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水仙賦〉


淼漫八海,汯汨九河。中天起浪,分地瀉波。東卷長桑日窟,西斡龍築月阿。迺者潼關不壅,石門已開。導江出漢,浮濟達淮。障渠水府,包山洞臺。娥英之所游往,琴馮是焉去來。或窮髮送鵬,咸池浴日。隨雲濯金漿之汧,追霞採建木之實。弄珠於淵客之庭,卷綃乎鮫人之室。此真敻矣。
至於碧巖無霧,綠水不風。飛軒紖鳳,游𨊻駕鴻。上朝紫殿,還覲青宮。進麾八老,顧拂四童。拊洞陰之磬,張玄圃之璈。酌丹穴之酹,薦麟洲之肴。安期奉棗,王母送桃。錦旌麗日,羽衣拂霄。又其英矣。
及秋水方至,層濤架山。各巡封隩,來賚王言。選奇於河侯之府,出寶於驪龍之川。夜光燭月,洪貝充轅。亦其瓌矣。
若夫層城瑤館,縉雲瓊閣,黃帝所以(觸)〔觴〕百神也;塗山石帳,天后翠幙,夏禹所以集群臣也。岷嶓交錯,上貫井絡;穹漢硱磳,橫帶玉繩。浸湯泉於桂渚,涌沸壑於金陵。崩沙轉石,驚湍走沫,絕壁飛流,萬丈懸瀨。奔激芒碭之間,馳騖壺口之外。
逮乎璇綱運極,九六數翻。用謀西漢,受事龍門。小周姒後,初會媯前。平陰鉅鹿,再化為淵;清河渤海,三成桑田。撫二儀以惻愴,眺萬兆以流連。僉自安於蝣晷,編無羨於鵠年。皆松下之一物,又奚足以語仙。
嗟乎!循有生之造物,固莫靈於在人。寧不踵武於象帝,入妙門而自賓。苟淪形而無曉,與螻蟻而為塵。亦有先覺之秀,獨往之英。窺若士於蒙穀,求呂梁於石城。從務光於砥柱,索龍威於洞庭。迎九玄於金闕,謁三素於玉清。更天地而彌固,終逍遙以長生。○道藏尊字號《陶隱居集》。《蓺文類聚》七十八。


〈雲上之仙風賦〉


縹緲遙裔。亘碧海而颺朝霞,凌青煙而溥天際。出龍門而激水,度葱關以飛雪。於是漢區動御,月軌驚文。浮虛入景,登空汎雲。一舉萬里,曾不浹辰。此列子有待之風也。若乃緜括宇宙,包絡天維。周流八極,迴還四時。氣值節而動律,位涉巽而離箕。徒見去來之緒,莫測終始之期。此太虛無為之風也。○《蓺文類聚》七十八。


〈詔問山中何所有賦詩以答〉


山中何所有,嶺上多白雲。只可自怡悅,不堪持寄君。○《陶隱居集》。《茅山志》二十八引《金薤記》作《答詔問》。《太平廣記》三百二引《談藪》。《詩紀》八十九。
題所居屋壁


