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康》




《髑髏賦》


幽魂髣髴。忽有人形。《文選‧謝惠連祭古冢文》注。


《遊山九吟序》


蓋人生天地之閒也。若流電之過戶牖。輕塵之栖弱草。《蓺文類聚》六。


《運命論》


夫治亂運也。窮達命也。貴賤時也。故運之將隆。必生聖明之君。聖明之君。必有忠賢之臣。其所以相遇也。不求而自合。其所以相親也。不介而自親。唱之而必和。謀之而必從。道合玄同。曲折合符。得失不能疑其志。讒構不能離其交。然後得成功也。其所以得然者。豈徒人事哉。授之者天也。告之者神也。成之者運也。夫黃河清而聖人生。里社鳴而聖人出。群龍見而聖人用。故伊尹有莘氏之媵臣也。而阿衡于商。太公渭濱之賤老也。而尚父于周。百里奚在虞而虞亡。在秦而秦霸。非不才于虞。而才于秦也。張良受黃石之符。誦三略之說。以遊于群雄。其言也。如以水投石。莫之受也。及其遭漢祖。其言也。如以石投水。莫之逆也。非張良之拙說于陳項。而巧言于沛公也。然則張良之言一也。不識其所以合離。合離之由。神明之道也。故彼四賢者。名載于籙圖。事應乎天人。其可格之賢愚哉。孔子曰。清明在躬。氣志如神。嗜慾將至。有開必先。天降時雨。山川出雲。詩云。惟嶽降神。生甫及申。帷申及甫。惟周之翰。運命之謂也。豈惟興主。亂亡者亦如之焉。幽王之惑褎女也。祅始于夏庭。曹伯陽之獲公孫強也。徵發于社宮。叔孫豹之暱豎牛也。禍成于庚宗。吉凶成敗。各以數至。咸皆不求而自合。不介而自親矣。昔者聖人受命河洛曰。以文命者。七九而衰。以武興者。六八而謀。及成王定鼎于郲鄏。卜世三十。卜年七百。天所命也。故自幽厲之閒。周道大壞。二霸之後。禮樂陵遲。文薄之獘。漸于靈景。辯詐之偽。成于七國。酷烈之極。積于亡秦。文章之貴。棄于漢祖。雖仲尼至聖。顏冉大賢。揖讓于規矩之內。誾誾于洙泗之上。不能遏其端。孟軻孫卿。體二希聖。從容正道。不能維其末。天下卒至于溺而不可援。夫以仲尼之才也。而器不周于魯衛。以仲尼之辯也。而言不行于定哀。以仲尼之謙也。而見忌于子西。以仲尼之仁也。而取讎于桓魋。以仲尼之智也。而屈戹于陳蔡。以仲尼之行也。而招毀于叔孫。夫道足以濟天下。而不得貴于人。言足以經萬世。而不見信于時。行足以應神明。而不能彌綸于俗。應騁七十國。而不一獲其主。驅驟于蠻夏之域。屈辱于公卿之門。其不遇也如此。及其孫子思。希聖備體。而未之至。封已養高。勢動人主。其所遊歷。諸侯莫不結駟而造門。雖造門猶有不得賓者焉。其徒子夏。升堂而未入于室者也。退老于家。魏文侯師之。西河之人。肅然歸德。比之于夫子。而莫敢閒其言。故曰。治亂運也。窮達命也。貴賤時也。而後之君子。區區于一主。歎息于一朝。屈原以之沈湘。賈誼以之發憤。不亦過乎。然則聖人所以為聖者。蓋在乎樂天知命矣。故遇之而不怨。居之而不疑也。其身可抑。而道不可屈。其位可排。而名不可奪。譬如水也。通之斯為川焉。塞之斯為淵焉。升之于雲。則雨施。沈之于地。則土潤。體清以洗物。不亂于濁。受濁以濟物。不傷于清。是以聖人處窮達如一也。夫忠直之迕于主。獨立之負于俗。理勢然也。故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眾必非之。前監不遠。覆車繼軌。然而志士仁人。猶蹈之而弗悔。操之而弗失。何哉。將以遂志而成名也。求遂其志。而冒風波于險塗。求成其名。而歷謗議于當時。彼所以處之。蓋有筭矣。子夏曰。死生有命。富貴在天。故道之將行也。命之將貴也。則伊尹呂尚之興于商周。百里子房之用于秦漢。不求而自得。不徼而自遇矣。道之將廢也。命之將賤也。豈獨君子恥之而弗為乎。蓋亦知為之而弗得矣。凡希世苟合之士。籧篨戚施之人。俛仰尊貴之顏。逶迆勢利之閒。意無是非。讚之如流。言無可否。應之如響。以闚看為精神。以向背為變通。勢之所集。從之如歸市。勢之所去。棄之如脫遺。其言曰。名與身孰親也。得與失。孰賢也。榮與辱。孰珍也。故遂絜其衣服。矜其車徒。昌其貨賄。淫其聲色。脈脈然自以為得矣。蓋見龍逢比干之亡其身。而不惟飛廉惡來之滅其族也。蓋知伍子胥之屬鏤于吳。而不戒費無忌之誅夷于楚也。蓋譏汲黯之白首于主爵。而不懲張湯牛車之禍也。蓋笑蕭望之跋躓于前。而不懼石顯之絞縊于後也。故夫達者之筭也。亦各有盡矣。曰。凡人之所以奔競于富貴。何為者哉。若夫立德必須貴乎。則幽厲之為天子。不如仲尼之為陪臣也。必須勢乎。則王莽董賢之為三公。不如楊雄仲舒之闃其門也。必須富乎。則齊景之千駟。不如顏回原憲之約其身也。其為實乎。則執杓而飲河者。不過滿腹。棄室而灑雨者。不過濡身。過此以往。弗能受也。其為名乎。則善惡書于史冊。毀譽流于千載。賞罰懸于天道。吉凶灼乎鬼神。固可畏也。將以娛耳目。樂心意乎。譬命駕而遊五都之市。則天下之貨畢陳矣。褰裳而涉汶陽之丘。則天下之稼如雲矣。椎紒而守敖庾海陵之倉。則山坻之積在前矣。扱衽而登鍾山藍田之上。則夜光璵璠之珍可觀矣。夫如是也。為物甚眾。為已甚寡。不愛其身。而嗇其神。風驚塵起。散而不止。六疾待其前。五刑隨其後。利害生其左。攻奪出其右。而自以為見身名之親疏。分榮辱之客主哉。天地之大德曰生。聖人之大寶曰位。何以守位。曰仁。何以正人。曰義。故古之王者。蓋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也。古之仕者。蓋以官行其義。不以利冒其官也。古之君子。蓋恥得之而弗能治也。不恥能治而弗得也。原乎天人之性。核乎邪正之分。權乎禍福之門。終乎榮辱之筭。其昭然矣。故君子舍彼取此。若夫出處不違其時。默語不失其人。天動星迴。而辰極猶居其所。璣旋輪轉。而衡軸猶執其中。既明且哲。以保其身。貽厥孫謀。以燕翼子者。昔吾先友嘗從事于斯矣。《文選》《蓺文類聚》二十一。


