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摯》




《笳賦》


昔李伯陽避亂。西入戎。戎越之思。有懷土風。遂造斯樂。美其出入戎貉之思。有大韶夏音。《宋書‧樂志》一。《文選‧西京賦》注。《通典》一百四十四、《御覽》五百八十一。
唯葭蘆之為物。諒絜勁之自然。託妙體于阿澤。歷百代而不遷。于是秋節既至。百物具成。嚴霜告殺。草木殞零。賓鳥鼓翼。蟋蟀悲鳴。羈旅之士。感時用情。乃命狄人。操笳揚清。吹東角。動南徵。清羽發。濁商起。剛柔待用。五音迭進。倏爾卻轉。忽焉前引。或縕縕以和懌。或悽悽以噍殺。或漂淫以輕浮。或遲重以沈滯。《蓺文類聚》四十四。


《降吳表》


稟命不幸。常隸魏國。雨絕于天。雖側伏隅都。自知無路。司馬師滔天作逆。廢害二主。辛癸高莽。惡不足喻。欽累世受魏恩。烏鳥之情。竊懷憤踊。在三之義。期于弊仆。前與毋丘儉郭淮等。俱舉義兵。當共討師。埽除凶孼。誠臣慺慺愚管所執。智慮淺薄。微節不騁。進無所依。悲痛切心。退惟不能扶翼本朝。抱愧俛仰。靡所自厝。冒緣古義。固有所歸。庶假天威。得展萬一。僵仆之日。亦所不恨。輒相率將歸命聖化。慚偷苟生。非辭所陳。謹上還所受魏使持節前將軍山桑侯印綬。臨表惶惑。伏須罪誅。《魏志‧毋丘儉傳》注。


《與郭淮書》


大將軍昭伯。與太傅伯俱受顧命。登床把臂。託付天下。此遠近所知。後以勢利。乃絕其祀。及其親黨。皆一時之俊。可為痛心。奈何奈何。公侯恃與大司馬公恩親分著。義貫金石。當此之時。想益毒痛。有不可堪也。王太尉嫌其專朝。潛欲舉兵。事竟不捷。復受誅夷。害及楚王。想甚追恨。太傅既亡。然其子師。繼承父業。肆其虐暴。日月滋甚。放主弒后。殘戮忠良。包藏禍心。遂至篡弒。此可忍也。孰不可忍。欽以名義大。故事君有節。忠憤內發。忘寢與食。無所吝顧也。會毋丘子邦。自與父書。騰說公侯。盡事主之義。欲奮白髮。同符太公。惟須東問。影響相應。聞問之曰。能不慷慨。是以不顧妻孥之痛。即與毋丘鎮東舉義兵三萬餘人。西趨京師。欲扶持王室。埽除姦逆。企踵西望。不得聲問。魯望高子。不足喻急。夫當仁不讓。況救君之難。度道遠艱。故不果期要耳。然同舟共濟。安危勢同。禍痛已連。非言飾所解。自公侯所明也。共事曹氏。積信魏朝。行道之人。皆所知見。然在朝之士。冒利偷生。烈士所恥。公侯所賤。賈豎所不忍為也。況當塗之士邪。軍屯住項。小人以閏月十六日別進兵。就于樂嘉城討師。師之徒眾。尋時崩潰。其所斬截。不復訾原。但當長驅。徑至京師。而流言先至。毋丘不復詳之。更謂小人為誤諸軍。便爾瓦解。毋丘還走。追尋釋解。無所及。小人還項。復遇王基等十二軍。追尋毋丘進兵。討之即時克破。所向全勝。要那後無繼何。孤軍梁昌。進退失所。還據壽春。壽春復走。狼狽躓閡。無復他計。惟當歸命大吳。借兵乞食。繼踵伍員耳。不若僕隸。如何快心。復君之讎。永使曹氏少享血食。此亦大國之所佑念也。想公侯不使程嬰杵臼擅名于前代。而使大魏獨無鷹揚之士。與今大吳敦崇大義。深見愍悼。然僕干國。大分連接。遠同一勢。日欲俱舉。分分中國。不願偏取。以為已有。公侯必欲共忍帥胸懷。宜廣大勢。恐秦川之卒。不可孤舉。今者之計。宜屈己伸人。託命歸漢。東西俱舉。爾乃可克。定師黨耳。深思鄙言。若愚計可從。宜使漢軍克制期要。使六合校攷。與周召同封。以託付兒孫。此亦非小事也。大丈夫寍處其落落。是以遠呈忠心。時望嘉應。《魏志‧毋丘儉傳》注。


