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甯》




《為豫章郡表》


新淦令孟佃民解列縣廳事前。二丈陸地生蓮華。入冬死。十六年更生四枝。今年三月復生。故處繁殖轉多。華有二十五枝。鮮明可愛。有異常蓮。《蓺文類聚》八十二。《御覽》九百九十九。
永修公國相萬主解列到縣。巡行邑治。縣西北出二里。有林中兩桐樹。下根相去一丈。上枝相去丈八。速合成一。《蓺文類聚》九十八。


《為豫章臨發上疏》


臣聞道尚虛𥳑。政貴平靜。坦公亮于幽顯。流子愛于百姓。然後可以輕夷嶮而不憂。乘休否而常夷。先王所以致太平如此而已。今四境晏如。烽燧不舉。而倉庾虛耗。帑藏空匱。古者使人。歲不過三日。今之勞擾。殆無三休停。至有殘刑翦髮。要求復除。生兒不復舉養。鰥寡不敢妻娶。豐不怨結人鬼。感傷和氣。臣恐社稷之憂。積薪不足以為喻。臣久欲粗啟所懷。日復一日。今當永離左右。不欲令心有餘恨。請出臣啟事。付外詳擇。《晉書‧范甯傳》。


《陳時政疏》


古者分土割境。以益百姓之心。聖主作制。籍無黃白之別。昔中原喪亂。流寓江左。庶有旋反之期。故許其挾注本郡。自爾漸久。人安其業。丘壟墳柏。皆以成行。雖無本邦之名。而有安土之實。今宜正其丘封疆。以土斷人戶。明考課之科。修閭伍之法。難者必曰。人各有桑梓。俗自有南北。一朝屬戶。長為人隸。君子則有土風之慨。小人則懷下役之慮。斯誠并兼者之所執。而非通理者之篤論也。古者失地之君。猶臣所寓之主。列國之臣。亦有違適之禮。隨會仕秦。致稱春秋。樂毅宦燕。見襃良史。且今普天之人。原其氏出。皆隨世遷移。何至于今。而獨不可。凡荒郡之人。星居東西。遠者千餘。近者數百。而舉召役調。皆相資須。期會差違。輒致嚴坐。人不堪命。叛為盜賊。是以山湖日積。刑獄愈滋。今荒小郡縣。皆且并合。不滿五千戶。不得為郡。不滿千戶。不得為縣。守宰之任。宜得清平之人。頃者選舉。惟以卹貧為先。雖制有六年。而富足便退。又郡守長吏。牽置無常。或兼臺職。或帶府官。夫府以統州。州以監郡。郡以莅縣。如令互相領帖。則是下官反為上司。賦調役使。無復節限。且牽曳百姓。營起廨舍。東西流遷。人人易處。文書簿籍。少有存者。先之室宇。皆為私家。後來新官。復應脩立。其為獘也。胡可勝言。又方鎮去官。皆割精兵器仗以為送。故米布之屬。不可稱計。監司相容。初無彈糾。其中或有清白。亦復不見甄異。送兵多者至于千餘家。少者數十戶。既力入私門。復資官廩布。兵役既竭。枉服良人。牽引無端。以相充補。若是功勳之臣。則已享裂土之祚。豈應封外。復置吏兵乎。謂送故之格。宜為節制。以三年為斷。夫人性無涯。奢儉由勢。今并兼之士。亦多不贍。非力不足以厚身。非祿不足以富家。是得之有由。而用之無節。蒱酒永日。馳騖卒年。一宴之饌。費過十金。麗服之美。不可貲算。盛狗馬之飾。營鄭衛之音。南畝廢而不墾。講通闕而無聞。凡庸競馳。傲誕成俗。謂宜驗其鄉黨。攷其業尚。試其能否。然後升進。如此匪惟家給人足。賢人豈不繼踵而至哉。官制謫兵。不相襲代。頃者小事。便以補役。一愆之違。辱及累世。親戚傍支。罹其禍毒。戶口減枆。亦由于此。皆宜料遣。以全國信。禮十九為長殤。以其未成人也。十五為中殤。以為尚童幼也。今以十六為全丁。則備成人之役矣。以十三為半丁。所任非復童幼之事矣。豈可傷天理。違經典。困苦萬姓。乃至此乎。今宜修禮文。以二十為全丁。十六至十九為半丁。則人無夭折。生長滋繁矣。《晉書‧范甯傳》。《通典》三。