《上書諫明帝》


臣聞古之直士。盡言于國。不避死亡。故周昌比高祖于桀紂。劉輔譬趙后于人婢。天生忠直。雖白刃沸湯。往而不顧者。誠為時主愛惜天下也。建安以來。野戰死亡。或門殫戶盡。雖有存者。遺孤老弱。若今宮室狹小。當廣大之。猶宜隨時。不妨農務。況乃作無益之物黃龍鳳皇。九龍承露盤。土山淵池。此皆聖明之所不興也。其功參倍于殿舍。三公九卿。侍中尚書。天下至德。皆知非道而不敢言者。以陛下春秋方剛。心畏雷霆。今陛下既尊群臣。顯以冠冕。被以文繡。載以華輿。所以異于小人。而使穿方舉土。面目垢黑。沾體塗足。衣冠了鳥。毀國之光。以崇無益。甚非謂也。孔子曰。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無忠無禮。國何以立。故有君不君。臣不臣。上下不通。心懷鬱結。使陰陽不和。災害屢降。凶惡之徒。因閒而起。誰當為陛下盡言事者乎。又誰當千萬乘以死為戲乎。臣知言出必死。而臣自比于牛之一毛。生既無益。死亦何損。秉筆流涕。心與世辭。臣有八子。臣死之後。累陛下矣。《魏志‧明帝紀》注。《御覽》四百五十三。竝引《魏略》。


