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四)




求言詔


政在養民,德存被物,上令如風,民應如草。朕以寡德,運屬時來,撥亂反正,倏焉三紀。不能使重門不閉,守在海外,疆埸多阻,車書未一。民疲轉輸,士勞邊防。徹田為糧,未得頓止。治道不明,政用多僻,百辟無沃心之言,四聰闕飛耳之聽,州輟刺舉,郡忘共治。致使失理負謗,無由聞達,侮文弄法,因事生姦,肺石空陳,懸鍾徒設。書不云乎:「股肱惟人,良臣惟聖。」實賴賢佐,匡其不及。凡厥在朝,各獻讜言,政治不便於民者,可悉陳之。若在四遠,刺史二千石長吏,並以奏聞。細民有言事者,咸為申達。朕將親覽,以紓其過。文武在位,舉爾所知,公侯將相,隨才擢用,拾遺補闕,勿有所隱。○《梁書‧武帝紀》下。


檢括江子四等封事詔


古人有言,屋漏在上,知之在下。朕所鍾過,不能自覺。江子四等封事如上,尚書可時加檢括,於民有蠹患者,便即勒停,宜速詳啟,勿致淹緩。○《梁書‧武帝紀》下。先是,尚書右丞江子四上封事,極言得失。


改南郊明堂陵廟等令班次詔


南郊、明堂、陵廟等令,與朝請同班,於事為輕,可改視散騎侍郎。○《梁書‧武帝紀》下。


贈蕭子顯詔


仁威將軍、吳興太守子顯,神韻峻舉,宗中佳器。分竹未久,奄到喪殞,惻愴於懷。可贈侍中、中書令。今便舉哀。○《梁書‧蕭子顯傳》。


以李胤之得牙像赦詔


天慈普覆,義無不攝,方便利物,豈有方所。上虞縣民李胤之,掘地得一牙像,方減二寸,兩邊雙合,俱成獸形;其內一邊,佛像一十二軀,一邊一十五軀,刻畫明淨,巧迹妙絕,將神靈所成,非人功也;中有真形舍利六焉。東州昔經奏上,未以為意,而胤之銜愆,縲紲東冶。真形舍利,降在中署,光明顯發,示希有相。大悲救苦,良有以乎?宜承佛力,弘茲寬大。凡天下罪無輕重,在今月十六日昧爽已前,皆赦除之,即日散出。奉迎法身,還臺供養。○《廣弘明集》十五。


幸阿育王寺赦詔


天地盈虛,與時消息,萬物不得齊其蠢生,二儀不得恆其覆載,故勞逸異年,懽慘殊日。去歲失稔,斗粟貴騰,民有困窮,遂臻斯濫。原情察咎,或有可矜,下車問罪,聞諸前誥,責歸元首,窮在朕躬,若皆以法繩,則自新無路,《書》不云乎:「與殺不辜,寍失不經。」《易》曰:「隨時之義大矣哉!」今真形舍利,復見於世,逢希有之事,起難遭之想。今出阿育王寺,設無礙會,耆年童齒,莫不欣悅,如積饑得食,如久別見親。幽顯歸心,遠近馳仰,士女霞布,冠蓋雲集。因時布德,允叶人靈。凡天下罪無輕重,皆赦除之。○《廣弘明集》十五。案五年正月以張纘為尚書僕射,有詔,見《梁書》及《南史‧纘傳》,今編入《朱异集》。


使州郡縣進言詔


朕四聰既闕,五識多蔽,畫可外牒,或致紕繆。凡是政事不便於民者,州郡縣即時皆言,勿得欺隱。如使怨訟,當境任失。而今而後,以為永準。○《梁書‧武帝紀》下。


守護晉宋齊諸陵詔


命世興王,嗣賢傳業,聲稱不朽,人代徂遷,二賓以位,三恪義在,時事浸遠,宿草榛蕪,望古興懷,言念愴然。晉、宋、齊三代諸陵,有職司者勤加守護,勿令細民妄相侵毀。作兵有少,補使充足。前無守視,並可量給。○《梁書‧武帝紀》下。