《奏烝祠》


案禮喪服傳。有死宮中者。三月不舉祭。不別長幼之與貴賤也。皇女雖曰嬰孩。臣竊以為疑。《晉書‧禮志》上。《通典》五十二太元十一年九月皇女亡及應烝祠寍奏于是使三公行事。


《祭殤議》


祭法。王祭嫡殤。下及五代。愍懷太子殤。太孫哀。太孫沖。太孫自是先帝嫡殤。歷代彌久。而廟祀之禮于今未廢。謂非禮典之意。宜從埋主例。《通典》五十二。


《為舊君服議》


弔服加麻輕末之服。臣為君服斬衰。舊群齊衰三月。此古今所以得異。甯謂臣有貴賤。禮有隆殺。州郡綱紀。察舉辟命之吏。聞舊君喪。應即奔赴。在官之人。亦宜棄職而去。雖不皆與禮。合稱情立文也。或曰州郡守牧喪。官吏為之齊衰。故服舊君緦麻。所以為輕重之殺也。臣為君服斬。三代之達禮。秦罷侯置守。雖不繼位。皆有吏臣。豈不得準古諸侯也。《通典》九十。


《啟國子生假故事》


國學開建。彌歷年載。講誦之音靡聞。攷課之績不著。良由達道之訓未弘。鑽仰之心弗至。陵替文源。宜見整正。謂應斷假。精加督勵。嚴其師訓。舉善黜違。《御覽》六百三十四。
《啟斷眾公受假故事》


《啟斷眾公受假故事》


伏見內外眾官。陳假紛紜。煩黷無已。舊有急假。一月五急。一年之中。六十日為限。不問虛實。相率如此。誣罔視聽。煩穢官曹。舉世行之。不以為非。急假之制。唯以父母妻子為辭。而伯叔兄弟。制所不及。長偷薄之風。虧敦睦之化。臣謂宜去病解之故制一年令賜表假日隨其所欲之適。任其取日多少假寍。令曰。諸內外官五月。給田假九月。給受衣假為兩番各十五日。田假若風土異宜種收不等。通隨給之。又曰諸百官九品。私家附廟除程。給假五日。四時祭祀。各給假四日。去任所三百里內。亦給程。又曰。諸文武官。若流外己上者。父母在三年。給定假三十日。其拜墓五年一假十日竝除程。若己經還家者。計還後給。其五品己上。所司審勘當于事。母闕者奏。不得輒自奏請。親冠假三日。五服內親冠給假一日。竝不給程。又曰。諸婚給假九日除程。周親婚嫁五日。大功五日。小功己下一日。竝不給程。己下無主者。百里內除程。若本服周親已上。疾病危篤。遠行久別。及諸急難。竝量給假。同上。又略見《北堂書鈔》三十二。


《廚籍教》


籍官之大信。而比散在眾曹。此不可也。可令作十五廚籍。一縣一廚。《御覽》七百十七。


《文書教》


土紙不可以作文書。皆令用藤角紙。《初學記》二十一。


《荅徐邈書》


禮。郊牲必在滌三月。公羊傳養二卜二。卜者謂本卜。養二牪也。帝牲不吉。則卜稷牲。稷牲不吉。則不郊。蓋所以敬天神。而後人鬼也。無本郊不滌牲之禮。牲唯具用。非吾所聞也。凡告用制幣。先儒有明義也。《通典》五十五。
子不得以爵命母。妃是太子婦號。必也正名。寍可以稱母也。《通典》七十二。
案公羊傳。母以子貴。當以此義為禮。禮有君之母。非夫人者。以此推之。王者之每。亦何必皆后乎所為尊母。非使極尊號也。竝后匹嫡。譏存春秋。謂宜皇太夫人。下皇后一等。位比三公。此君母之極號也。稱夫人則先后之臣也。加皇太則至尊之母也。皇君之謂也。君太夫人豈不允乎。《通典》七十二。