《以武帝配天議》


昔后稷以功配天。漢出自堯。不以堯配天。明不紹也。且舜已越數代。武皇肇創洪業。宜以配天。以先后配地。《通典》四十二。又四十五。


《典略儒宗傳序》


從初平之元。至建安之末。天下分崩。人懷苟且。綱紀既衰。儒道尤甚。至黃初元年之後。新主乃復始埽除太學之夾炭。補舊石碑之缺壞。備博士之員錄。依漢甲乙以攷課。申告州郡。有欲學者。皆遣詣太學。太學始開。有子弟數百人。至太和青龍中。中外多事。人懷避就。雖性非解學。多求詣太學。太學諸生。有千數。而諸博士。率皆麤疏。無以教弟子。弟子本亦避役。竟無能習學。冬來春去。歲歲如是。又雖有精者。而臺閣舉格太高。加不念統其大義。而問字指墨法點注之閒。百人同試。度者未十。是以志學之士。遂復陵遲。而末求浮虛者。各競逐也。正始中。有詔議圜丘。普延學士。是時郎官及司徒領吏二萬餘人。雖復分布。見在京師者。尚且萬人。而應書與議者。略無幾人。又是時朝堂公卿以下。四百餘人。其能操筆者。未有十人。多皆相從飽食而退。嗟夫。學業沈隕。乃至于此。是以私心常區區貴乎數公者。各處荒亂之際。而能守志彌敦者也。《魏志‧王肅傳》注。


《儒宗傳論》


學之資于人也。其猶藍之染于素乎。故雖仲尼。猶曰。吾非生而知之者。況凡品哉。且世人所以不貴學者。必見夫有誦詩三百而不能專對于四方故也。余以為是則下科耳。不當顧中庸以上。材質適等。而加之以文乎。今此數賢者。略余之所識也。檢其事能。誠不多也。但以守學不輟。乃上為帝皇所嘉。下為國家名儒。非繇學乎。繇是觀之。學其胡可以已哉。《魏志‧王肅傳》注。


《武諸王傳論》


諺言。貧不學儉。卑不學恭。非人性分也。勢使然耳。此實然之勢。信不虛矣。假令大祖防遏植等。在于疇昔。此賢之心。何緣有窺望乎。彰之挾恨。尚無所至。至于植者。乃令楊修以倚注遇害。丁儀以希意族滅。哀夫。余每覽植之華采。思若有神。以此推之。太祖之動心。亦良有以也。《魏志‧任城陳蕭王傳》評注。


《王繁阮陳路傳論》


尋省往者。魯連鄒陽之徒。援譬引類。以解締結。誠彼時文辨之雋也。今覽王繁阮陳路諸人。前後文旨。亦何昔不若哉。其所以不論者。時世異耳。余又竊怪其不甚見用。以問大鴻臚卿韋仲將。仲將云。仲宣傷于肥戇。休伯都無格檢。元瑜病于體弱。孔璋實自麤疏。文尉性頗忿鷙。如是彼為非徒以脂燭自煎麋也。其不高蹈。蓋有由矣。然君子不責備于一人。譬之朱漆。雖無楨幹。其為光澤。亦壯觀也。《魏志‧王粲傳》注。


《佞倖秦郎孔桂傳論》


為上者不虛授。處下者不虛受。然後外無伐檀之歎。內無尸素之刺。雍熙之美者。太平之律顯矣。而佞倖之徒。但姑息人主。至乃無德而榮。無功而祿。如是焉得不使中正日朘。傾邪滋多乎。以武皇帝之慎賞。明皇帝之持法。而猶有若此等人。而況下斯者乎。《魏志‧明帝紀》注。