〈題所居屋壁〉


夷甫任散誕,平叔坐談空。不意昭陽殿,忽作單于宮。○《陶隱居集》。《南史本傳》。《隋書‧五行志》。《御覽》五百五引《梁書》。《太平廣記》十五。《詩紀》八十九。


〈和約法師臨友人〉


我有數行淚,不落十餘年。今日為君盡,併灑秋風前。○《文苑英華》三百二。《詩紀》八十九。


《樞域》


河篇徵往冊,孔記昭昔名。三宿麗天秀,兩金標地英。


《質象》


宅無生乃有。生有則還空。靈構不待匠,虛形自成功。


《形位》


總神列三府,分塗交五便。陰暉迎夜晢,晨精望曉懸。


《標貫》


南峰秀玄鼎,北嶺橫秦壁。表裏玉沙津,周回隱輪迹。


《區別》


左帶柳汧水,右浚陽谷川。土懷北芒邑,井冽鳳門泉。


《跡號》


郭千峙留岸,姜巴亘遠蹤。靈廟或時饗,別宅乃恒恭。


《類附》


吳居非知地,越冢詎隱遷。樹蓋徒低蔭,石竈未嘗煙。


《物軌》


果林鬱餘柰,蔬圃蔓遺辛。熒芝可燭夜,田泉嘗浣塵。
《游集》


《遊集》


降轡龜山客,解駕青華童。寢宴含真館,高會蕭閒宮。


《才英》


清歌翔羽集,長嘯歸雲翻。孑絃有逸調,空談無與言。


《學稟》


標舍雷平下,立靜連石陰。上道已沖念,飛華當軫心。


《業運》


濟神既有在,去留從所宜。心迹何用顯,冥途自相知。


《挺契》


方隅游瓊刃,華陽棲隱居。重離倘或似,七元乃扶胥。


《機萌》


號期行當滿,亥數未終丁。迨及承唐世,將賓來聖庭。


《誠期》


刊石玄牕上,顯誠曲階門。動靜願矜錄,不負保舉恩。○誠期本集。
胡笳篇


〈胡笳篇〉


負扆非天曆。與奪徒紛紜。百年四五代,終是甲辰君。○《陶隱居集》。《文苑英華》二百十一。《樂府詩集》五十九。《詩紀》八十九。
告逝篇


〈告逝篇〉


性靈昔既肇,緣業久相因。即化非冥滅,在理澹悲欣。冠劍空衣影,鑣轡(仍)〔乃〕仙身。去此昭軒侶,結彼瀛臺賓。倘若踵留轍,為子道玄津。○《陶隱居集》。《茅山志》十。《詩紀》八十九。
寒夜愁


〈寒夜愁〉


夜雲生,夜鴻驚,悽切嘹唳傷夜情。空山霜滿高煙平,鉛華沉照帳孤明。寒月微,寒風緊。愁心絕,愁淚盡。(人情)〔情人〕不勝怨,思來誰能忍。○《陶隱居集》作《寒夜愁》。《樂府詩集》七十六。《廣文選》十三。《詩紀》八十九。


〈授陸敬游十賚文〉


隱居先生遣總事弟子戴垣,秉策執簡,膝授前學弟子吳郡陸敬游,建連石之邑,為栖靜處士。策文曰:
咨爾敬游。昔我紆紱帝闈,侍笏梁席,雖迹混教途,而心標逸境。芝田之想,無忘曉夜;濠潁之志,歲月已深。至德有鄰,風雲相會,爾之來也,爰移兩春。於是褫帶青墀,掛冠朱闕,攜手東驅,創居茲嶺。脈潤通水,徙石開基,登崖斲榦,越壟負卉,筋力盡於登築,氣血疲乎趨走。肌色憔悴,不以暴露為苦;心魂空慊,寍顧饑寒之獘。棟宇既立,載罹霜暑,于時七稔,經始甫訖,今日之安,爾有勤焉。君子不獨居其榮,仁人必與物同泰。是用邑爾長阿北阪積金山,連石之鄉,方七十步,澗水屬焉,茂爾嘉業,永為華陽上賓,爾其莅之。
爾以誠愨為性,恬澹為情,質直居本,沈重樹志,不邀世才,高謝時俗,權謀詭譎,非意所欲。今故賚爾為栖靜處士,可謂因德立號,克終斯美。
爾基架館境,營劃援域,堂壇宏敞,樓路通嚴,官私行止,竝有栖憩,繕築之勞,莫匪爾力。今故賚爾四霤飛軒,廂廊側屋,可以安身靜臥,顯祗遐福。
爾奉上惟勤,接下以惠。稼穡艱難,備嘗勞苦,貨殖之宜,允贍糧服;手足胼胝,未獲告休,櫛風沐雨,於焉尤切。今故賚爾蒼頭一人,厥名多益,可以傳代薪水,省息劬劇。
爾族惟舊緒,身乃邦聞,道雖一貫,事望宜分。今故賚爾鋼鐵如意,可以揮對賓僚,即名立事。
爾崇教惟善,法無偏執,器服表用,爰寄玩習。今故賚爾笻竹錫杖,可以振動三界,精祗憚響。
爾期誠玄契,遐想靈風,至懷所詣,因心則通。今故賚爾香(罏)〔鑪〕一枚,(薰)〔熏〕陸副之,可以騰煙紫閣,昭感上司。
爾澡形潔藏,肴糧既去,宣導松朮,實資芳醑。今故賚爾杯盤一具,可以夕挹桂漿,朝〔承〕菊露。
爾敬事經誥,遵尚楷模,翰墨之用,於是乎在。今故賚爾大硯一面,紙筆副之,可以臨文寫字,對真受言。
爾真心內固,清行外彰,滌蕩紛穢,表裏雪霜。今故賚爾鍮石澡灌,手巾為副,可以登齋朝拜,出入盥漱。
今賚爾十事,事準前史,可對揚嘉策,循言求理,無或驕惰,以騫斯旨。援筆申懷,敢告處士。○本集。
與梁武帝論書第一啟