《與謝安書》


稱無子而養人子者。自謂同族之親。豈施于異姓。今世行之甚眾。是為逆人倫昭穆之序。違經典紹繼之義也。《通典》六十九。


《難戴逵論馬鄭二義書》


傳云。不滿八歲為無服。則八歲以上。不當引此此也。尋制名之本意父之于子。下殤小功。猶有緦麻一階。非為服已盡。而不以緦麻服之者。以未及人次耳。《通典》九十一。范甯與戴逵書問馬鄭二義逵荅云云甯又難逵。


《荅王珣書論慧遠慧持孰愈》


誠為賢兄賢弟也。《高僧傳》。


《荅王朔之問天子為后父母服》


王朔之問范甯云。至尊為后之父母服不。意謂雖居尊位。亦當不以己尊而便降也。甯荅曰。王者之于天下。興諸侯之于一國。義無以異。今謂粗可依準。《通典》八十。


《荅譙王恬問王子為慈母服》


譙王司馬恬問范甯曰。妾有二子而出嫁君。命他妾兼子。為其母所命。妾今亡。子當有服不。荷曰。昔男子外有傅。內慈母。君命教子何服之有。《通典》八十一。


《荅曹述初問為前妻父母服》


曹述初問范甯曰。有人再娶。後妻無父母。而前妻父母亡。當有服不。甯荅曰。禮小記云。從服者所從主則已。今妻既卒。則無所從。不應服也。《通典》九十五。


《又荅曹述初難》


述初又難曰。妻為夫黨。既為屬從。至于夫卒。服之無虧。妻之父母。而妻卒則已。統例準情。不見其義。若以妻之父母。不得準夫之旁親。實所疑也。小記所稱。自謂臣為君黨。妾子為君母黨服耳。寍又荅曰。世間行事。鮮有同者。此亦無準據。殆是率心而行也。《通典》九十五。


《荅鄭澄問已拜時而夫死服》


鄭澄問弟女當適武留繇兒。留去年自將兒來拜。時其兒今卒。不知弟女當奔弔否。若弔著何服。范甯荅曰。禮。曾子問娶女。有吉日而女死。如之何。孔子曰。壻齊衰而往弔。既葬而除之。夫死亦如之。謂斬衰也。謂既親拜舅。寍當重于吉日耳。《通典》九十九。
鄭又問。若拜舅為重。于吉日應服斬。誠如來告。若拜傍親。復云何。昔荀啟拜時而卒。庾家女不往弔。不被譏何也。再荅曰。三代殊制。禮有因革。意為娶女有吉日。理輕于拜舅。復重于拜餘人。荀氏海內名族。庾則異行之門。想其不奔弔。必有所據。同上。


《荅殷仲堪問改葬復虞》


殷仲堪問范甯曰。荀訥議太后改葬。既據言不虞。朝廷所用。賀要記云。三月便止何也。甯荅曰。賀無此文。或好事者為之邪。不見馬鄭賀范說。改葬有虞。神已在廟。虞何為哉。《通典》一百二十。


《荅王薈問喪服變除》


王薈問范甯曰。人有父在遭母喪。十七月乃得葬。便當頓除。更復練祥邪。荅曰。三年而後葬者。必再祭。練祥之祭也。主喪不除。未葬不變也。十七月既祥。即除服。不禫可知也。《通典》一百三十。


