農桑》
州郡農桑。未有賞罰之制。宜遣掾屬循行。皆當均其土宜。舉其殿最。然後黜陟焉。《晉書‧石苞傳》。
《功臣配享議》
魏代功臣。宜歸之陳留國。使修常祀。允合事理。《通典》五十。
《議貶庾純》
純榮官忘親。惡聞格言。不忠不孝。宜除名削爵土。《晉書‧庾純傳》。
《終制》
延陵薄葬。孔子以為達禮。華元厚葬。春秋以為不臣。古之明義也。自今死亡者。皆斂以時服。不得兼重。又不得飯唅為愚俗所為。又不得設床帳明器也。定窆之後。復土滿坎。一不得起墳種樹。昔王孫裸葬矯時。其子奉命。君子不譏。況于合禮典者邪。《晉書‧石苞傳》。
《思歸歎》
余少有大志。夸邁流俗。弱冠登朝。歷位二十五年。年五十。以事去官。晚節更樂放逸。篤好林藪。遂肥遁于河陽別業。其制宅也。卻阻長隄。前臨清渠。百木幾于萬株流水周于舍下。有觀閣池沼。多養魚鳥。家素習技。頗有秦趙之聲。出則以游目弋釣為事。入則有琴書之娛。又好服食咽氣。志在不朽。慠然有淩雲之操。欻復見牽羈。婆娑于九列。困于人閒煩黷。常思歸而永歎。尋覽樂篇。有思歸引。儻古人之情。有同于今。故制此曲。此曲有弦無歌。今為作歌辭。以述余懷。恨時無知音者。令造新聲。而播于絲竹也。《文選》。
登城隅兮臨長江。極望無涯兮思填胸。魚瀺灂兮魚繽翻。澤雉游裊兮戲中園。秋風厲兮鴻燕征。蟋蟀嘈嘈兮晨夜鳴。落葉飄兮枯枝竦。百草零兮覆畦壟。時光逝兮年易盡。感彼歲暮兮悵自愍。廓羈旅兮滯野都。願御光風兮忽歸徂。惟金石兮幽且清。林鬱茂兮芳草盈。玄泉流兮縈丘阜。閣館蕭寥兮蔭叢柳。吹長笛兮彈五絃。高歌淩雲兮樂餘年。舒篇卷兮與聖談。釋冕投紱兮希彭聃。超逍遙兮絕塵埃。福亦不至兮禍不來。《蓺文類聚》二十八。
《自理表》
臣兄統以先父之恩。早被優遇。出入清顯。歷位盡勤。伏度聖心。有以垂察。近為扶風王駿。橫所誣謗。司隸中丞等。飛筆重秦。劾案深文。累塵天聽。臣兄弟跼蹐。憂心如悸。駿戚屬尊重。權要赫奕。內外有司。望風承旨。苟有所惡。易于投卵。自統枉劾以來。臣兄弟不敢一言。稍自申理。戢舌鉗口。惟須刑書。古人稱榮華于順旨。枯槁于逆違。誠哉斯言。于今信矣。是以雖董司直繩。不能不深其文。抱枉含謗。不得不輸其理。幸賴陛下天聽四達。震鑒昭遠。存先父勳德之重。察臣等勉勵之志。中詔申料。罪譴澄雪。臣等刻肌碎首。未足上報。臣即以今月十四日與兄統浚等。詣公車門。拜表謝恩。伏度奏御之日。蹔經天聽。此月二十日。忽被蘭臺禁止。符以統蒙宥。恩出非常。臣晏然私門。曾不陳謝。復見彈奏。訕辱理盡。臣始聞此。惶懼狼狽。靜而思之。固無怪也。苟尊勢所驅。何所不至。望奉法之直繩。不可得也。臣以凡才。累荷顯重。不能負載析薪。以荅萬分。一月之中。奏劾頻加。曲之與直。非臣所計。所愧不能承奉戚屬。自陷于此。不媚于竈。實愧王孫。隨巢子稱明君之德。察情為上。察事次之。所懷具經聖聽。伏待罪黜。無所多言。《晉書‧石崇傳》。
《請徵揚州刺史何攀表》
東南有兵氣。不宜用遠人。《華陽國志》十一。
《議奏封賞當依準舊事》
陛下聖德光被。皇靈啟祚。正位東宮。二十餘年。道化宣流。萬國歸心。今承洪基。此乃天授。至于班賞行爵。優于泰始革命之初。不安一也。吳會僭逆。幾于百年。邊境被其荼毒。朝廷為之旰食。先帝決獨斷之聰。奮神武之略。蕩滅逋寇。易于摧枯。然謀臣猛將。猶有致忠竭力之效。而今恩澤之封。優于滅吳之功。不安二也。上天眷祐。實在大晉。卜世之數。未知其紀。今之開制。當垂于後。若尊卑無差。大爵必進。數世之後。莫非公侯。不安三也。臣等敢冒陳聞。竊謂泰始之初。及平吳論功。制度名牒。皆悉具存。縱不能遠遵古典。尚當依準舊事。《晉書‧石崇傳》元康初楊駿輔政大開封賞多樹黨援崇與散騎郎蜀郡何攀共立議奏于惠帝云云弗納。
《楚妃歎序》