疑事先議後聞詔


經國有體,必詢諸朝,所以尚書置令、僕、丞、郎,旦旦上朝,以議時事,前共籌懷,然後奏聞。頃者不爾,每有疑事,倚立求決。古人有云,主非堯舜,何得發言便是。是故放勳之聖,猶咨四岳,重華之叡,亦待多士。豈朕寡德,所能獨斷。自今尚書中有疑事,前於朝堂參議,然後啟聞,不得習常。其軍機要切,前須諮審,自依舊典。○《梁書‧武帝紀》下。


贈袁昂詔


侍中、特進、左光祿大夫、司空昂,奄至薨逝,惻怛於懷。公器㝢凝素,志誠貞方,端朝燮理,嘉猷載緝。追榮表德,實惟令典。可贈本官,鼓吹一部,給東園祕器,朝服一具,衣一襲,錢二十萬,絹布一百匹,蠟二百斤,即日舉哀。○《梁書‧袁昂傳》。


赦除民閒諐秏逋負詔


民之多幸,國之不幸,恩澤屢加,彌長姦盜,朕亦知此之為病矣。如不優赦,非仁人之心。凡厥諐秏逋負,起今七年十一月九日昧爽以前,在民閒無問多少,言上尚書督所未入者,皆赦除之。○《梁書‧武帝紀》下。


禁豪家占假公田詔


用天之道,分地之利,蓋先聖之格訓也。凡是田桑廢宅沒入者,公創之外,悉以分給貧民,皆使量其所能以受田分。如聞頃者,豪家富室,多占取公田,貴價僦稅,以與貧民,傷時害政,為蠹已甚。自今公田悉不得假與豪家;已假者特聽不追。其若富室給貧民種糧共營作者,不在禁例。○《梁書‧武帝紀》下。


禁守宰誅求及越界分斷詔


古人云,一物失所,如納諸隍,未是切言也。朕寒心消志,為日久矣,每當食投箸,方眠撤枕,獨坐懷憂,憤慨申旦,非為一人,萬姓故耳。州牧多非良才,守宰獸而傅翼,楊阜是故憂憤,賈誼所以流涕。至於民閒誅求萬端,或供廚帳,或供廄庫,或遣使命,或待賓客,皆無自費,取給於民。又復多遣遊軍,稱為遏防,姦盜不止,暴掠繁多,或求供設,或責腳步。又行劫縱,更相枉逼,良人命盡,富室財殫。此為怨酷,非止一事。亦頻禁斷,猶自未(巳)〔已〕。外司明加聽採,隨事舉奏。又復公私傳、屯、邸、冶,爰至僧尼,當其地界,止應依限守視;乃至廣加封固,越界分斷水陸採捕及以樵蘇,遂致細民措手無所。凡自今有越界禁斷者,禁斷之身,皆以軍法從事。若是公家創內,止不得輒自立屯,與公競作以收私利。至百姓樵採以供煙爨者,悉不得禁;及以採捕,亦勿訶問。若不遵承,皆以死罪結正。○《梁書‧武帝紀》下。


贈諡顧協詔


員外散騎常侍、鴻臚卿、兼中書通事舍人顧協,廉潔自居,白首不衰,久在省闥,內外稱善。奄然殞喪,惻怛之懷,不能已(己)〔已〕。傍無近親,彌足哀者。大殮既畢,即送其喪柩還鄉,并營冢槨,並皆資給,悉使周辦。可贈散騎常侍,令便舉哀。諡曰溫子。○《梁書‧顧協傳》。


幸蘭陵恩詔


朕自違桑梓,五十餘載,乃眷東顧,靡日不思。今四方款關,海外有截,獄訟稍𥳑,國務小閒,始獲展敬園陵,但增感慟。故鄉老少,接踵遠至,情貌孜孜,若歸於父。宜有以慰其此心。其可錫位一階,并加頒賚。所經縣邑,無出今年租賦。監所責民,蠲復二年。并普賚內外從官軍主左右錢米各有差。○《梁書‧武帝紀》下。