《春秋穀梁傳集解序》


昔周道衰陵。乾綱絕紐。禮壤樂崩。彝倫攸斁。弒逆篡盜者國有。淫縱破義者比肩。是以妖災因釁而作。民俗染化而遷。陰陽為之愆度。七曜為之盈縮。川岳為之崩竭。鬼神為之疵厲。胡父子之恩缺。則小弁之刺作。君臣之禮廢。則桑扈之諷興。夫婦之道絕。則谷風之篇奏。骨肉之親離。則角弓之怨彰。君子之路塞。則白駒之詩賦。天垂象見吉凶。聖作訓紀成敗。欲人君戒慎厥行。增修德政。蓋誨爾諄諄。聽我藐藐。履霜堅冰。所由者漸。四夷交侵。華戎同貫。幽王以暴虐見禍。平王以微弱東遷。征伐不由天子之命。號令出自權臣之門。故兩觀表而臣禮亡。朱干設而君權喪。下陵上替。僭逼理極。天下蕩蕩。王道盡矣。孔子覩滄海之橫流。迺喟然而歎曰。文王既沒。文不在茲乎。言文王之道喪。興之者在已。于是就大師而正雅頌。因魯史而脩春秋。列黍離于國風。齊王德于邦君。所以明其不能復雅。政化不足以被群后也。于時則接乎隱公。故因茲以託始。該二儀之化育。贊人道之幽變。舉得失以彰黜陟。明成敗以著勸誡。拯穨綱以繼三五。鼓芳風以扇遊塵。一字之襃。寵踰華袞之贈。片言之貶。辱過市朝之撻。德之所助。雖賤必申。義之所抑。雖貴必屈。故附勢匿非者。無所逃其罪。潛德獨運者。無所隱其名。信不易之宏軌。百王之《通典》也。先王之道既弘。麟感化而來應。因事備而終篇。故絕筆于斯年。成天下之事業。定天下之邪正。莫善于春秋。春秋之傳有三。而為經之旨一。臧否不同。襃貶殊致。蓋九流分而微言隱。異端作而大義乖。左氏以鬻拳兵諫為愛君。文公納幣為用禮。穀梁以衛輒拒父為尊祖。不納子糾為內惡。公羊以祭仲廢君為行權。妾母稱夫人為合正。以兵諫為愛君。是人主可得而脅也。以納幣為用禮。是居喪可得而婚也。以拒父為尊祖。是為子可得而叛也。以不納子糾為內惡。是仇讎可得而容也。以廢君為行權。是神器可得而闚也。以妾母為夫人。是嫡庶可得而齊也。若此之類。傷教害義。不可強通者也。凡傳以通經為主。經以必當為理。夫至當無二。而三傳殊說。庸得不棄其所滯。擇善而從乎。既不俱當。則固容俱失。若至言幽絕。擇善靡從。庸得不竝舍以求宗。據理以通經乎。雖我之所是。理未全當。安可以得當之難。而自絕于希通哉。而漢興以來。瓌望碩儒。各信所習。是非紛錯。準裁靡定。故有父子異同之論。石渠分爭之說。廢興由于好惡。盛衰繼之辯訥。斯蓋非通方之至理。誠君子之所歎息也。左氏豔而富。其失也巫穀梁清而婉。其失也短。公羊辯而裁。其失也俗。若能富不巫。清而不短。裁而不俗。則深于其道者也。故君子之于春秋。沒身而已矣。升平之末。歲次大梁。先君北蕃迴軫。崸駕于吳。乃帥門生故吏。我兄弟子姪。研講六籍。次及三傳。左氏則有服杜之注。公羊則有何嚴之訓。釋穀梁傳者雖近十家。皆膚淺末學。不經師匠。辭理典據。既無可觀。又引左氏公羊。以解此傳。文義違反。斯害也己。于是乃商略名例。敷陳疑滯。博示諸儒同異之說。昊天不弔。太山其頹。匍匐墓次。死亡無日。日月逾邁。跂及視息。乃與二三學士。及諸子弟。各記所識。并言其意。業未及終。嚴霜夏墜。從弟彫落。二子泯沒。天實喪予。何痛如之。今撰諸子之言。各記其姓名。名曰春秋穀梁傳集解。唐石經拓本。


《王弼何晏論》


時以虛浮相扇。儒雅日替。甯以為其源。始于王弼何晏。二人之罪。深于桀紂。乃著論曰。
或曰黃唐緬邈。至道淪翳。濠濮輟詠。風流靡託。爭奪兆于仁義。是非成于儒墨。平叔神懷。超絕輔嗣。妙思通微。振千載之頹綱。落周孔之塵網。斯蓋軒冕之龍門。豪梁之宗匠。嘗聞夫子之論。以為罪過桀紂何哉。荅曰。子信有聖人之言乎。夫聖人者。德侔二儀。道冠三才。雖帝皇殊號。質文異制。而統天成務。曠代齊趣。王何蔑棄典文。不遵禮度。游辭浮說。波蕩後生。飾華言以翳實。騁繁文以惑世。搢紳之徒翻然改轍。洙泗之風緬焉將墜。遂令仁義幽淪。儒雅蒙塵。禮壞樂崩。中原傾覆。古之所謂言偽而辯。行僻而堅者。其斯人之徒歟。昔夫子斬少正于魯。太公戮華士于齊。豈非曠世同誅乎。桀紂暴虐。正足以滅身覆國。為後世鑒戒耳。豈能迴百姓之視聽哉。王何叨海內之浮譽。資膏粱之傲誕。畫螭魅以為巧。扇無檢以為俗。鄭聲之亂樂。利口之覆邦。信矣哉。吾固以為一世之禍輕。歷代之罪重。自喪之釁少。迷眾之愆大也。《晉書‧范甯傳》。


