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十六》



《摯虞(一)》
《思游賦》并序


《思游賦并序》


虞嘗以死生有命,富貴在天。天之所祐者義也,人之所助者信也;履信思順,所以延福;違此而行,所以速禍。然道長世短,禍福舛錯,怵迫之徒,不知所守,蕩而積憤,或迷或放。故借之以身,假之以事,先陳處世不遇之難,遂棄彝倫,輕舉遠游,以極常人罔惑之情,而後引之以正,反之以義,(惟)〔推〕神明之應于視聽之表,崇否泰之運于智力之外,以明信天任命之不可違,故作《思游賦》。其辭曰:
有軒轅之遐冑兮,氏仲壬之洪裔。數華穎于末葉兮,晞靈根于上世。準乾坤以斡度兮,儀陰陽以定制。匪時運其焉行兮,垂太虛而遙曳。戴朗月之高冠兮,綴太白之明璜。制文霓以為衣兮,襲采雲以為裳。要華電之煜爚兮,珮玉衡之琳琅。明景日以鑒形兮,信煥曜而重光。
至美詭好于凡觀兮,修稀合而靡呈。燕石緹襲以華國兮,和璞遙棄于南荊。夏像韜塵于市北兮,瓶罍抗方于兩盈。鸞皇耿介而偏栖兮,蘭桂背時而獨榮。關寒暑以練真兮,豈改容而爽情。
感昆吾之易越兮,懷暉光之速暮。羨一稔而三春兮,尚含英以容豫。悼曜靈之靡暇兮,限天晷之有度。聆鳴蜩之號節兮,恐隕葉于凝露。希前軌而增騖兮,眷後塵而旋顧。往者倏忽而不逮兮,來者冥昧而未著。二儀泊焉其無央兮,四節環轉而靡窮。星鳥逝而時反兮,夕景潛而且融。旻三后之在天兮,歎聖哲之永終。諒道脩而命微兮,孰舍盈而戢沖?握隋珠與蕙若兮,時莫悅而未遑。彼未遑其何恤兮?懼獨美之有傷。蹇委深而投(粵)〔奧〕兮,庶芬藻之不彰。芳處幽而彌馨兮,寶在夜而愈光。逼區內之迫脅兮,思攄翼乎八荒。望雲階之崇壯兮,願輕舉而高翔。
造庖犧以問象兮,辨吉繇于姬文。將遠游于太初兮,鑒形魄之未分。四靈儼而為衛兮,六氣紛以成群。驂白獸于商風兮,御蒼龍于景雲。𥳑廝徒于靈圉兮,從馮夷而問津。召陵楊于游谿兮,旌王子于柏人。前祝融以掌燧兮,殿玄冥以掩塵。形彯彯而遂遐兮,氣亹亹而愈新。挹玉膏于萊嵎兮,掇芝英于瀛濱。揖太昊以假憩兮,聽賦政于三春。洪範翕而復張兮,百卉隕而更震。睇玉女之紛彯兮,執懿筐于扶木。覽玄象之韡曄兮,仍騰躍乎陽谷。吸朝霞以療飢兮,降廩泉而濯足。將縱轡以逍遙兮,恨東極之路促。詔纖阿而右迴兮,覿朱明之赫戲。莅群神于夏庭兮,迴蒼梧而結知。