楚妃歎莫知其由。楚之賢妃。能立德垂名于後。唯楚妃焉。故歎詠之。《初學記》十六。
《琵琶引序》
王明君者。本為王昭君。以觸文帝諱改之。匈奴盛請婚于漢。元帝以明君配焉。昔公主嫁烏孫令。琵琶馬上作樂。以慰其道路之思其送明君。亦必爾也。故序之云耳。《蓺文類聚》四十二。《御覽》五百八十三。
《金谷詩序》
余以元康六年。從太僕卿出為使持節。監青徐諸軍事征虜將軍。有別廬在河南縣界。金谷㵎中。去城十里。或高或下。有清泉茂林。眾果竹柏。藥草之屬。金田十頃。羊二百口。雞豬鵝鴨之類。莫不畢備。又有水碓魚池土窟。其為吳目歡心之物備矣。時征西大將軍祭酒王詡。當還長安。余與眾賢共送往㵎中。晝夜遊晏。屢遷其坐。或登高臨下。或列坐水濱。時琴瑟笙䂦合載車中。道路竝作。及住。令與鼓吹遞奏。遂各賦詩。以敘中懷。或不能者。罰酒三斗。感性命之不永。懼凋落之無期。故具列時人官號。姓名年紀。又寫詩箸後。後之好事者。其覽之哉。凡三十人。吳王師議郎關中侯始平武功蘇紹。字世嗣。年五十為首。《世說‧品藻篇》注水經穀水注文選別賦注又潘岳金谷集詩注《蓺文類聚》九。《御覽》九百十九又弇州四部正稿一百五十八引修文殿《御覽》。
《許巢論》
客有問于余曰。昔許由巢父距堯之讓。逍遙頤神。寶已貴世。司馬遷以假託之言。必無此實。竊以為然。余荅之曰。是何言歟。蓋聞聖人在位。則群材必舉。官才任能。輕重允宜。大任己備。則不抑大材使居小位。小材己極其分。則不以積久而合處過材之位。然則稷播嘉穀。契敷五教。皋陶夔龍各己授職。其聯屬之官。必得其材。則必不重載兼置。斯可知也。巢許則元凱之儔。大位已充。則宜敦廉讓以勵俗。崇無為以化世。然後動靜之教備。隱顯之功著。故能成巍巍之化。民莫能名。將何疑焉。《蓺文類聚》三十七。
《奴券》
余元康之際。出在滎陽東住。聞主人公言聲太粗。須臾出。趣吾車曰。公府當怪吾家嘵嘵邪。中買得一惡羝奴名宜勤。身長九尺餘力舉五千斤。挽五石力弓。百步射錢孔。言讀書欲使便病。日食三斗米。不能柰何。吾問公賣不。公喜便下絹百匹。聞謂吾曰。吾胡王子。性好讀書。公府事一不上劵。則不為公府作劵。文曰。取東海巨鹽。東齊羝羊。朝歌蒲薦。八板桃床。負之安邑。梨栗之鄉。常山細縑。趙國之編。許昌之總。沙房之緜。作車。當取高平莢榆之轂。無尾髑髏之狀。大良白槐之幅。河東茱萸之輞。亂櫛桑轅。大山桑光。長安□□。雙人白屋。釘鎖巧手。出于上方。見好弓材。可斫千張。山陰青槻。鳥嗥拓桑。張金好墨。過市數蠡。并市豪筆。備即寫書。嗥角幘道。金案玉盌。宜勤供筆。更作多辭。乃斂吾絹。□□而歸。《御覽》五百九十八又七百七十三。
奴當種蘿菔胡荽不親不疏。《御覽》九百八十。
《諫石虎作役非時疏》
今者天文錯亂。百姓凋敝。而又大興苦役。非明主惜民之所宜也。《十六國春秋》二十。
《奏舉劉毅為青州大中正》
謹案陳留相孫尹表。及與臣等書如左。臣州履境海岱。而參風齊魯。故人俗務本。而世敦德讓。今雖不克于舊。而遺訓猶存。是以人倫歸行。士識所守也。前被司徒符當參舉州大中正。僉以光祿大夫毅。純孝至素。著在鄉閭。忠允亮直。竭于事上。仕不為榮。惟期盡節。正身率道。崇公忘私。行高義明。出處同揆。故能令義士宗其風景。州閭歸其清流。雖年耆偏疾。而神明克壯。實臣州人士。所思準繫者矣。誠以毅之明格。能不言而信。風之所動。清濁必偃。以稱一州咸同之望故也。竊以為禮賢尚德。教之大典。王制奪與。動為開塞。而士之所歸。人倫為大。臣等虛劣。雖言廢于前。今承尹書。敢不列啟。案尹所執。非為惜名議于毅之身。亦通陳朝宜。奪與大準。以為尹言當否。應蒙評議。《晉書‧劉毅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