《禮雜問》


父母生之。續莫大焉。三千之罪。無後為重。夫立大宗。所以銓序昭穆。彌綸百代。繫之以姓而弗別。綴之以食而弗殊。禮盡于此。義誠重矣。方之祖考。于斯為薄。若令拾重適輕。為親就疏。則是生不敬養。沒不敬享。生人之本不盡。孝子之事靡終。非所以通人子之情。為經代之典。夫嫡子存。則奉養有主。嫡子亡。則烝嘗靡寄。是以支子有出後之義。而無廢嫡之文。故嫡子不得後大宗。但云以支子繼大宗。則義已畼矣。不應復云嫡子不得繼大宗。此乃小宗不可絕之明文也。若無大宗。唯不得收族耳。小宗之家。反統昭穆。何必亂乎。《通典》九十六。


《衛將軍謝石諡議》


石階藉門蔭。屢登崇顯。總司百揆。翼贊三臺。閑練庶事。勤勞匪懈。內外僉議。皆曰與能。當淮肥之捷。勳拯危墜。雖皇威遐震。狡寇天亡。因時立功。石亦與焉。又開建學校。以延冑子。雖盛化未洽。亦愛禮存羊。然古之賢輔。大則以道事君。侃侃終日。次則厲身奉國。夙夜無怠。下則愛人惜力。以濟時務。此數者。然後可以免惟塵之譏。塞素飧之責矣。今石位居朝端。任則論道。唱言無忠國之謀。守職則容身而已。不可謂事君。貨黷京邑。聚斂無厭。不可謂厲身。坐擁大眾。侵食百姓。大東流于遠近。怨毒結于眾心。不可謂愛人。工徒勞于土木。思慮殫于機巧。紈綺盡于婢妾。財用縻于絲桐。不可謂惜力。此人臣之大害。有國之所去也。先王所以正風俗理人倫者。莫尚乎節儉。故夷吾受謗乎三歸。平仲流美于約已。自頃風軌陵遲。奢僭無度。廉恥不興。利競交馳。不可不深防原本。以絕其流。漢文襲綈之服。諸侯猶侈。武帝焚雉頭之裘。靡麗不息。良由儉德雖彰。而威禁不肅。道自我建而刑不及物。若存罰其違。亡貶其惡。則四維必張。禮義行矣。案諡法。因事有功曰襄。貪以敗官曰墨。宜諡曰襄墨公。《晉書‧儒林范弘之傳》。


