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王袞》



《疾困敕令官屬》


《疾困敕令官屬》


吾寡德忝寵。大命將盡。吾既好儉。而聖朝著終誥之制。為天下法。吾氣絕之日。自殯及葬。務奉詔書。昔衛大夫蘧瑗葬濮陽。吾望其墓。常想其遺風。願託賢靈。以弊髮齒。營吾兆域。必往從之。禮男子不卒婦人之手。亟以時成東堂。堂成。名之曰遂志之堂。輿疾往居之。《魏志‧中山恭王袞傳》。


《令世子》


汝幼少未聞義方。早為人君。但知樂不知苦。不知苦。必將以驕奢為失也。接大臣務以禮。雖非大臣老者猶宜答拜。事兄以敬。恤弟以慈。兄弟有不良之行。當造膝諫之。諫之不從。流涕喻之。喻之不改。乃白其母。若猶不改。當以奏聞。并辭國土。與其守寵罹禍。不若貧賤全身也。此亦謂大罪惡耳。其微過細故。當掩覆之。嗟爾小子。慎修乃身。奉聖朝以忠貞。事太妃以孝敬。閨闈之內。奉令于太妃。閫閾之外。受教于沛王。無怠乃心。以慰予靈。《魏志‧中山恭王袞傳》。


《與魏文帝書》


漢中地形實為險固。四嶽三塗皆不及也。張魯有精鉀數萬。臨高守要。一夫揮戟。千人不得進。而我軍過之。若駭鯨之決細網。奔兕之觸魯縞。未足以喻其易也。《御覽》三百五十三八百十九。


《上書謝原罪》


臣少不由道。過在人倫。長竊非任。遂蒙含貸。性無檢度知足之分。而有豺狼無厭之質。老惛倍貪。觸突國網。罪迫三千。不在赦宥。當就辜誅。棄諸市朝。猶蒙天恩。骨肉更生。臣仰視天日。愧負靈神。俯惟愆闕。慚愧怖悸。不能雉經。以自裁割。謹塗顏闕門。拜章陳情。《魏志‧曹洪傳》注引魏略。