赦詔


今茲遠近,雨澤調適,其穫(巳)〔已〕及,冀必萬箱,宜使百姓因斯安樂。凡天下罪無輕重,(巳)〔已〕發覺未發覺,討捕未擒者,皆赦宥之。侵割秏散官物,無問多少,亦悉原除。田者荒廢、水旱不作、無(常)〔當〕時文例,應追稅者,并作田不登公格者,並停。各備臺州以文最逋殿,罪悉從原。其有因饑逐食,離鄉去土,悉聽復業,蠲課五年。○《梁書‧武帝紀》下。


除省不便於民者


皇王在昔,澤風未遠,故端居玄扈,拱默巖廊。自大道既淪,澆波斯逝,動競日滋,情偽彌作。朕負扆君臨,百年將半。宵漏未分,躬勞政事;白日西浮,不遑飧飯。退居猶(於)〔被〕布素,含咀匪過藜藿。寍以萬乘為貴,四海為富;唯欲億兆康寍,下民安乂。雖復三思行事,而百慮多失。凡遠近分置、內外條流、四方所立屯、傳、邸、冶,市埭、桁渡,津稅、田園,新舊守宰,遊軍戍邏,有不便於民者,尚書州郡各速條上,當隨言除省,以舒民患。○《梁書‧武帝紀》下。


復開贖刑詔


堯、舜以來,便開贖刑,中年依古,許罪身入貲,吏下因此,不無姦猾,所以一日復敕禁斷。川流難壅,人心惟危,既乖內典慈悲之義,又傷外教好生之德。書云:「與殺不辜,寍失不經。」可復開罪身,皆聽入贖。○《梁書‧武帝紀》下。


犯罪者父母祖父母勿坐詔


禽獸知母而不知父,無賴子弟過於禽獸,至於父母並皆不知。多觸王憲,致及老人。耆年禁執,大可傷愍。自今有犯罪者,父母祖父母勿坐。唯大逆不預今恩。○《梁書‧武帝紀》下。


禁用九陌錢詔


朝四而暮三,眾狙皆喜,名實未虧,而喜怒為用。頃聞外間多用九陌錢,陌減則物貴,陌足則物賤,非物有貴賤,是心有顛倒。至於遠方,日更滋甚。豈直國有異政,乃至家有殊俗,徒亂王制,無益民財。自今可通用足陌錢。令書行後,百日為期,若猶有犯,男子謫運,女子質作,並同三年。○《梁書‧武帝紀》下。又略見《南史》七。


荅劉之遴上春秋義詔


省所撰《春秋》義,比事論書,辭微旨遠。編年之教,言闡義繁,丘明傳洙、泗之風,公羊稟西河之學,鐸椒之解不追,瑕丘之說無取。繼踵胡毋,仲舒云盛,因循《穀梁》,千秋最篤。張蒼之傳《左氏》,賈誼之襲荀卿,源本分鑣,指歸殊致,詳略紛然,其來舊矣。昔在弱年,久經研味,一從遺置,迄將五紀。兼晚冬晷促,機事罕暇,夜分求衣,未遑搜括。須待夏景,試取推尋,若溫故可求,別酬所問也。○《梁書‧劉之遴傳》。又《南史》五十。


南郊大赦詔


天行彌綸,覆燾之功博;乾道變化,資始之德成。朕沐浴齋宮,虔恭上帝,祗事槱燎,高熛太一,大禮克遂,感慶兼懷,思與億兆,同其福惠。可大赦天下,尢窮者無出即年租調;清議禁錮,並皆宥釋;所討逋叛,巧籍隱年,闇丁匿口,開恩百日,各令自首,不問往罪,流移他鄉,聽復宅業,蠲課五年;孝弟力田賜爵一級;居局治事賞勞二年。可班下遠近,博採英異,或德茂州閭,道行鄉邑,或獨行特立,不求聞達,咸使言上,以時招聘。○《梁書‧武帝紀》下。