《許攸婁圭傳論》


古人有言曰。得鳥者。羅之一目也。然張一目之羅。終不得鳥矣。鳥能遠飛。遠飛者。六翮之力也。然無眾毛之助。則飛不遠矣。以此推之。大魏之作。雖有功臣。亦未必非茲輩胥附之由也。《魏志‧崔琰傳》注。


《勇俠傳論》


昔孔子歎顏回。以為三月不違仁者。蓋觀其心耳。孰如孫祝菜色于市里。顛倒于牢獄。據有實事哉。且夫濮陽周氏。不敢匿迹。魯之朱家。不問情實。是何也。懼禍之及耳。心不安也。而太史公猶貴其竟脫季布。豈若二賢厥義多乎。今故遠收孫祝。而近錄楊鮑。既不欲其泯滅。且敦薄俗。至于鮑出。不染禮教。心痛意發。起于自然。跡雖在徧戶。與篤烈君子。何以異乎。若夫楊阿若。少稱任俠。長遂蹈義。自西徂東。摧討逆節。可謂勇力而有仁者也。《魏志‧閻溫傳》注。


《徐福等傳論》


世稱君子之德。其猶龍乎。蓋以其善變也。昔長安市儈。有劉仲始者。一為市吏所辱。乃感激。蹋其尺。折之。遂行。學問經明。行修流名海內。後以有道徵。不肯就。眾人歸其高。余以為前世偶有此耳。而今徐嚴復參之。若皆非似龍之志也。其何能至于此哉。李推至道。張工度主。韓見識異。黃能拔萃。各著根于石上。而垂陰乎千里。亦未為易也。游翁慷慨。展布腹心。全軀保郡。見延帝王。又放陸生。優游宴戲。亦一實也。梁趙及裴。雖張楊不足。至于檢已。老而益明。亦難能也。《魏志‧裴潛傳》注。


《外夷傳論》


俗以為營廷之魚。不知江海之大。浮游之物。不知四時之氣。是何也。以其所在者小。與其生之短也。余今氾覽外夷。大秦諸國。猶尚曠若發蒙矣。況夫鄒衍之所推出。大易太玄之所測度乎。徒限處牛蹄之涔。又無彭祖之年。無緣託景風以迅游。載騕褭以遐觀。但勞眺乎三辰。而飛思乎八荒耳。《魏志‧烏桓鮮卑東夷傳》注。


《張昭傳論》


余曩聞劉荊州。嘗自作書。欲與孫伯符。以示禰正平。正平蚩之。言如是為欲使孫策帳下兒讀之邪。將使張子布見乎。如正平言。以為子布之才高乎。雖然。猶自蘊藉典雅。不可謂之無筆迹也。加聞吳中稱謂之仲父。如此。其人信一時之良幹。恨其不于嵩岳等資。而乃播殖于會稽。《吳志‧張昭傳》注。


《薦朱儉表》


蓋聞虞書非俊乂無以光帝載。西伯非髦士無以開王業。是故高世之主。必廣登命之禮。有為之君。務通賢者之路。所以成大治也。竊見同郡朱儉。字文信。天真清亮。雅性忠篤。純粹足以激清源。美行足以廣風俗。當仁不讓。見得思義。疏達之才。強記博聞。飛辭抗論。駱驛奇逸。誠當世之俊異。一時之秀出也。如得毗佐銓衡。翼亮右曹。濟濟之觀。足用華國。《蓺文類聚》五十三。


《誡子書》


夫道也者。易尋而難窮。易知而難行也。故京房之徒。攷步吉凶之變。而不能自見其禍。更為姚平所誡。此道之難知也。省爾之才。不及于房。而吾之言。過于平矣。昔正考父三命滋恭。晏平仲久而敬之。曾顏之徒。有若無。實若虛也。況爾析薪之智。欲彈射世俗。身為謗先。怨禍竝集。使吾懷朝父之憂。為范武子所歎。亦非汝之美也。若朝益暮習。先人後已。恂恂如也。則吾聞音而識其曲。食旨而知其甘。永終吾。餘年矣。復何恨哉。古人有言。思不出其位。爾其念之。爾其念之。《蓺文類聚》二十三。