《六代論》


臣聞古之王者。必建同姓以明親親。必樹異姓以明賢賢。故傳曰。庸勳親親。昵近尊賢。書曰。克明俊德。以親九族。詩云懷德維寍。宗子維城。由是觀之。非賢無與興功。非親無與輔治。夫親親之道專用。則其漸也微弱。賢賢之道偏任。則其弊也劫奪。先聖知其然也。故博求親疏而竝用之。近則有宗盟藩衛之固。遠則有仁賢輔弼之助。盛則有與共其治。衰則有與守其土。安則有與享其福。危則有與同其禍。夫然故能有其國家。保其社稷。厤紀長久。本枝百世也。今魏尊尊之法雖明。親親之道未備。詩不云乎。鶺鴒在原。兄弟急難。以斯言之。明兄弟相救于喪亂之際。同心于憂禍之閒。雖有鬩牆之忿。不忘禦侮之事。何則憂患同也。今則不然。或任而不重。或釋而不任。一旦疆場稱警。關門反拒。股肱不扶。胸心無衛。臣竊惟此寢不安席。思獻丹誠。貢策朱闕。謹撰合所聞。敘論成敗。
論曰。昔夏殷周。歷世數十。而秦二世而亡。何則。三代之君與天下共其民。故天下同其憂。秦王獨制其民。故傾危而莫救。夫與民共其樂者。人必憂其憂。與民同其安者。人必拯其危。先王知獨治之不能久也。故與人共治之。知獨守之不能固也。故與人共守之。兼親疏而兩用。參同異而竝建。是以輕重足以相鎮。親疏足以相衛。并兼路塞。逆節不生。及其衰也。桓文帥禮。苞茅不貢。齊師伐楚。宋不城周。晉戮其宰。王綱弛而復張。諸侯慠而復肅。二霸之後。浸以陵遲。吳楚憑江。負固方城。雖心希九鼎。而畏迫宗姬。姦情散于胸懷。逆謀消于脣吻。斯豈非信重親戚。任用賢能。枝葉碩茂。本根賴之與。自此之後。轉相攻伐。吳并不越。晉分為三。魯滅于楚。鄭兼于韓。暨于韓國諸姬微矣。惟燕衛獨存。然皆弱小。西迫彊秦。南畏齊楚。憂懼滅亡。匪遑相恤。至于王赧降為庶人。猶枝幹相持。得居虛位。海內無主。四十餘年。秦據勢勝之地。騁譎詐之術。征伐關東。蠶食九國。至于始皇。乃定天位。曠日若彼。用力若此。豈非深固根蔕不拔之道乎。易曰。其亡其亡。繫于苞桑。周德其可謂當之矣。秦觀周之弊。將以為小弱見奪。于是廢五等之爵。立郡縣之官。棄禮樂之教。任苛刻之政。子弟無尺寸之封。功臣無立錐之地。內無宗子以自毗輔。外無諸侯以為藩衛。仁心不加于親戚。惠澤不流于枝葉。譬猶芟刈股肱。獨任胸腹。浮舟江海。捐棄楫櫂。觀者為之寒心。而始皇晏然自以為關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孫帝王萬世之業也。豈不悖哉。是時淳于越諫曰。臣聞殷周之王。分子弟功臣千有餘城。今陛下君有海內。而子弟為匹夫。卒有田常。六卿之臣而無輔弼。何以相救。事不師吉而能長久者。非所聞也。始皇聽李斯偏說。而絀其議。至于身死之日。無所寄付。委天下之重于凡夫之手。託廢立之命于奸臣之口。至令趙高之徒。誅鉏宗至。胡亥少習刻薄之教。長遭凶父之業。不能改制易法。寵任兄弟。而乃師謨申商。諮謀趙高。自幽深宮。委政讒賊。身殘望夷。求為黔首豈可得哉。遂乃郡國離心。眾庶潰叛。勝廣倡之于前。劉項弊之于後。向使始皇維納淳于之策。抑李斯之論。割裂州國。分王子弟。封三代之後。報功臣之勞。士有常君。民有定主。枝葉相夫。首尾為用。雖使子孫有失道之行。時人無湯武之賢。奸謀未發。而身已屠戮。何區區之陳項。而復得措其手足哉。故漢祖奮三尺之劍。驅烏集之眾。五年之中遂成帝業。自開闢以來。其興立功勳。未有若漢祖之易也。夫伐深根者難為功。摧枯朽者易為力。理勢然也。漢監秦之失。封殖子弟。及諸呂擅權。圖危劉氏。而天下所以不傾動。百姓所以不易心者。徒以諸侯彊大。盤石膠固。東牟。朱虛授命于內。齊代吳楚作衛于外故也。向使高祖踵亡秦之法。忽先王之制。則天下已傳。非劉氏有也。然高祖封建。地過古制。大者跨州兼郡。小者連城數十。上下無別。權牟京室。故有吳楚七國之患。賈誼曰。諸侯彊盛。長亂起奸。夫欲天下之治安。莫若眾諸侯而少其力。令海內之勢。若身之使臂。臂之使指。則下無背叛之心。上無誅伐之事。文帝不從。至于孝景。猥用晁錯之計。削黜諸侯。親者怨恨。疏者震恐。吳楚倡謀。五國從風。兆發高帝。釁鍾文景。由寬之過制。急之不漸故也。所謂末大必折。尾大難掉。尾同于體。猶或不從。況乎非體之尾。其可掉哉。武帝從主父之策。下推恩之令。自是之後。齊分為七。趙分為六。淮南三割。梁代五分。遂以陵遲。子孫微弱。衣食租稅。不預政事。或以酎金免削。或以無後國除。至于成帝。王氏擅朝。劉向諫曰。臣聞公族者國之枝葉。枝葉落則本根無所庇蔭。方今同姓疏遠。母黨專政。排擯宗室。孤弱公族。非所以保守社稷安固國嗣也。其言深切。多所稱引。成帝雖悲傷歎息。而不能用。至于哀平。異姓秉權。假周公之事。而為田常之亂。高拱而竊天位。一朝而臣四海。漢宗室王侯。解印釋紱。貢奉社稷。猶懼不得為臣妾。或乃為之符命頌莽恩德。豈不哀哉。由斯言之。非宗子獨忠孝于惠文之閒。而叛逆于哀平之際也。徒以權輕勢弱。不能有定耳。賴光武皇帝。挻不世之姿。禽王莽于已成。紹漢嗣于既絕。斯豈非宗子之力邪。而曾不監秦之失策。襲周之舊制。踵亡國之法。而徼倖無疆之期。至于桓靈閹豎。執衡朝無死難之臣。外無同憂之國。君孤立于上。臣弄權于下。本末不能相御。身首不能相使。由是天下鼎沸。奸凶竝爭。宗廟焚為灰燼。宮室變為榛藪。居九州之地。而身無所安處。悲夫。魏太祖武皇帝。躬聖明之資。兼神武之略。恥王綱之廢絕。愍漢室之傾覆。龍飛譙沛。鳳翔兗豫。埽除凶逆。翦滅鯨鯢。迎帝西京。定都潁邑。德動天地。義感人神。漢氏奉天。禪位大魏。大魏之興。于今二十有四年矣。觀五代之存亡。而不用其長策。覩前車之傾覆。而不改其轍迹。子弟王空虛之地。君有不使之民。宗室竄于閭閻。不聞邦國之政。權均匹夫。勢齊凡庶。內無深根不拔之固。外無磐石宗盟之助。非所以安社稷為萬世之業也。且今之州牧郡守。古之方伯諸侯。皆跨有千里之土。兼軍武之任。或比國數人。或兄弟竝據。而宗室子弟。曾無一人閒廁其閒。與相維持。非所以彊幹弱枝。備萬一之虞也。今之用賢。或超為名都之主。或為偏師之帥。而宗室有文者必限以小縣之宰。有武者必置于百人之上。使夫廉高之士。畢志于衡軛之內。才能之人。恥與非類為伍。非所以勸進賢能。襃異宗室之禮也。夫泉竭則流涸。根朽則葉枯。枝繁者蔭根。條落者本孤。故語曰。百足之蟲。至死不僵。以扶之者眾也。此言雖小。可以譬大。且墉基不可倉卒而成。威名不可一朝而立。皆為之有漸。建之有素。譬之種樹。久則深固其本根。茂盛其枝葉。若造次徙于山林之中。植于宮闕之下。雖壅之以黑墳。煖之以春日。猶不救于枯槁。而何暇繁育哉。夫樹猶親戚。土猶士民。建置不久。則輕下慢上。平居猶懼其離叛。危急將若之何。是以聖王安而不逸。以慮危也。存而設備。以懼亡也。故疾風卒至。而無摧拔之憂。天下有變。而無傾危之患矣。《魏志‧武文世王公傳》注引《魏氏春秋》又見《文選》以昔夏殷周已下為六代論。