分改二豫等州詔


二豫分置,其來久矣。今汝、潁剋定,可依前代故事,以懸瓠為豫州,壽春為南豫,改合肥為合州,北廣陵為淮州,項城為殷州,合州為南合州。○《梁書‧武帝紀》下。


赦緣邊初附諸州詔


今汝南新復,嵩、潁載清,瞻言遺黎,有勞鑒寐,宜覃寬惠,與之更始。應是緣邊初附諸州部內百姓,先有負罪流亡,逃叛入北,一皆曠蕩,不問往諐,并不得挾以私讎而相報復。若有犯者,嚴加裁問。○《梁書‧武帝紀》下。


賻陸雲公手詔


給事黃門侍郎、掌著作陸雲公,風尚優敏,後進之秀。奄然殂謝,良以惻然。可剋日舉哀,賻錢五萬,布四十匹。○《梁書‧陸雲公傳》。


求賢詔


為國在於多士,寍下寄於得人。朕暗於行事,尢闕治道,孤立在上,如臨深谷。凡爾在朝,咸思匡救,獻替可否,用相啟沃。班下方岳,傍求俊乂,窮其屠釣,(書)〔盡〕其巖穴,以時奏聞。○《梁書‧武帝紀》下。


贈朱异詔


故中領軍异,器宇弘通,才力優贍,諮謀帷幄,多歷年所。方贊朝經,永申寄任。奄先物化,惻悼兼懷。可贈侍中、尚書右僕射,給祕器一具。凶事所須,隨由資辦。○《梁書‧朱异傳》。


手詔戲到溉


得無貽厥之力乎。○《南史》。


以伏𣈶為豫章內史詔


國子博士、領長水校尉伏𣈶,為政廉平,宜加將養,勿使恚望,致虧士(鳳)〔風〕。可豫章內史。○《梁書‧伏𣈶傳》。


手詔勞問梁秦二州刺史修


犬牙不入,無以過也。○《南史》五十二《鄱陽王恢附傳》。


光宅寺金像詔


銅初不送,何緣乃爾,豈不以真相應感,獨表神奇乎?可鐫著花趺,以為靈誌。○《釋藏》兵□釋道宣集。神州塔寺三寶感通錄。


詔荅大士傅弘


大士為度眾生,欲來隨意。○《續高僧傳》。


敕荅王珍國


昔田子泰固辭絹穀。卿體國情深,良在可嘉。○《梁書‧王珍國傳》。案《梁書‧何胤傳》有高祖手敕。《藝文類聚》以為沈約作,今編入《沈約集》。


手敕荅張率


省賦殊佳。相如工而不敏,枚皋速而不工,卿可謂兼二子於金馬矣○《梁書‧張率傳》。率為《待詔賦》奏之,甚見稱賞。手敕荅。


手敕荅劉孝綽


美錦未可便製,簿領亦宜稍習。○《梁書‧劉孝綽傳》。孝綽遷太子舍人,俄以本官兼尚書水部郎,奉啟陳謝,手敕荅。又見《御覽》二百十八。


敕何胤


頃者學業淪廢,儒術將盡,閭閻搢紳,鮮聞好事。吾每思弘獎,其風未移,當扆興言為歎。本欲屈卿蹔出,開導後生,既屬廢業,此懷未遂,延佇之勞,載盈夢想。理舟虛席,須俟來秋,所望惠然申其宿抱耳。卿門徒中經明行修,厥數有幾?且欲瞻彼堂堂,寘此周行。便可具以名聞,副其勞望。○《梁書‧何胤傳》。
比歲學者,殊為寡少,良由無復聚徒,故明經斯廢。每一念此,為之慨然。卿居儒宗,加以德素,當敕後進有意向者,就卿受業。想深思誨誘,使斯文載興。○同上。