《王澹母出還葬議》


春秋原心定罪。仲尼稱父有爭子。然則論罪不可以不原心。為子不可以不義諍。來書云尊親以不幸遘疾。不任理喪禮。疾飲酒食肉。蓋急于性命。而權正理也。夫厚養忘哀。禮之所許。況尊親嬰沈篤疾。而被七出之罰乎。向使曩時家有壯子。明證本末。直道而爭。豈令慈母以非罪受不哉。攷諸典禮。稽之原情。其昭告先靈。還安域兆。使嚴父無違禮之舉。慈毋雪沒代之恥。不亦可乎。《通典》一百二。


《上明帝表》


武笪帝始征張魯。以十萬之眾。身親臨履。指受方略。因就民麥。以為軍糧。張衛之守。蓋不足言。地險守易。雖有精兵虎將。勢不能施。對兵三日。欲抽軍還。言作軍三十年。一朝持與人。如何此計已定。天祚大魏。魯守自壞。因以定之。《魏志‧張魯傳》注。引《魏名臣奏》。


《歸吳上書》


臣聞紂為無道。微子先出。高祖寬明。陳平先人。臣年二十二。委棄封域。歸命有道。賴蒙天靈。得自全致。臣至止有日。而主者同之。降人未見精別。使臣微言妙旨。不得上達。於邑三歎。曷惟其己。謹詣闕拜章。乞蒙引見。《吳志‧胡綜傳》。


《肉刑論》


堯典曰。象之典刑。流宥五刑。鞭作官刑。朴成教刑。金作贖刑。怙終賊刑。咎繇曰。天討有罪。五刑五用哉。呂刑曰。蚩尤惟始作亂。延及于平。人罔不寇賊鴟義。姦宄寇攘。矯虔苗人。惟作五虐之刑。曰法殺戮無辜。爰始淫為刑劓斲黥。案此肉刑。在于蚩尤之代。而堯舜以流放代之。故黥劓之文。不載唐虞之籍。而立刑之數。亦不具于聖人之旨也。禹承舜禪。與堯同治。必不釋二聖。而遠則兇頑。固可知矣。湯武之王。獨將奚取于呂侯。故叔向云。三辟之興。皆叔世也。此則近君子有徵之言矣。《通典》一百六十八。


《會喪宜去冠議》


論語曰。羔裘玄冠。不以弔。故周人去玄冠。代以素弁。漢去玄冠。代以布巾。亦王者相變之儀。未必獨非也。古禮。野夫著巾。古者軍禮韋弁冠。今者赤幘。此明轉相變易。不可悉還。及古今宜因漢氏故事。又案漢儀注。諸侯王薨。天子遣使者往。皆言使者素服。又禮自天子下達于士。臨殯斂之事。去玄冠。以素弁。君子臨喪。必有哀素之心。是以去玄冠。代之以素。是以漢中興。臨喪之事。與禮合。自是之後。或言臨喪使者常吉服布巾。以為使者亦宜去玄冠。代以布巾。示不純吉。侍中散騎諸會喪亦宜去玄冠。代以布巾。《通典》八十一。又八十三。杜布作杜希。


《薨卒不祿議》


諸王公大將軍縣亭侯以上有爵土者。依諸侯禮。皆稱薨。關外侯無土銅印當古稱卒。千石六百石下至二百石。皆詣臺拜受與古士受命同。依禮稱不祿。《通典》八十三。


《表韓觀王昶》


韓觀王昶。信有兼才。高官重任。不但三州。《魏志‧徐邈傳》注。引《魏名臣奏》、《黃門侍郎杜恕表》。


《請令刺史專民事勿典兵疏》


帝王之道。莫尚乎安民。安民之術。在于豐財。豐財者。務本而節用也。方今二賊未滅。戎車亟駕。此自熊虎之士展力之秋也。然搢紳之儒。橫加榮慕。扼腕抗論。以孫吳為首。州郡牧守。咸共忽恤民之術。脩將率之事。農桑之民。競干戈之業。不可謂務本。帑藏歲虛。而制度歲廣。民力歲衰。而賦役歲興。不可謂節用。今大魏奄有十州之地。而承喪亂之獘。計其戶口。不如往昔一州之民。然而二方僭逆。北虜未賓。三邊遘難。繞天略帀。以所統一州之民。經營九州之地。其為艱難。譬策羸馬以取道里。豈可不加意愛惜其力哉。以武皇帝之節儉。府藏充實。猶不能十州雍兵郡且二十也。今荊揚青徐幽并雍涼緣邊諸州。皆有兵矣。其所恃內充府庫。外制四夷者。惟兗豫司冀而已。臣前以州郡典兵。則專心軍功。不勤民事。宜別置將守。以盡治理之務。而陛下復以冀州寵秩呂昭冀州戶口最多。田多墾闢。又有桑棗之饒。國家徵求之府。誠不當復任以兵事也。若以北方當須鎮守。自可專置大將。以鎮安之。計所置吏士之費。與兼官無覺。然昭于人才。尚復易中朝苟乏人兼才者。勢不獨多。以此推之。知國家以人擇官。不為官擇人也。官得其人。則政平訟理。政平故民富實。訟理故囹圄空虛。陛下踐阼。天下斷獄百數十人。歲歲增多。至五百餘人矣。民不益多。法不益峻。以此推之。非政教陵遲。牧守不稱之明效歟。往年牛死。通率天下。十能損二。麥不半收。秋種未下。若二賊游魂于疆場。飛芻輓粟。千里不及。究此之術。豈在彊兵乎。武士勁卒。愈多愈多病耳。夫天下猶人之體。腹心充實。四支雖病。終無大患。今兗豫司冀。亦天下之腹心也。是以愚臣慺慺。實願四州之牧守。獨脩務本之業。以堪四支之重。然孤論難持。犯欲難成。眾怨難積。疑似難分。故累載不為明主所察。凡言此者。類皆疏賤。疏賤之言。實未易聽。若使善策必出于親貴。固不犯四難以求忠愛。此古今之所當患也。《魏志‧杜畿傳》。