纚焦明以承旂兮,駔天馬而高馳。讒羲和于丹丘兮,誚倒景之亂儀。尋凱風而南暨兮,謝太陽于炎離。戚溽暑之陶鬱兮,余安能乎留斯。聞碧雞之長晨兮,吾將往乎西游。奧浮鷁于弱水兮,泊舳艫兮中流。苟精粹之攸存兮,誠沈羽以汎舟。軼望舒以陵厲兮,羌神漂而氣浮。訊碩老于金室兮,采舊聞于前脩。譏淪陰于危山兮,問王母于椒丘。觀玄鳥之參趾兮,會根壹之神籌。擾毚兔于月窟兮,詰姮娥于蓐收。爰攬轡而旋驅兮,訪北叟之倚伏。乘增冰而遂濟兮,凌固陰之所滀。探龜虵于幽穴兮,瞰罔養之潛育。哂倏忽之躁狂兮,喪中黃于耳目。偭燭龍而游衍兮,窮大明于北陸。
攀招搖而上躋兮,忽蹈廓而淩虛。登閶闔而遺眷兮,頫玄黃于地輿。召黔雷以先導兮,覲天帝于清都。觀渾儀以寓目兮,拊造化之大鑪。爰辨惑于上皇兮,稽吉凶之元符。唐則天而民咨兮,癸亂常而感虞。孔揮涕于西狩兮,臧考祥于婁句。跖肆暴而保乂兮,顏履仁而夙徂。何否泰之靡所兮,眩榮辱之不圖?運可期兮不可思,道可知兮不可為。求之者勞兮欲之者惑,信天任命兮理乃自得。
且以四位為匠,乾巛為均。散而為物,結而為人。陽降陰升,一替一興。流而為川,滯而為陵。禍不可攘,福不可徵。其否兮有豫,其泰兮有數。成形兮未察,靈像兮已固。承明訓以發蒙兮,審性命之靡求。將澄神而守一兮,奚飄飄而遐游!
斐陳辭以告退兮,主悖惘而永歎。惟升降之不仍兮,詠別易而會難。願大響以致好兮,盍息駕于一餐。會司儀于有始兮,延嘉賓于九乾。陳鈞天之廣樂兮,展萬舞之至歡。枉矢鑠其在手兮,狼弧翾其斯彎。睨翟犬于帝側兮,殪熊羆于靈軒。
爾乃清道夙蹕,載輪脩祖。班命授號,轙輈整旅。兆司鬱以屆路兮,萬靈森而陳庭。豐(降)〔隆〕軒其警眾兮,鉤陳帥以屬兵。堪輿竦而進時兮,文昌肅以司行。抗蚩尤之脩旃兮,建雄虹之采旌。乘雲車電鞭之扶輿委移兮,駕應龍青虬之容裔陸離。俯游光逸景倏爍徽霍兮,仰流旌垂旄焱攸攕纚。前湛湛而攝進兮,後僸僸而方馳。且啟行于重陽兮,奄稅駕乎少儀。跨列缺兮闚乾巛,揮玉關兮出天門。涉漢津兮望崑崙,經赤霄兮臨玄根。觀品物兮終復魂,形已消兮氣猶存。眺懸舟之離離兮,懷舊都之藹藹。仍繁榮而督引兮,將遄降而速邁。華雲依霏而翼衡兮,日月炫晃而映蓋。蹈烟熅兮辭天衢,心闣𦐇兮識故居。路遂遒兮情欣欣,奄忽歸兮反常閭。脩中和兮崇彝倫,大道繇兮味琴書。樂自然兮識窮達,澹無思兮心恆娛。○《晉書‧摯虞傳》。