敕荅陸倕


太子中舍人陸倕所製《石闕銘》辭義典雅,足為佳作。昔虞丘辨物,邯鄲獻賦,賞以金帛,前史美談。可賜絹三十匹。○《梁書‧陸陲傳》。


敕何點弟胤


賢兄徵君,弱冠拂衣,華首一操。心遊物表,不滯近跡;脫落形骸,寄之遠理。性情勝致,遇興彌高;文會酒德,撫際逾遠。朕膺籙受圖,思長聲教。朝多君子,既貴成雅俗;野有外臣,宜弘此難進。方賴清徽,式隆大業。昔在布衣,情期早著,資以仲虞之秩,待以子陵之禮,聽覽暇日,角巾引見,窅然汾射,茲焉有託。一旦萬古,良懷震悼。卿友于純至,親從凋亡,偕老之願,致使反奪,纏綿永恨,伊何可任。永矣奈何!○《梁書‧何點傳》。


敕晉安王


孔休源人倫儀表,汝年尚幼,當每事師之。○《梁書‧孔休源傳》。


敕徐勉


卿寒士,而子與王志子同迎,偃王以來未之有也。○《南史》六十《徐勉傳》揚、徐迎主簿,勉子崧充南徐選首,帝敕之。


手敕荅沈眾


卿文體翩翩,可謂無忝爾祖。○《陳書‧沈眾傳》。武帝令眾為《竹賦》,賦成,奏,帝善之,手敕荅。


敕賜費昶


才意新拔,有足嘉異。昔郎惲博物,卞蘭巧辭。束帛之賜,實惟勸善。可賜絹十匹。○《南史》七十二《何思澄傳》。江夏費昶作《鼓吹曲》,武帝重之,敕。


敕捨道事佛


門下:大經中說道有九十六種,唯佛一道,是於正道,其餘九十五種,皆是外道;朕捨外道,以事如來,若有公卿能入此誓者,各可發菩提心。老子、周公、孔子等,雖是如來弟子,而為化既邪,止是世閒之善,不能革凡成聖;公卿百官、侯王宗室,宜反偽就真,捨邪入正,故經教《成實論》說云:「若事外道心重,佛法心輕,即是邪見。若心一等,是無記,不當善惡。」事佛心強,老子心弱者,乃是清信。言清信者,清是表裏俱淨,垢穢惑累皆盡;信是信正不邪,故言清信佛弟子。其餘諸信,皆是邪見,不得稱清信也。門下速施行。○《釋藏》陪八。又駕八。


敕荅邵陵王綸


能改迷入正,可謂是宿植勝因,宜加勇猛也。○同上。


敕有司禁斷蒐捕


近以(仁)〔神〕實愛民,不責無識,所貴誠信,非尚血膋。凡有水旱之患,使歸咎在上,不同牲牢,止告知而已。而萬姓祈求,諂黷為事,山川小祇,難期正直,晴雨或乖,容市民怨,愚夫滯習,難用理移。自今祈請報荅,可如俗法所用,以身塞咎,事自依前。○《廣弘明集》二十六。唐釋道宣敘梁武斷殺絕宗廟犧牲事。


手敕報皇太子


頃年已來,處處之役,唯資徒讁,逐急充配。若科制繁細,義同𥳑(約)〔絲〕,(均)〔切〕須之處,終不可得。引例興訟,紛紜方始,防杜姦巧,自是為難。更當別思,取其便也。○《隋書‧刑法志》。