〈與梁武帝論書第一啟〉


奉旨。左右中書復稍有能者,惟周喜贊。夫以含心之荄,實伺夾鍾吐氣,今既自上體妙,為下理用成工。每惟申鍾、王論於天下,進藝方興,所恨臣沈朽,不能鑽仰高深,自懷歎慕。前奉神筆三紙,并今為五,非但字字注目,乃畫畫抽心。日覺遒媚,轉不可說。以(酬)〔讎〕昔歲,不復相類。正此即為楷〔式〕,何復多尋鍾、王。臣心本自敬重,今者彌增愛服,俯仰悅豫,不能以不啟。
適復蒙給二卷,伏覽標帖,皆如聖旨,既不顯垂允少留,不(能)〔敢〕久停,已就摹者一段未畢,不赴今信。紙卷先已經有,兼多他雜,無所復取,亦請伺俱了日奉送;兼此諸書是篇章體,臣今不辨,復得脩習,惟願細書如《樂毅論》、《太師箴》例,依倣以寫經傳。永存冥顯中精要而已。
與梁武帝論書第二啟


〈與梁武帝論書第二啟〉


《樂毅論》,愚心近甚疑是摹,而不敢輕言,今旨以為非真,竊自信頗涉有悟。(箴贊)〔箴詠吟贊〕過為淪弱,許靜素段,遂蒙永給,仰銘矜獎,益無以喻,如此書雖不在法例,而致用理均,背間細(皆)〔楷〕,兼復兩玩。先於都〔下〕(遇)〔偶〕得飛白一卷,云是逸少好跡,臣不嘗別見,無以能辨,惟覺勢力驚絕,謹以上呈,於臣非用,脫可充閣,願仍以奉上。臣昔於馬澄處,見逸少正書目錄一卷,澄云:「右軍《勸進》、《洛神賦》諸書十餘首,皆作今體,惟《急就章》二篇,古法緊細。」近脫憶此語,當(時)〔是〕零落,已不復存。澄又云:「帖註出裝者,皆擬賚諸王及朝士。」臣近見三卷,首帖亦謂已久分,本不敢(識)〔議〕此,正復希於三卷中一二條,更得預〔出〕裝之例耳,天旨遂復頓給先卷,下情益(用)〔深〕悚息。近初見卷題云二十三四,已欣其多,今者賜書第至二百七十,惋訝無已。天府如海,非一缾所汲,良用息心,前後都已。蒙見大小五卷,於野拙之分,寔以過幸,若非殊恩,豈可觖望。愚固本博涉而不能精,昔患無書可看,乃願作主書〔令〕史,晚愛隸法,又羨典掌之人。嘗言人生數紀之內,識解不能周流天壤,惟充恣五欲,實可愧恥;每以為得作才鬼,亦當勝於頑仙,至今猶然,使欲翻之。自無射以後,國政方殷,山心歉默,不敢復以虛閒塵觸,謹於此題事,遂成煩黷,伏願聖慈,照錄誠慊。
與梁武帝論書第三啟