《與會稽王道子牋》


下官輕微寒士。謬得廁在俎豆。實懼辱累清流。惟塵聖世。竊以人君居廟堂之上。智周四海之外者。非徒聰明內照。亦賴群言之助也。是居舜之佐堯。以啟闢為首。咎繇謨禹。以侃侃為先。故下無隱情之責。上收神明之功。敢緣斯義。志在輸盡。常以謝石黷累。應被清澄。殷浩忠貞。宜蒙襃顯。是以不量輕弱。先眾言之。而惡直醜正。其徒實繁。雖仰恃聖主欽明之度。俯賴明公愛物之隆。而交至之患。實有無賴下。官與石本無怨忌。生不相識。事無相干。正以國體宜明。不應稍計彊弱。與浩年時邈絕。世于相及。無復藉聞故老語其遺事耳。于下官之身。有何痛癢。而當為之犯時千主邪。每觀載籍。志士仁人。有發中心。任直道而行者。有懷知陽愚。負情曲從者。所用雖異。而竝傳後世。故比干處三仁之中。箕子為名賢之首。後人用捨。參差不同。各信所見。率應而至。或榮名顯赫。或禍敗係踵。此皆不量時趣。以身嘗禍。雖有脛脛之稱。而非大雅之致。此亦下宮所不為也。世人乃云下官正直。能犯艱難。斯談實過。下官知主上聖明明公虛已。思求格言。必不使盡忠之臣。屈于邪枉之門也。是以敢獻愚誠。布之執事。豈與昔人擬其輕重邪。亦以臣之事君惟思盡忠而已。不應復計利鈍。事不允心。則讜言悟主。義感于情。則陳辭靡悔。若懷情藏意。蘊而不言。此乃古人所以得罪于明君。明君所以致法于群下者也。臣桓溫事跡。布在天朝。逆順之情。暴之四海。在三者臣子。情豈或異。凡厥黔首。誰獨無心。舉朝嘿嘿。未有唱言者。是以頓筆案氣。不敢多云。桓溫于亡祖。雖其意難測。求之于事。止免黜耳。非有至怨也。亡父昔為溫吏。推之情禮。義兼他人。所以每懷憤發。痛若身首者。明公有以尋之。王珣以下官議殷浩諡。不宜暴揚桓溫之惡。珣感其提拔之恩。懷其入幙之遇。託以廢黜昏闇。建立聖明。自謂此事。足以明其忠貞之節。明公試復以一事觀之。昔周公居攝。道致升平。禮樂刑政。皆自己出。以德言之。周公大聖。以年言之。成王幼弱。猶復遽避君位。復子明辟。漢之霍光。大勳赫然。孝宣年未二十。亦反萬機。故能君臣俱隆。道邁千歲。若溫忠為社稷。誠存本朝。便當仰遵二公。式是令矩。何不奉還萬機。退守藩屏。方提勒公王。匡總朝廷。豈為先帝幼弱。未可親政邪。將謂桓溫不能聽政邪。又逼脅袁宏。使作九錫。備物光赫。其文具存。朝廷畏怖。莫不景從。惟謝安王坦之以死守之故。得稽留耳。會上天降怒。姦惡自亡。社稷危而復安。靈命墜而復構。晉自中興以來。號令威權。多出彊臣。中宗肅祖。斂衽于王。敦先皇受。屈于桓氏。今主上親覽萬機。明公光讚百揆。政出王室。人無異望。復不于今大明國典。作制百代。不審復欲待誰。先王統物。必明其典誥。貽厥孫謀。故令問休嘉。千歲承風。願明公遠覽殷周。近察漢魏。慮其所以危。求其所以安。如此而已。《晉書‧范弘之傳》。


《與王珣書》


見足下荅仲堪書。深具義發之懷。夫人道所重。莫過君親。君親所係。忠孝而已。孝以揚親為主。忠以節義為先。殷侯忠貞居正。心貫人神。加與先帝隆布衣之好。著莫逆之契。契闊艱難。夷嶮以之。雖受屈姦雄。志達千載。此忠良之徒。所以義千其心。不獲以己者也。既當時貞烈之徒所究見。亦後生所備聞。吾亦敢何苟避狂狡。以欺聖明。足下不推居正之大致。而懷知已之小惠。欲以幙府之小節。奪名教之重義。于君臣之際既以虧矣。尊大君以殷侯協契忠規。同戴王室。志厲秋霜。誠貫一時。殷侯所以得宣其義聲。實尊大君協贊之力也。足下不能光大君此之直志。乃感溫小顧懷其曲澤。公在聖世。欺罔天下。使丞相之德不及三葉。領軍之基一構而傾。此忠臣所以解心。孝子所以喪氣。父子之道。固若是乎。足下言臣則非忠。語子則非孝。二者既亡。吾誰畏哉。吾少嘗過庭。備聞祖考之言。未嘗不發憤衝冠。情見乎辭。當爾之時。惟覆亡是懼。豈暇謀及國家。不圖今日得操筆斯事。是以上憤國朝無正義之臣。次惟祖考有沒身之恨。豈得與足下同其肝膽邪。先君往亦嘗為其吏。于時危懼。恆不自保。仰首聖朝。心口憤歎。豈復得計。策名昔日。自同在三邪。昔子政以五世純臣。子駿以下。委質王莽。先典既已正其道順。後人亦已鑒其成敗。每讀其事。未嘗不臨文痛歎。憤愾交懷。以今況古。乃知一揆耳。《晉書‧范弘之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