敕湘東王


到溉非直為汝行事,足為汝師,閒有進止,每須詢訪。○《梁書‧到溉傳》。


與劉之遴手敕


朕聞妻子具,孝衰於親;爵祿具,忠衰於君。卿既內足,理忘奉公之節。○《梁書‧劉之遴傳》。


與江革手敕


世閒果報,不可不信,豈得底突如對元延明邪?○《梁書‧江革傳》。


敕太子進食


(閒)〔聞〕汝所進過少,轉就羸瘵。我比更無餘病,正為汝如此,胸中亦圮塞成疾。故應強加饘粥,不使我恆爾懸心。○《梁書‧昭明太子傳》。


敕荅蕭子雲請改郊廟樂辭


此是主者守株,宜急改也。○《梁書‧蕭子雲傳》


敕蕭子雲撰定郊廟樂辭


郊廟歌辭,應須典誥大語,不得雜用子史文章淺言;而沈約所撰,亦多舛謬。○同上。


敕雍州刺史蕭續


賀拔勝北閒驍將,汝宜慎之,勿與爭鋒。○《魏書‧賀拔勝傳》。又《周書‧賀拔勝傳》少末一句。


敕責賀琛


謇謇有聞,殊稱所期。但朕有天下四十餘年,公車讜言,見聞聽覽,所陳之事,與卿不異,常欲承用,無替懷抱,每苦倥傯,更增惽惑。卿珥貂紆組,博物洽聞,不宜同於闟茸,止取名字,宣之行路。言「我能上事,明言得失,恨朝廷之不能用」。或誦離騷「蕩蕩其無人,遂不御乎千里」。或誦老子「知我者希,則我貴矣」。如是獻替,莫不能言,正旦獸罇,皆其人也。卿可分別言事,啟乃心,沃朕心。
卿云「今北邊稽服,政是生聚教訓之時,而民失安居,牧守之過」。朕無則哲之知,觸向多弊,四聰不開,四明不達,內省責躬,無處逃咎。堯為聖主,四凶在朝;況乎朕也,能無惡人?但大澤之中,有龍有蛇,縱不盡善,不容皆惡。卿可分別顯出:某刺史橫暴,某太守貪殘,某官長凶虐;尚書、蘭臺、主書、舍人,某人姦猾,某人取與,明言其事,得以黜陟。向令舜但聽公車上書,四凶終自不知,堯亦永為闇主。
卿又云「東境戶口空虛,良由使命繁多」,但未知此是何使?卿云「駑困邑宰,則拱手聽其漁獵;桀黠長吏,又因之而為貪殘」,並何姓名?廉平掣肘,復是何人?朝廷思賢,有如飢渴,廉平掣肘,實為異事。宜速條聞,當更擢用。凡所遣使,多由民訟,或復軍糧,諸所飆急,蓋不獲已而遣之。若不遣使,天下枉直云何綜理?事實云何濟辦?惡人日滋,善人日蔽,欲求安臥,其可得乎!不遣使而得事理,此乃佳事。無足而行,無翼而飛,能到在所;不威而伏,豈不幸甚。卿既言之,應有深見,宜陳祕術,不可懷寶迷邦。
卿又云:守宰貪殘,皆由滋味過度。貪殘糜費,巳如前荅。漢文雖愛露臺之產,鄧通之錢布於天下,以此而治,朕無愧焉。若以下民飲食過差,亦復不然。天監之初,思之已甚。其勤力營產,則無不富饒;惰游緩事,則家業貧窶。勤修產業,以營盤案,自己營之,自己食之,何損於天下?無賴子弟,惰營產業,致於貧窶,無可施設,此何益於天下?且又意雖曰同富,富有不同:慳而富者,終不能設;奢而富者,於事何損?若使朝廷緩其刑,此事終不可斷;若急其制,則曲房密室之中,云何可知?若家家搜檢,其細已甚,欲使吏不呼門,其可得乎?更相恐脅,以求財帛,足長禍萌,無益治道。若以此指朝廷,我無此事。昔之牲牢,久不宰殺,朝中會同,菜蔬而已,意粗得奢約之節。若復減此,必有蟋蟀之譏。若以為功德事者,皆是園中之所產育。功德之事,亦無多費,變一瓜為數十種,食一菜為數十味,不變瓜菜,亦無多種,以變故多,何損於事,亦豪芥不關國家。如得財如法而用,此不愧乎人。我自除公宴,不食國家之食,多歷年稔,乃至宮人,亦不食國家之食,積累歲月。凡所營造,不關材官,及以國匠,皆資雇借,以成其事。近之得財,頗有方便,民得其利,國得其利,我得其利,營諸功德。或以卿之心度我之心,故不能得知。所得財用,暴於天下,不得曲辭辨論。