《疾愈賦》


余體氣不和,飲食漸損。旬有餘日,眾疾竝除。饋食纖纖而日尠,體貌廉廉而轉損。校朝夕其未殊,驗朔望而減本。形容消而憔悴,體質憊而狼狽。內憂深而慮遠,乃量餐而度帶。講和緩之餘論,尋越人之遺方。攷異同以求中,稽眾術而𥳑良。會異端于妙門,乃歸奇于涉廛。惟茲藥之攸造,寶明中之皆堅。丸以三七為劑,服以四獻為程。勢終朝而始發,景未仄而身輕。食信宿而異量,體涉旬而告平。○《藝文類聚》七十五。


《槐賦》


覽坤元之產殖,莫茲槐之為貴。爰表庭而樹門,膺論道而正位。爾乃觀其誕狀,察其攸居,豐融湛䨴,蓊鬱枎疏,上拂華宇,下臨修渠,湊以夷逕,帶以通衢。樂雙游之黃鸝,嘉別摯之王雎。春棲教農之鳩,夏憩反哺之烏。鼓柯命風,振葉致涼。開明過于八闥兮,重陰踰乎九房。○《藝文類聚》八十八、《初學記》二十八、《御覽》九百二十一。


《鵁鶄賦》


有南州之奇鳥,諒殊美而可嘉。生九皋之曠澤,游江淮之洪波。既翦翼以就養,遂婉孌乎邦家。鵁鶄呈儀,若刻若畫。鸞頸龜背,戴玄珥白。斑毛赬膺,駮羽朱掖。青不專紺,纁不擅赤。因宛點注,希稠有適。其在水也,則巧態多姿,調節柔骨,一低一仰,乍浮乍沒,或遊或舞,繽翻倏忽。若乃陽故多陰,殊方相求,見水則喜,睹火而憂。○《藝文類聚》九十二。


《觀魚賦》


觀鱗族于彪池兮,睨羽群于瀨涯。乃有洧泉之鯉,濯波之鰋,瀺灂湧躍,沒浪赴遠。集于曲涯之隈,逐于澹淡之深。攢聚輻蹙,或躍或沈,倏樂攸驛,眩目驚心。徒極觀而无獲兮,羨鮮肴之柔嘉。于是六柱俱起,參構橫羅,編莞為棧,束木激波,奔突轉薄,流不及瀾。魚未驚而失行,忽浪達于急湍。諒形勝之得勢,實有往而無反。炰鼈膾鯉,亦有庶羞,肴核竝陳,既旨且柔。汎溢灂于通溝,因素波以獻酬。騁微巧于浮觴,競機捷于迅流。既歡豫而不倦,願窮晝而兼夜。獨臨川而慷慨,感逝者之不捨。惟脩名之求立,戀景曜之西謝。懼留連之敗德,遂收歡而命駕。是時也,含懷湛遁,需于酒食,盤衎宴安,歡情未極,選興之言,矯枉以直,悅而不懌,莫不歎息。○《藝文類聚》九十六、《初學記》三十。


《愍騷》


蓋明哲之處身,固度時以進退。泰則攄志于宇宙,否則澄神于幽昧。摛之莫究其外,亟之罔識其內。順陰陽以潛躍,豈凝滯乎一概。○《藝文類聚》五十六。


《遷宅誥》


惟太始三年,九月上旬,涉自洛川,周于原阿,乃卜昌水東黃水西,背山面隰,惟此良。○《御覽》五十六。


《冊隴西王泰為太尉文》


朕惟君行為時表,親則宗臣,論道經邦,保乂皇家。是用進登上台,其上清三光,下寍九域,永欽洪範,以康宇宙,敬哉。○《初學記》十一、《御覽》二百七。


《泰始四年舉賢良方正對策》


策問曰:頃日食正陽,水旱為災,將何所修,以變大眚?及法令有不宜于今,為公私所患苦者,皆何事?凡平世在于得才,得才者借耳目以聽察。若有文武器能有益于時務而未見申敘者,各舉其人。及有負俗謗議,宜先洗濯者,亦各言之。虞對曰:
臣聞古之聖明,原始以要終,體本以正末。故憂法度之不當,而不憂人物之失所;憂人物之失所,而不憂災害之流行。誠以法得于此,則物理于彼;人和于下,則災消于上。其有日月之眚,水旱之災,則反聽內視,求其所由,遠觀諸物,近驗諸身。耳目聽察,豈或有蔽其聰明者乎?動心出令,豈或有傾其常正者乎?大官大職,豈或有授非其人者乎?賞罰黜陟,豈或有不得其所者乎?河濱山巖,豈或有懷道釣築而未感于夢兆者乎?方外遐裔,豈或有命世傑出而未蒙膏澤者乎?推此類也,以求其故,詢事考言,以盡其實,則天人之情可得而見,咎徵之至可得而救也。若推之于物則無忤,求之于身則無尢,萬物理順,內外咸宜,祝史正辭,言不負誠,而日月錯行。夭癘不戒,此則陰陽之事,非吉凶所在也。期運度數,自然之分,固非人事所能供御,其亦振廩散滯,貶食省用而已矣。是故誠遇期運,則雖陶唐、殷湯有所不變;苟非期運,則宋衛之君,諸侯之相,猶能有感。惟陛下審其所由,以盡其理,則天下幸甚。臣生長蓽門,不逮異物,雖有賢才,所未接識,不敢瞽言妄舉,無以疇咨聖問。○《晉書‧摯虞傳》。