〈與梁武帝論書第三啟〉


第一卷中有雜跡,謹疏注(一)〔如〕別,恐未允愚衷,并竊所摹者,亦以上呈。近十餘日,精慮悚悸無寧,涉事遂至淹替,不宜復待填畢,餘條竝非用,唯《叔夜》、《威輦》二篇是經書體式,追以單郭為恨。伏按卷上第數,甚為不少,前旨惟有四卷,此似是宋元嘉中撰集,當由自後多致散失。逸少有名之迹,不過數首,《黃庭》、《勸進》、《像贊》、《洛神》,此等不審猶得存(者)〔不〕。
第二十三卷,今見有十二條在別紙,按此卷是右軍書〔者〕惟有八條。前《樂毅論》書乃極勁利,而非甚用意,故頗有壞字;《太師箴》、《大雅吟》,用意甚至,而更成小拘束,乃是書扇頭屏風好體,其餘五片無的可稱。《臣濤言》一紙,《給事黃門》(二)〔一〕紙,《治廉瀝》一紙,後又《治瀝狸骨方》一紙。〔右四條〕,〔非右軍書〕
第二十四卷,今見有二十一條在,按此卷是右軍書者唯有十一條,皆非甚合迹,兼多漫抹,於摹(起)〔處〕難復委曲。《前黃初三年》一紙,《繆襲告墓文》一紙,《抱懷幽痛》一紙,《五月十一日》一紙,《尚想黃綺》一紙,《遂結滯》一紙,《不復展》一紙,《便復改月》一紙,《五月十五日繇白》一紙,《治效方》一紙。右十條,非右軍書,伏恐未垂許以區別,今謹上如別,比方即可知。王珉、張翼、張澄、謝安書,公家應有。
與梁武帝論書第四啟


〈與梁武帝論書第四啟〉


伏覽書,前意雖止二六,而規矩必周,後書不出二百,亦襃貶大備,一言以蔽,便書情極頓。使元常老骨,更蒙榮造;子敬懦肌,不沈泉夜。唯逸少得進退其間,則玉科顯然可觀,若非聖證品(折)〔析〕,恐愛附近習之風,永遂淪迷矣。伯英既稱草聖,元常亦自隸絕,論旨所謂,殆同一機神寶,曠世莫繼。斯理既明,諸畫虎之徒,(常)〔當〕自就輟筆,反古歸真,方弘盛世。愚管見預聞,喜佩無屆。比世皆尚子敬書,元常繼以齊代,名實脫略;海內非唯不復知有元常,於逸少亦然,非排棄所可黜,涅而不淄,不過數族。今奉此論,自舞自蹈,未足逞泄,願以所摹,竊示洪遠、思曠,此二人皆是均思者,必當贊仰踴躍,有盈半之益。臣與洪遠,雖不相識,從子翊,以學往來,因之有會,但既在閣,恐或已應聞知。摹者所裝字大小不(堪)〔甚〕均調,郭看乃尚可,恐筆意(太)〔大〕殊,此篇方傳千載,故宜令跡隨矣。所奉三旨,伏循字跡,大覺勁密,竊恐既以言發意,意則應言;而心隨意運,手與筆會,故益得諧稱。下情歡仰,寶奉愈至,世論咸云「江東無復鍾跡」,常以歎息,皆佇望中原廓清,《太丘》之碑可就摹採。今論旨云「真跡雖少,可得而推」,是猶有存者,不審可復幾字?既無出見理,冒願得工人摹填數行。脫蒙見賜,寔為過幸。又逸少學鍾,勢巧形密,勝於自運,不審此例復有幾紙?來旨以《黃庭》、《像贊》等諸文,可更有出給理?自運之迹,今不復希,請學鍾妙,仰惟殊恩。
與梁武帝論書第五啟