《與司馬宣王書》


賤子爽。哀惶恐怖。無狀招禍。分受屠滅。前遣家人迎糧。于今未反。數日乏匱。當煩見餉。以繼旦夕。《魏志‧曹爽傳》注引《魏未傳》。


《為兄爽表司馬懿為太傅大司馬》


臣亡父真。奉事三朝。入備冢宰。出為上將。先帝以臣肺腑遺緒。獎飾拔擢。典兵禁省。進無忠恪積累之行。退無羔羊自公之節。先帝聖體不豫。臣雖奔走侍疾嘗藥。曾無精誠翼日之應。猥與太尉懿。俱受遺詔。且慚且懼。靡所底告。臣聞虞舜序賢。以稷契為先。成湯襃功。以伊呂為首。審選博舉。優劣得所。斯誠輔世長民之大經。錄勳報功之今典。自古以來。未之或闕。今臣虛闇。位冠朝首。顧惟越次。中心愧惕。敢竭愚情。陳寫至實。夫天下之達道者三。謂德爵齒也。懿本以高明中正。處上司之位。名足鎮眾。義足率下一也。包懷大略。允文允武。仍立征伐之勳。遐邇歸功。二也。萬里旋旆。親受遺詔。翼亮皇家。內外所向。三也。加之耆艾。紀綱邦國。體練朝正。論德則過于吉甫樊仲。課功則踰于方叔召虎。凡此數者。懿實兼之。臣抱空名而處其右。天下之人。將謂臣以宗室見私。知進而不知退。陛下岐嶷。克明克類。如有以察臣之言。臣以為宜以懿為太傅大司馬。上昭陛下進賢之明。中顯懿身文武之實。下使愚臣免于謗誚。《魏志‧曹爽傳》注引《魏書‧爽使弟羲為表》。