《諫改除普增位一等表》


臣聞昔之聖明,不愛千乘之國而惜桐葉之信,所以重至尊之命而達于萬國之誠也。前《乙巳赦書》,遠稱先帝遺惠餘澤,普增位一等,以酬四海欣戴之心。驛書班下,被于遠近,莫不鳥騰魚躍,喜蒙德澤。今一旦更以主者思文不審,收已往之詔,奪已澍之施,臣之愚心竊以為不可。○《晉書‧摯虞傳》。時太廟初建,詔普增位一等。後以主者承詔失旨,改除之。虞上表。


《典校五禮表》


臣典校故太尉顗所撰《五禮》,臣以為夫革命以垂統,帝王之美事也,隆禮以率教,邦國之大務也,是以臣前表禮事稽留,求速訖施行。又以《喪服》最多疑闕,宜見補定。又以今禮篇卷煩重,宜隨類通合。事久不出,懼見寢嘿。
蓋冠婚祭會諸吉禮,其制少變;至于《喪服》,世之要用,而特易失旨。故子張疑高宗諒陰三年,子思不聽其子服出母,子游謂異父昆弟大功,而子夏謂之齊衰,及孔子沒而門人疑于所服。此等皆明達習禮,仰讀周典,俯師仲尼,漸漬聖訓,講肄積年,及遇喪事,猶尚若此,明喪禮易惑,不可不詳也。況自此已來,篇章焚散,去聖彌遠,喪制詭謬,固其宜矣。是以《喪服》一卷,卷不盈握,而爭說紛然。三年之喪,鄭云二十七月,王云二十五月。改葬之服,鄭云服緦三月,王云葬訖而除。繼母出嫁,鄭云皆服,王云從乎繼寄育乃為之服。無服之殤,鄭云子生一月哭之一日,王云以哭之日易服之月。如此者甚眾。《喪服》本文省略,必待注解事義迺彰;其傳說差詳,世稱子夏所作。(稱)〔鄭〕王祖《經》宗《傳》而各有異同,天下竝疑,莫知所定。而顗直書古《經》文而已,盡除子夏《傳》及先儒注說,其事不可得行。及其行事,故當還頒異說,一彼一此,非所以定制也。臣以為今宜參采《禮記》,略取《傳》說,補其未備,一其殊義。可依準王景侯所撰《喪服變除》,使類統明正,以斷疑爭,然後制無二門,咸同所由。
又有此禮當班于天下,不宜繁多。顗為百六十五篇,篇為一卷,合十五餘萬言,臣猶謂卷多文煩,類皆重出。案《尚書‧堯典》祀山川之禮,惟于東嶽備稱牲幣之數,陳所用之儀,其餘則但曰「如初」。《周禮》祀天地五帝享先王,其事同者皆曰「亦如之」,文約而義舉。今禮儀事同而名異者,輒別為篇,卷煩而不典。皆宜省文通事,隨類合之,事有不同,乃列其異。如此,所減三分之一。○《晉書‧禮志》上。


《奏定二社》


臣案《祭法》「王為群姓立社曰太社,王自為立社曰王社」。《周禮‧大司徒》「設其社稷之壝」,又曰「以血祭社稷」,則太社也。又曰「封人掌設王之社壝」,又有軍旅宜乎社,則王社也。太社為群姓祈報,祈報有時,主不可廢。故凡祓社釁鼓,主奉以從是也。此皆二社之明文,前代之所尊。以《尚書‧召誥》社于新邑三牲各文,《詩》稱「乃立冢土」,無兩社之文,故廢帝社,惟立太社。《詩》《書》所稱,各指一事,又皆在公旦制作之前,未可以易《周禮》之明典,《祭法》之正義。前改建廟社,營一社之處,朝議斐然,執古匡今。世祖武皇帝躬發明詔,定二社之義,以為永制。宜定新禮,從二社。○《晉書‧禮志》上。