《議攷課疏》


書稱明試以功。三考黜陟。誠帝王之盛制。使有能者當其官。有功者受其祿。譬猶烏獲之舉千鈞。良樂之選驥足也。雖歷六代而考績之法不著。關七聖而課試之文不垂。臣誠以為其法可粗依。其詳難備舉故也。語曰。世有亂人。而無亂法。若使法可專任。則唐虞可不須稷契之佐。殷周無貴伊呂之輔矣。今奏考功者。陳周漢之云。為掇京房之本旨。可謂明考課之要矣。于以崇揖讓之風。興濟濟之治。臣以為未盡善也。其欲使州郡考士。必由四科。皆有事效。然後察舉。試辟公府。為親民長吏。轉以功次補郡守者。或就增秩賜爵。此最考課之急務也。臣以為便當顯其身。用其言。使具為課州郡之法。法具施行。立必信之賞。施必行之罰。至于公卿。及內職大臣。亦當俱以其職考課之也。古之三公。坐而論道。內職大臣。納言補闕。無善不紀。無過不舉。且天下至大。萬機至眾。誠非一明所能徧照。故君為元首。臣為股肱。明其一體相須而成也。是以古人稱廊廟之材。非一木之枝。帝王之業。非一士之略。由是言之。焉有大臣守職辨課。可以致雍熙者哉。且布衣之交。猶有務信誓而蹈水火。感知己而披肝膽。徇聲名而立節義者。況于束帶立朝。致位卿相。所務者非特匹夫之信。所感者非徒知己之惠。所徇者豈聲名而已乎。諸蒙寵祿受重任者。不徒欲舉明主于唐虞之上。而己身亦欲廁稷契之列。是以古人不患于念治之心不盡。患于自任之意不足。此誠人主使之然也。唐虞之君。委任稷契夔龍。而責成功。及其罪也。殛鯀而放四凶。今大臣親奉明詔。給事目下。其有夙夜在公。恪勤特立。當官不撓貴勢。執平不阿所私。危言危行。以處朝廷者。自明主所察也。若尸祿以為高。拱默以為智。當官苟在于免負。立朝不忘于容身。絜行遜言。以處朝廷者。亦明主所察也。誠使容身保位。無放退之辜。而盡節在公。抱見疑之勢。公義不脩。而私議成俗。雖仲尼為謀。猶不能盡一才。又況于世俗之人乎。今之學者。師商韓而上法術。競以儒家為迂闊。不周世用。此最風俗之流獘。創業者之所致慎也。《魏志‧杜畿傳》。又《通典》十五。