《申蔣濟叔嫂服議》


敵體可服。不必尊卑。緣情制禮。不必同族。兄弟親而伯叔疏。周服者。何以尊服也。伯叔母無有骨肉之親。有緣尊之義。故亦服周。何獨不可緣親而服嫂乎。苟以交報數然後服則妻母異域交亦疏矣。緣愛制服。恩亦微矣。豈若嫂叔。共在一門之內。同統先人之祀。有相奉養之義。而無服紀之制。豈不詭哉。且防嫌之道。推而遠之。孰與制服。引而重之。推之則同。他人引之則親親者矣。《通典》九十二。


《九品議》


伏見明論。欲除九品。而置中正。以檢虛實。一州闊遠略。不相識訪。不得知會。復轉訪本郡先達者。此為問州中正。而實決于郡人。《御覽》二百六十五引《曹羲集》。


《至公議》


夫世人所謂掩惡揚善者。君子之大義。保明同好者。朋友之至交。斯言之作。蓋閭閻之日談。所以救愛憎之相謗。崇居厚之大分耳。非篤正之至理。折中之公議也。世士不斷其數而係其言。故善惡不分。以覆過為弘。朋友忽義。以雷同為美。善惡不分。亂實由之。朋右雷同。敗必從焉。談論者以當實為清。不以過難為貴。相知者以等分為交。不以雷同為固。是以達者存其義。不察于文。識其心不求于言。且在私論。猶行之有節。明處公議。則無所固之矣。凡智者之處世。咸欲興化致治者也。興化致治。不崇公抑口。割口情以順理。厲清議以督俗。明是非以宣教者。吾未見其功也。清議非臧否不顯。是非非賞罰不明。故臧否不可以遠實。賞罰不可以失中。若乃背清議。違是非。雖堯不能一日以治。審臧否。詳賞罰。故中王可以萬世安。是以君子知私情之難統。至公之易行。故季友鴆兄而不疑。叔向戮弟而不悔。斯二士者。皆前世之通士。晉魯之忠臣也。亦豈無慈愛骨肉之心。愍恤同生之仁哉。夫至公者。天之經也。地之義也。理之要也。人之用也。昔鯀者親禹之父也。舜則殛鯀而興禹。禹知舜之殛其父無私。故受命而不辭。舜明禹知已之至公。故用之而無疑。無私者。雖父黜而子不言。況用之于他哉。《蓺文類聚》二十二《御覽》四百二十九。


《肉刑刑》


夫言肉刑之濟治者。荀卿所唱。班固所述。隆其趣。則曰像天地為之。惟明察其用。則曰死刑重而生刑輕。其所馳騁極于此矣。治則刑重。亂則刑輕。《蓺文類聚》五十四。
殺人者死。傷人者刑。是百王之所同。固未達夫用刑之本矣。夫死刑者。不唯殺人。妖逆是除。天地之道也。傷人者不改。斯亦妖逆之類也。如其可改。此則無取于肉刑也。且傷人殺人。皆非人性之自然也。必有由然者也。夫有由而然者。激之則淫。敦之則一。激之也者。動其利路。敦之也者。篤其質樸。故在上者。議茲本要。不營奇思。行之以𥳑。守之以靜。大則其隆足以牟天地。中則其理可以厚民萌。下則刑罰可以無殘虐。民靜理則其化。為惡之尤者。眾之所棄。眾之所棄。則無改之驗著矣。夫死之可以有生。而欲增淫刑。以利暴刑。暴刑所加。雖云懲慢之由。興有使之。然謂之宜生。生之可也。舍死折骸。又何辜耶。猶稱以滿堂而飲。有向隅哀泣。則一堂為之不樂。在上者洗濯其心靜而民足各得其性。何懼乎姦之不勝。乃欲斷截防轉而入死乎。《蓺文類聚》五十四。


《議復肉刑》


嚴刑以殺。犯之者寡。刑輕易犯。蹈惡者多。臣謂玩常苟免。犯法乃眾。鯨刖彰刑。而民甚恥。且創黥刖。見者知禁。彰罪表惡。亦足以畏所以。易曰。小懲大戒。豈蹈惡者多耶。假使多惡。尚不至死。無妨產育。苟必行殺為惡。縱害而不已。將至死無人。天無以人。君無以尊矣。故人寍過不殺。是以為上。寍寬得眾。若乃于張聽訟。刑以止刑。不可革舊。過此以往。肉刑宜復。肉刑。于死為輕。減死。五百為重。重不害生。足以懲姦。輕則知禁。禁民為非。所謂相濟。經常之法。議云不可。或未知之也。《御覽》六百四十八引王隱《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