《奏祀六宗》


案舜受終,「類于上帝,禋于六宗,望于山川」,則六宗非上帝之神,又非山川之靈也。《周禮‧肆師》職曰:「用牲于社宗。」《黨正》職曰:「春秋祭禜亦如之。」肆師之宗,與社竝列,則班與社同也。黨正之宗,文不繫社,則神與社異也。周之命祀,莫重郊社,宗同于社,則貴神明矣。又,《月令》孟冬祈于天宗,則《周禮》祭〔禜〕,《月令》天宗,六宗之神也。漢光武即位高邑,依《虞書》禋于六宗。安帝元初中,立祀乾位,禮同太社。魏氏因之,至景初二年,大議其神,朝士紛紜,各有所執。惟散騎常侍劉邵以為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六宗者,太極沖和之氣,為六氣之宗者也。《虞書》謂之六宗,《周書》謂之天宗。是時攷論異同,而從其議。漢魏相仍,著為貴祀。凡崇祀百神,放而不致。有其興之,則莫敢廢之。宜定新禮,祀六宗如舊。○《晉書‧禮志》上。


《明堂郊祀議》


案漢魏故事,明堂祀五帝之神。《新禮》云「五帝即上帝,即天帝也」。明堂遂除五帝之位,惟祭上帝。案仲尼稱「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周禮》「祀天旅上帝,祀地旅四望」。四望非地,則上帝非天,斷可識矣。郊丘之祀,埽地而祭,牲用繭栗,器用陶匏,事反其始,故配以遠祖。明堂之祭,備物以薦,三牲竝陳,籩豆成列,禮同人理,故配以近考。郊堂兆位,居然異體,牲牢品物,質文殊趣。且祖考同配,非謂尊嚴之美,三日再祀,非謂不黷之義,其非一神,亦足明矣。昔在上古,生為明王,沒則配五行,故太昊配木,神農配火,少昊配金,顓頊配水,黃帝配土。此五帝者,配天之神,同兆之于四郊,報之于明堂。祀天,大裘而冕,五帝亦如之。或以為五精之帝,佐天育物者也。前代相因,莫之或廢,晉初始從異議。《庚午詔書》,明堂及南郊除五帝之位,惟祀天神,新禮奉而用之。前太醫令韓楊上書,宜如舊祀五帝。太康十年,詔以施用。宜定新禮,明堂及郊祀五帝如舊議。○《晉書‧禮志》上、《通典》四十四。


《祀皋陶議》


故事,祀皋陶于廷尉寺,新禮移祀于律署,以同祭先聖于太學也。又故事,祀以社日,新禮改以孟秋之月,以應秋政。臣虞謹案《虞書》,皋陶作士師,惟明克允,國重其功,人思其當,是以獄官禮其神,繫者致其祭,功在斷獄之成,不在律令之始也。太學之設,義重太常,故祭于太學,是崇聖而從重也。律署之置,卑于廷尉,移祀于署,是去重而就輕也。律非正署,廢興無常,宜如舊祀于廷尉。又,祭用仲春,義取重生,改用孟秋,以應刑殺,理未足以相易。宜定新禮,皆如舊。○《晉書‧禮志》上。又《藝文類聚》四十九引摯虞《新禮議》。又《通典》五十三、《御覽》五百二十六引摯虞《雜祀議》。