〈與梁武帝論書第五啟〉


逸少自吳興以前諸書,猶未稱。凡厥好迹,皆是向會稽時永和十許年中者,從失郡告靈不仕以後,略不復自書,皆使此一人,世中不能別,見其緩異,呼為末年書。逸少亡後,子敬年十七八,全倣此人書,故遂成與之相似。今聖旨標顯,足使眾識頓悟,於逸少無末年之譏。阮研,近聞有一人學研書,遂不復可別。臣比郭摹所得,雖麤寫字形,而無復其用筆跡勢。不審前後諸卷一兩條謹密者,可得在出裝之例,復蒙垂給至年末間否?此澤自天,直以啟審,非敢必覬。○並《法書要錄》。


〈進周氏冥通記啟〉


弘景啟。去十月將末,忽有周氏事,既在齋禁,無由即得啟聞。今謹撰事跡凡四卷,如別上呈,但(其)〔某〕覆障疑網,不早信悟,追自悼咎,分貽刻責。淵文以具陳述,伏願宥以闇惰。謹啟。○本集。
難鎮軍沈約均聖論


〈難鎮軍沈約均聖論〉


山民陶隱居仰諮。論云:前佛後佛,其道不異。周室受命,象寄狄鞮,隨方受職,西國密邇,厥路非遠,唐虞三代,不容未有,事獨西限,道未東流,非為姬公所遺,蓋由斯法宜隱。燧人火粒,變(生)〔腥〕為熟,蓋佛教之萌兆。周孔二聖,宗條稍廣,見生不忍其死,聞聲不食其肉,草木斬伐有時,麛卵不得妄犯。又戒有五(校)〔支〕,四者犯人,人為含靈之首,一者害獸,獸為生品之(物)〔末〕。內聖外聖,義均理一。
咨曰:謹按佛經,一佛之興,動踰累劫,未審前佛後佛,相去宜幾?釋迦之現,近在莊王,唐虞夏殷,何必已有?周公不言,恐由未出,非關宜隱。育王造塔,始敬王之世,既閻浮有四,則東國不容都(寡)〔無〕。夫子以華禮興教,何宜乃說夷法,故歎中國失禮,求之四夷,亦良有別意;且四夷之樂,出要荒之際,投諸四裔,亦密邇危羽之野。禹跡(之所)〔所之〕,不及河源,越裳白雉,尚稱重譯,則天竺罽賓,久與上國殊絕,衰周以後,時或有聞,故鄒子以為赤縣於宇內,止是九州中之一耳。漢初,長安乃有浮屠,而經像眇(眜)〔昧〕;張騫雖將命大夏,甘英遠屆安息,猶不能宣譯風教,闡揚斯法,必其發夢帝庭,乃稍就興顯,此則似如時致通閡,非關運有起伏也。若必以緣應有會,則昔之淳厚,群生何辜?今之澆薄,群生何幸?假使斯法本以救(濟)〔澆〕者,夫為罪莫過於殺,肉食之時,殺孰甚焉,而方俟火粒,甫為教萌,於大慈神力,不有所(蹟)〔躓〕乎?若粳糧未播,殺事難(以)息,未審前時過去諸佛,復以何法為教?此教之萌,起在何佛?兼四戒犯人,為報乍輕,一殺害獸,受對更重,〔首輕末重〕,亦為未達。夫立(天)〔人〕之道,曰仁與義;周孔所云,聞聲不食,斬伐有時者,蓋大明仁義之道。於鳥獸草木,尚曰其然,況在(人乎)〔乎人〕而可悖虐。非(顧)〔謂〕內惕寡(言)〔方〕,意在緣報覩迹,或似論情顧乖,不審於內外兩聖,其事可得是均(巳)〔以〕(否)〔不〕。此中參差,難用頓悟,謹備以諮洗,願具啟諸蔽。○《廣宏明集》五。