《上疏諫畜鹿》


臣深思陛下所以不早取此鹿。誠欲使極蕃息。然後大取。以為軍國之用也。然臣竊以為畜鹿。但有日耗。終無得多也。《御覽》九百六。引魏名臣奏。案《魏志‧高柔傳》注。引《魏名臣奏》。以此疏為高柔所上。


《奏事》


今年麥苗雖好。臨熟多雨。而悉復偃壞。小麥略盡。惟穬麥大麥頗得半收耳。《蓺文類聚》八十五。


《檄告公孫淵》


昔楚鄭列國。而鄭伯猶肉袒牽羊。而迎之。孤為王人。位則上公。而建等欲孤解圍退舍。豈楚鄭之謂邪。二人老耄。必傳言失旨。已相為斬之。若意有未已。可更遣年少有明決者來。《晉書‧宣帝紀》。案《魏志‧鍾會傳》注。松從征遼東。宣王命作檄。及破賊。作露布。


《忌月設樂議》


今因宜改之際。還脩舊則。元首建寅。于制為便。《宋書‧禮志》一。
《劉肇》
宜過正一日。乃朝賀大會。明令天下。知崩亡之日不朝也。《宋書‧禮志》一。


《奏論選舉》


天下之任。非吏部尚書所能獨辦。令長以下。可專付吏部。守以上八座舉。《御覽》二百十四。引《魏名臣奏》。


《奏請令尚書郎奏事處當》


漢時公卿皆奏事。選尚書郎試。然後得為之。其在職。自齎所發書。詣天子前。發省便處。當事輕重。口自決定。或天子難問。據案處正。乃見郎之割斷材伎。魏則不然。然尚書郎。皆天下之選。材伎鋒出。亦欲騁其能于萬乘之前。宜如故事。令郎口自奏事。自處當。《御覽》二百十五。引《魏名臣奏》。


《奏事》


其山居林澤。有火耕畬種。而平地平陸。雖有往古耒耜區種之法。就其收者。適可蔬食。不足實也。《御覽》五十六。引《魏名臣奏》。


《難夏侯太初肉刑論》


且肉刑之作。乃自上古。書載五刑有服。又曰。天罰有罪。而五刑五用哉。割劓之屬也。周官之制。亦著五刑。歷三代。經至治。周公行之。孔子不議也。今諸虐者。唯以斷截為虐。豈不輕于死亡耶。云妖逆是翦。以除大災。此明治世之不能去就矣。夫殺之與刑。皆非天地自然之理不得已而用之也。傷人者不改。則刖劓可以改之。何為疾其不改。便當陷之于死地乎。妖逆者懲之而已。豈必除之耶。刑一人而戒千萬人。何取一人之能改哉。盜斷其足。淫而宮之。雖欲不改。復安所施。而全其命。懲其心。何傷于大德。今有弱子。罪當大辟。問其慈父。必請以肉刑代之矣。慈父猶施之于弱子。況君加之百姓哉。且蝮虵螫手。則壯士斷其腕。系蹄在足。則猛獸絕其蹯。蓋毀支而全身者。夫一人哀泣。一堂為之不樂。此言殺戮之不當也。何事于肉刑之閒哉。赭衣滿道有鼻者醜。當此時也。長城之役。死者相繼。六經之儒。填谷滿坑。何恤于鼻之好醜乎。此吾子故猶哀刑而不悼死也。《通典》一百六十八。


《又難1》


易曰。履校滅趾。無咎。仲尼解曰。小懲而大戒。此小人之福也。滅趾謂去足。為小懲明矣。《通典》一百六十八。


《又難2》


暴之取死。亦有由來。非自然也。傷人不改。亦治道未洽。而刑輕不足以大戒。若刑之與殺。俱非自然。而刑輕于殺。何云殘酷哉。夫刖趾不可報尸。誠然髡輸固不足以償傷。傷人一寸。而斷其支體。為罪已重。夷人之面。截其手足。以髡輸償之。不亦輕乎。但慮其重。不惟其輕。不其偏哉。孔氏之議。恐非足為雅論也。《通典》一百六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