《廟設次殿議》


次殿所以為解息之處,凡適尊以不顯為恭,以由隱為順,而設之于上位,入自南門,非謙厭之義,宜定新禮,皆如舊說。


《釋服議》


古者無事,故喪三年,非訖葬除心喪也。後代一日萬機,故魏權制。晉氏加以心喪,非三年也。○《通典》八十。


《挽歌議》


漢魏故事,大喪及大臣之喪,執紼者挽歌。新禮以為挽歌出于漢武帝役人歌勞,聲辭哀切。遂以為送終之禮。雖音曲摧愴,非經(曲)〔典〕所制,〔違禮設銜枚之義。方在號慕〕,不宜以歌為名,〔除不輓歌〕。案挽歌因唱和而為摧愴之聲,銜枚所以全哀,此亦以感眾。雖非經典所載,是歷代故事。《詩》稱「君子作歌,惟以告哀」,以歌為名,亦無所嫌。宜定新禮如舊。○《晉書‧禮志》中、《通典》八十六。


《喪佩議》


《周禮》武賁氏,士大夫之職也,皆以兵守王宮,國有喪故,則衰葛執戈楯守門,葬則從車而哭。又,成王崩,太保命諸大夫以干戈內外警設。明喪故之際,蓋重宿衛之防。去喪無所不佩,謂服飾之事,不謂防禦之用。宜定新禮布衣劍如舊,其餘如新制。○《晉書‧禮志》中。


《吉駕導從議》


漢魏故事,將葬,設吉凶鹵簿,皆有鼓吹。新禮以禮無吉駕導從之文,臣子不宜釋其衰麻以服玄黃,除吉駕鹵簿。又,凶事無樂,遏密八音,除凶服之鼓吹。虞案禮葬有祥車曠左,則今之容車也。既葬,日中反虞,逆神而還。《春秋傳》,鄭大夫公孫蠆卒,天子追賜大路,使以行。《士喪禮》,葬有槀乘車,以載生之服。此皆不唯載柩,兼有吉駕之明文也。既設吉駕,則宜有導從,以象平生之容,明不致死之義。臣子衰麻不得為身而釋,以為君父則無不可。《顧命》之篇足以明之。宜定新禮設吉服導從如舊,其凶服鼓吹宜除。○《晉書‧禮志》中、《御覽》五百六十七。


《公為所寓服議》


《周禮》作樂于刑厝之時,而著荒政十二。禮備制待物,不以時衰而除盛典,世隆而闕衰教也。曩者王司徒失守播越,自稱寄公。是時天下又多此比,皆禮之所及。宜定新禮自如舊經。○《晉書‧禮志》中。


《傍親服議》


虞謹案古者諸侯君臨其國,臣諸父兄,今之諸侯未同于古。未同于古,則其尊未全,不宜便從絕朞之制,而(今)〔令〕傍親服斬衰之重也。諸侯既然,則公孤之爵亦宜如舊。昔魏武帝建安中已曾表上,漢朝依古為制,事與古異,皆不施行,施行者著魏科。大晉采以著令,宜定新禮皆如舊。○《晉書‧禮志》中、《御覽》四百五十七。


《師服議》


《喪服》無弟子為師服之制,新禮弟子為師齊衰三月。臣虞謹案自古弟子無師服之制,故仲尼之喪,門人疑于所服。子貢曰:「昔夫子之喪顏回,若喪子而無服,請喪夫子若喪父而無服。」遂心喪三年。此則懷三年之哀,而無齊衰之制也。群居入則絰,出則否,所謂弔服加麻也。先聖為禮,必易從而可傳。師徒義誠重,而服制不著,歷代相襲,不以為缺。且尋師者以彌高為得,故屢遷而不嫌;修業者以日新為益,故舍舊而不疑。仲尼稱「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子貢曰「夫何常師之有」。淺教之師,暫學之徒,不可皆為之服。義有輕重,服有廢興,則臧否由之而起,是非因之而爭,愛惡相攻,悔吝生焉。宜定新禮無服如舊。○《晉書‧禮志》中。《通典》一百一。《御覽》五百四十七。


《為皇太孫服議》


太子初生,舉以成人之禮,則殤理除矣。太孫亦體君傳重,由位成而服全,非以年也。天子無服殤之儀,絕朞故也。○《宋書‧禮志》二。惠帝太安元年,皇太孫尚薨,有司奏御服齊衰朞。詔通議祕書監摯虞議。又略見《晉書‧摯虞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