〈荅朝士訪仙佛兩法體相書〉


初梁諸朝士大夫問曰:「嘗竊觀仙書,輒嗟欣忘倦,徒羨其文,莫測其理。尋七尺之體,既同稟太始,俱服五常,以何因緣,獨超青雲而獘金石者乎?先生領袖玄門,學窮仙苑,必有以竭其川岸,請略聞雅說。」隱居荅曰:「至哉嘉訊,豈蒙生所辯!雖然,試言之。若直推竹柏之匹桐柳者,此本性有殊,非今日所論;若引庖刀湯稼從養溉之功者,此又止其所從,終無永固之期。夫得仙者,竝有異乎此,但斯族復有數種,今且談其正體。凡質象所結,不過形神,形神合時,則是人是物,形神若離,則是靈是鬼;其非離非合,佛法所攝,亦離亦合,仙道所依。今問以何能而致此,仙是鑄煉之事極,感變之理通也。當埏埴以為器之時,是土而異於土,雖燥未燒,遇濕猶壞,燒而未熟,不久尚毀,火力既足,表裏堅固,河山可盡,此形無滅。假令為仙者,以藥石煉其形,以精靈瑩其神,以和氣濯其質,以善德解其纏,眾法共通,無礙無滯;欲合則乘雲駕龍,欲離則尸解化質,不離不合,則或存或亡。於是各隨所業,脩道進業,漸階無窮。教功令滿,亦畢竟寂滅矣。」○《蓺文類聚》七十八。


〈荅謝中書書〉


山川之美,古來共談。高峰入雲,清流見底,兩岸石壁,五色交輝,青林翠竹,四時俱備。曉霧將歇,猿鳥亂鳴;夕日欲頹,沈鱗(竟)〔競〕躍。實是欲界之仙都。自康樂以來,未復有能與其奇者。○《蓺文類聚》三十七。
荅虞中書書


〈荅虞中書書〉


栖六翮於荊枝,望綺雲於青漢者,有日于茲矣。而春華來被,草石開鮮,辭動情端,志交衿曲,信知鄰德之談,無虛往牘。夫子雖迹纏朱閣,而心期岱嶺,豈但散髮乎高岫,似將飛霜於絕谷,良為欽哉!野人幸得託形崇阜,息影長林,每對月流歎,臨風軫慨,徒事累可豁,而髮容難待,自非齊生死於一致者,能不心熱者乎?舉世悠悠,孰云同此?倘遇知己,相與共憂,朅來虞公,茲焉可邁,何為栖栖,空勞鼓缶?迨及暇日,有事還童,不亦皎潔當年,而無忸前脩也。○《蓺文類聚》三十七。


〈荅趙英才書〉


子架(書)〔學〕區中,飛才甸外,不肯掃門覓仕,復懶彈鋏求通,故偃蹇園巷,從容郊邑,昔所謂傲賓者,此其是乎?巖下鄙人,守一介之志,非敢蔑榮嗤俗,自致雲霞;蓋任性靈而直往,保無用以得閒,壟薪井汲,樂有餘歡,切松煮朮,此外何務?然亦以天地棟宇,萬物同於一化,死生善惡,未之能聞。○《蓺文類聚》三十七。
荅玄中寺釋曇巒書


〈荅玄中寺釋曇巒書〉


去月耳聞音聲,茲辰眼受文字。將由頂禮歲積,故使真應來儀。正爾整拂藤蒲,具陳花水,端襟歛思,佇聆警錫也。○《續高僧傳》。