《諫聽廉昭言事疏》


伏見尚書郎廉昭。奏左丞曹璠。以罰當關。不依詔坐判問。又云諸當坐者。別奏尚書。令陳矯自奏。不敢辭罰。亦不敢以處。重為恭意至懇惻。臣竊憫然。為朝廷惜之。夫聖人之擇世而興。不易民而治。然而生必有賢智之佐者。蓋進之以道。率之以禮故也。古之帝王之所以能輔世長民者。莫不遠得百姓之歡心。近盡群臣之智力。誠使今朝任職之臣。皆天下之選。而不能盡其力。不可謂能使人。若非天下之選。亦不可謂能官人。陛下憂勞萬機。或親燈火。而庶事不康。刑禁日弛。豈非股肱不稱之明效歟。原其所由。非獨臣有不盡忠。亦主有不能使。百里奚愚于虞而智于秦。豫讓苟容中行而著節智伯。斯則古人之明驗矣。今臣言一朝皆不忠。是誣一朝也。然其事類可推而得。陛下感帑藏之不充實。而軍事未息。至乃斷四時之賦衣。薄御府之私穀。帥由聖意。舉朝稱明。與聞政事。密勿大臣。寍有懇懇憂此者乎。騎都尉王才。幸樂人孟思。所為不法。振動京都。而其罪狀。發于小吏。公卿大臣。初無一言。自陛下踐阼以來。司隸校尉御史中丞。寍有舉綱維以督姦宄。使朝廷肅然者邪。若陛下以為今世無良才。朝廷乏賢佐。豈可追望稷契之遐蹤。坐待來世之儁乂乎。今之所謂賢者。盡有大官。而享厚祿矣。然而奉上之節未立。向公之心不一者。委任之責不專。而俗多忌諱故也。臣以為忠臣不必親。親臣不必忠。何者。以其居無嫌之地。而事得自盡也。今有疏者毀人不實。其所毀而必曰私報所憎。譽人不實。其所譽而必曰私愛所親。左右或因之以進憎愛之說。非獨毀譽有之。政事損益。亦皆有嫌。陛下當思所以闡廣朝臣之心。篤厲有道之節。使之自同古人。望與竹帛耳。反使如廉昭者。擾亂其閒。臣懼大臣。遂將容身保位。坐觀得失。為來世戒也。昔周公戒魯侯曰。無使大臣怨乎不以不言賢愚。明皆當世用也。堯數舜之功。稱去四凶。不言大小有罪則去也。今者朝臣不自以為不能。以陛下為不任也。不自以為不智。以陛下為不問也。陛下何不遵周公之所以用。大舜之所以去。使侍中尚書。坐則侍帷幄。行則從華輦。親對詔問。所陳必達。則群臣之行能否。皆可得而知。忠能者進。闇劣者退。誰敢依違。而不自盡。以陛下之聖明。親與群臣。論議政事。使群臣人得自盡。人自以為親。人思所以報。賢愚能否。在陛下之所用以此治事。何事不辨。以此建功。何功不成。每有軍事。詔書常曰。誰當憂此者邪。吾當自憂耳。近詔又曰。憂公忘私者。必不然。但先公後私。即自辨也。伏讀明詔。乃知聖思。究盡下情。然亦怪陛下不知其本。而憂其末也。人之能否。實有本性。雖臣亦以為朝臣不盡稱職也。明主之用人也。使者不敢遺其力。而不能者不得處非其任。選舉非其人。未必為有罪也。舉朝共容非其人。乃為怪耳。陛下知其不盡力也。而代之憂其職。知其不能也。而教之治其事。豈徒主勞而臣逸哉。雖聖賢竝世。終不能以此為治也。陛下又患臺閣禁令之不密。人事請屬之不絕。聽伊尹作迎客出入之制。選司徒更惡吏以守寺門。威禁由之。實未得為禁之本也。昔漢安帝時。少府竇嘉。辟廷尉郭躬。無罪之兄子。猶見舉奏。章劾紛紛。近司隸校尉孔羨。辟大將軍狂悖之弟。而有司嘿爾。望風希指。甚于受屬選舉不以實。人事之大者也。嘉有親戚之寵。躬非社稷重臣。猶尚如此。以今況古。陛下自不督必行之罰。以絕阿黨之原耳。伊尹之制。與惡吏守門。非治世之具也。使臣之言。少蒙察納。何患于姦不削滅。而養若昭等乎。夫糾擿姦究。忠事也。然而世憎小人。行之者以其不顧道理。而苟求容進也。若陛下不復攷其終始。必以違眾忤世為奉公密行。白人為盡節。焉有通人大才。而更不能為此邪。誠顧道理而弗為耳。使天下皆背道而趨利。則人主之所最病者。陛下將何樂焉。胡不絕其萌乎。夫先意承旨。以求容美。率皆天下淺薄無行義者。其意務在于適人主之心而已。非欲治天下安百姓也。陛下何不試變業。而示之。彼豈執其所守。以違聖意哉。夫人臣得人主之心。安業也。處尊顯之官。榮事也。食千鍾之祿。厚實也。人臣雖愚。未有不樂此而喜于迕者也。迫于道自彊耳。誠以為陛下當憐而佑之。少委任焉。如何反錄昭等傾側之意。而忽若人者乎。今者外有伺隙之寇。內有貧曠之民。陛下當大計天下之損益政事之得失。誠不可以怠也。《魏志‧杜畿傳》。


《奏事》


漢故事。人民疾病。責之司徒。《御覽》二百七。引《魏名臣奏》、《黃門杜恕奏》。


《家事戒稱張閣》


張子臺視之如鄙樸人。然其心中不知天地閒何者為美。何者為惡。毅然似與陰陽合德者。作人如此。自可不富貴。然而患禍當何從而來。世有高亮如子臺者。皆多力慕體之不如也。《魏志‧邴原傳》。《御覽》五百九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