卿又云女妓越濫,此有司之責,雖然亦有不同:貴者多畜妓樂,至於勳附若兩掖,亦復不聞家有二八,多畜女妓者。此並宜具言其人,當令有司振其霜豪。卿又云:「乃追恨所取為少,如復傅翼,增其搏噬,一何悖哉。」勇怯不同,貪廉各用,勇者可使進取,怯者可使守城,貪者可使捍禦,廉者可使牧民。向使叔齊守於西河,豈能濟事?吳起育民,必無成功。若使吳起而不重用,則西河之功廢。今之文武,亦復如此。取其搏噬之用,不能得不重更任,彼亦非為朝廷為之傅翼。卿以朝廷為悖,乃自甘之,當思致悖所以。卿云「宜導之以節儉」。又云「至治者必以淳素為先」。此言大善。夫子言「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朕絕房室三十餘年,無有淫佚。朕頗自計,不與女人同屋而寢,亦三十餘年。至於居處不過一床之地,雕飾之物不入於宮,此亦人所共知。受生不飲酒,受生不好音聲,所以朝中曲宴,未嘗奏樂,此群賢之所觀見。朕三更出理事,隨事多少,事少或中前得竟,或事多至日昃方得就食。日常一食,若晝若夜,無有定時。疾苦之日,或亦再食。昔腰腹過於十圍,今之瘦削裁二尺餘,舊帶猶存,非為妄說。為誰為之?救物故也。書曰:「股肱惟人,良臣惟聖。」向使朕有股肱,可得中主。今乃不免居九品之下,「不令而行」,徒虛言耳。卿今慊言,便罔知所荅。
卿又云「百司莫不奏事,詭競求進」。此又是誰?何者復是詭事?今不使外人呈事,於義可否?無人廢職,職可廢乎?職廢則人亂,人亂則國安乎?以咽廢飧,此之謂也。若斷呈事,誰尸其任?專委之人,云何可得?是故古人云:「專聽生姦,獨任成亂。」猶二世之委趙高,元后之付王莽。呼鹿為馬,卒有閻樂望夷之禍,王莽亦終移漢鼎。
卿云「吹毛求疵」,復是何人所吹之疵?「擘肌分理」,復是何人乎?事及「深刻」「繩逐」,並復是誰?又云「治、署、邸、肆」,何者宜除?何者宜省?「國容戎備」,何者宜省?何者未須?「四方屯傳」,何者無益?何者妨民?何處興造而是役民?何處費財而是非急?若為「討召」?若為「徵賦」?朝廷從來無有此事,靜息之方復何者?宜各出其事,具以奏聞。
卿云「若不及於時大息其民,事至方圖,知無及也」。如卿此言,即時便是大役其民,是何處所?卿云「國弊民疲」,誠如卿言,終須出其事,不得空作漫語。夫能言之,必能行之。富國彊兵之術,急民省役之宜,號令遠近之法,並宜具列。若不具列,則是欺罔朝廷,空示頰舌。凡人有為,先須內省,惟無瑕者,可以戮人。卿不得歷詆內外,而不極言其事。佇聞重奏,當候省覽,付之尚書,班下海內,庶亂羊永除,害馬長息,惟新之美,復見今日。○《梁書‧賀琛傳》。時任職者,皆緣飾姦諂,深害時政,琛遂啟陳事條封奏。高祖大怒,召主書於前,口授敕責(深)〔琛〕。


敕貞陽侯淵明


侯景志清鄴、洛,以雪讎恥。其先率大軍,隨機撫定。汝等眾軍、可止於寒山築堰,引清水以灌彭城。大水一沈,孤城自殄,慎勿妄動。○《南史》五十一《梁宗室傳》武帝既納侯景,大舉北侵,以明為都督水陸諸軍趣彭城,大圖進取,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